张天辉看着窗外的的天空，此刻的他已经出院回到了办公室，他看着熟悉的环境，但总觉得忘记了些什么。
“张总，各个部门的业务都安排好了，但是还有一部分工作空缺，是——大少爷的。”
朱顺有条不紊地汇报着公司的运营，但是说到大少爷那部分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自从父亲住院，二少爷被人袭击后，大少爷几乎是在一天之内消失了，他怎么也联系不上。朱顺最坏的解释就是张天辉已经绕过他秘密安排人处理待掉了这个不稳定因素。
张天辉看着窗外，久久没有回应。这让朱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纠结还是什么别的，只能静静地等待他的回复。
“这孩子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一些。”
张天辉终于开口了，语气中没有什么情感，这让朱顺放心了一些。
“可能还是他害怕了，您别太过生气。这只是兄弟吵架，您别太往心里去。”
朱顺尽可能为大少爷说话，但是很快就被张天辉打断了。
“我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赏他这份狠辣，总算还是有些血性和无情。就算要生气，也气的是他这等心气，我还没开始责怪，他就自认理亏，害怕地躲起来，连公司的事务都不管了。还是缺乏历练啊。”
张天辉自顾自说完后，转身坐到了办公桌前，看着各个部门上报的报表。
“那您打算怎么处理大少爷？”
朱顺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毕竟总拖着也不是办法。
“我本来没打算处理他。只要他死不承认，就算大家都认为是他干的，也没人有办法去处理他。但是他这不管不顾地躲起来，不就是间接承认了一切吗？这样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行。”
张天辉越说越气，最后狠狠地把一分报表扔到桌上，开始揉着头，头疼不已。见此情况，朱顺也只得引开话题，避免对话进入死胡同。
“那这空出的工作怎么安排？”
“张瑞鹏呢？”
张天辉无视了朱顺的问题，直接问起了二少爷的情况。
“二少爷昨天去医院检查了下，除了轻微的脑震荡，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应该在休息。听说跟苏小姐出去买东西了。”
听完朱顺的汇报，张天辉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之前他极力反对二人一起，现在听到他们关系这么好，自己竟然还有点高兴。
“这段时间真是苦了他了，不过工作上他做的还是很好的。”
“是，二少爷天资聪慧，上手很快。”
朱顺阿谀奉承着，而张天辉此刻却想到了一个别的点子。
“把公司的运营所有明面运营和公关交给瑞鹏吧，他做白水有一套的。至于苏芮，我已经收了她当干女儿，最近把风吹一吹，今后让她留在瑞鹏身边帮他，这样一来他也能有个出口，不会像之前那样只进不出。”短暂的沉默后，他说出了大少爷的安排，“至于张瑞麟，让他去台下，做黑水。”
张天辉转向窗外，他觉得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张瑞鹏没接触过什么灰色交易，加上这段时间和各个合作伙伴沟通不错，因此正规营生交给他最合适不过，这样才能做大做强，长期运营。至于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虽然不是主要的手段，但是在这个社会还是少不得的，因此正适合张瑞麟这样简单粗暴、杀伐果断的人去做，而且他这方面业务也熟悉。这样一来，每个人都在合适的位置上，自然也不会起冲突。
“这样确实合理，既能让每个人各司其职，也能让大少爷心安理得，得到可以接受的惩罚。”
朱顺点了点头，他正准备去通知，但是张天辉叫住了他。
“你去通知瑞鹏，至于瑞麟，我自己来。”
张天辉的态度让朱顺有些犹豫，但是很快他就走出办公室去，拨通了瑞鹏的电话。看着朱顺离开后，张天辉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张瑞麟的电话。
张瑞麟此刻正在自己的码头办公室，此刻他不仅失去了自己的马仔，同时还做了十分出格的事情，这让他十分害怕，有家不敢回，只得蜷缩在码头喝着酒逃避。他一上午挂掉了许多公司的电话，此刻他只想静静，毕竟有可能是最后的安稳时光。
就在他喝光一瓶朗姆酒，正准备开新的时候，他又接到了一通电话。他本打算挂掉，但是当他看清电话号码后，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是张天辉的号码。
张瑞麟苦笑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打开了一瓶新酒，猛灌一口后，鼓起勇气接通了电话。
“喂，我是张瑞麟。”
张天辉听到电话那头略带着酒醉的语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瑞麟，是我。你今早怎么没来上班？”
“上班？谁看得起我？我去了不还是被处理掉？”
张瑞麟此刻虽然说着硬气的话，但他即使是在酒醉的情况下，内心还是有些恐惧。
“谁说的？你赶紧来公司，你的工作你自己不做，还指望着谁去帮你？”
张天辉终于有些生气了，但他还是强压下怒火，只是用重一点的语气说着。听到这句话，张瑞麟有些疑惑。本以为是父亲亲自来下达审判结果，但是父亲非但没有生气，对于弟弟的事情也只字不提，这让他一时间慌了神。
“爸，你不怪我？”
“怪你？怪你什么？”
张天辉假装糊涂，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就是——弟弟昨天——”
“哦？你说这事啊。瑞鹏昨天和我吵了一架，自己出去乱逛，被小混混打了一棒子。怎么？和你有关系？”
听到这个回答，张瑞麟喜出望外，他慌忙回答道：“不知道，不知道。要是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必定扒了他的皮!”
“别扯淡了，赶紧回来干活。哦对了，你最近生意谈黄了好几单，合作方跟我说了，你不适合干这个，所以惩罚还是有的。今后白水生意你别碰了，我交给瑞鹏去做了，但是黑水全部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这个也出岔子。”
张天辉趁机找了个理由说出了自己对他的安排。而听着这不疼不痒的处罚，张瑞麟更是喜出望外，他本来就不喜欢公司那些条条框框的生意，他还是更喜欢见不得光的黑水生意，能合理地甩掉那些工作，他求之不得。
“好的，爸，我昨天没忍住喝大了，我这就回公司。”
“赶紧的。”
张天辉挂掉了电话，随后松了一口气。对他来说，公司他可以做到铁面无情，但是对自己的这两个儿子，以前还能逃避，现在儿子大了，不得不面对他们。
张瑞麟这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之前做了无数次自己的思想工作，准备好迎接各种不良后果，但是完全没想到这种结局。他享受着这份意外之喜，还忍不住扇了自己两耳光。确认不是梦之后，他拨通了电话。
“德华，是我张瑞麟。赶紧特么过来接老子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