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拼了顿饭之后,卿钦舒舒服服地陷在楼泉家的懒人沙发,摸着肚子如同吃饱喝足的猫咪:“楼大厨手艺见长啊!”
“不敢当。”楼泉把碗扔进洗碗机,迈着长腿走下来的同时脱下围裙,心机地露出一点腹肌,“潘导说他把样片发你份,你觉得……”
话说到一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铃声,卿钦目光蜻蜓点水地在他的腹部掠过,跳到了手机上:“嗯?”
手机被设置特别铃声。
看样子是和楼泉很亲密的人,卿钦还没有来得及回忆样片被他放在了哪里,思绪就飘到手机上。
楼泉听到铃声之后,脸色却是黑下来,拿着电话就去阳台,似乎和对面发生场争吵。
房子隔音不错,卿钦无从得知他们电话的具体内容,只在楼泉边挂电话边推门进来的时候,听到最后一句:“是不会回去求你的。”
卿钦的八卦小天线立刻竖起来:据他所知,江湖传言楼泉背后有位金主。不过就他段时间的相处来看,楼泉本性骄傲,绝对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上位。
那么真相只有个。
他的好邻居现在可能正在经受着某位想要潜规则他的大佬的威胁。
卿钦有点心疼了,忍不住说道:“最近是不是很累呀?”
“还好。”关于七汽的那部片子已经拍完,楼泉每天在家吃吃喝喝思索怎么追老婆,和累完全绝缘。
卿钦却只当他不好意思,毕竟个大男人被人觊觎胁迫即使是面对朋友也是难以启齿,便安慰道:“支持你走在你认定的路上。如果真的有困难的话,可以找我帮忙。”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身后仿佛散发着圣光。
“现在没什么问题,如果有需,也不会瞒着你。”楼泉略有惊讶,转瞬想起自己的心上人如此聪慧敏锐,恐怕也看出来自己是从家里跑出来追寻梦想的,便主动提出帮助,他自然不会拂对方的好意。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两人相视笑,都觉得和对方达成知己成就。
卿钦第二天的行程自然就是昨日里答应投资的实验室。
“们的实验室是一间纯粹的私人实验室,背后没有大公司,也没有校,是我的老师离职之后创办的。”丁九坐在卿钦对面,介绍着。
车外的风光逐渐趋向荒凉。
“实验室是在郊区?”卿钦提问。
丁九表情略有尴尬,生怕卿钦以为他们实验室和那些编造虚假项目骗取投资的垃圾货色一样:“毕竟属于农学方面的,需更加自然的环境。”
“其实是资金不够吧,”卿钦一针见血,“市中心的房租比较,个离职的博士要负担起实验室来也比较吃力吧。”
丁九干咳一声:“其实也实验室提供些捐助。”
话说完,他忍不住观察卿钦的神色,生怕位老总半路反悔。
然而,位年轻的老总赞叹了声:“好。”
卿钦这副神态落在丁九眼里,又被解读出另外个意思。
按照丁九的观察,位卿总确实是一个对自己的地盘占有欲极强的男人,点可以从他求七汽形成整个生产闭环中窥见角,或许,卿总看好他们实验室也正是因为这个实验室还没有被其他资本染指。
么想,丁九转变方向,把重点放在诉说实验室无人问津过得抠抠嗦嗦的惨象来。
卿钦越听就越是满意,好啊,个实验室不就是为他而生的烧钱炉吗?
他们刚刚开到实验室院子门外,就看到实验室门口围拢了七八个黑衣保镖,看上去很是不好惹。
“实验室好像出了点事。”丁九立刻急了就要下车,从旁边却伸出一只手来挡住他的去路。
是卿钦:“们先按兵不动,准备报警。”
不仅仅是他们觉得些人来者不善,在这群人杵在实验室门口里默不作声如同雕塑的时候,丁九的同门们动作都忍不住凝滞起来,用余光打量着保镖们簇拥着的男人。
人一副精英范,举止之间带着某种在上尔等屁民的味道,和他们这群每天蓬头垢面酿酒蒸酒的实验室搬砖人完全不样。
他身边还有个长相普通甚至略丑的年轻人点头哈腰的说着些什么,依稀仿佛是在讲个实验室。
李蕙刚刚来到这个实验室不久,还是第次见到此等阵仗。不过带她的师姐明显心中有数,已经开始拿出手机通风报信。李蕙按捺不住,自然凑过去低声询问。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从远处走来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瘦小的中年人。
“老师!”李蕙如同找到主心骨,立刻凑到沈博士身边,如同找到老母鸡的小鸡仔。
下秒她就听见那个点头哈腰的年轻人也抬起头,不耐烦地叫了声:“爸。”
沈博士哼一声:“你还认我是谁?”
“唉,”年轻人堆出一个苦笑,“爸,你个小破实验室也撑不多久,反正也没做出什么成果,把房子带仪器卖其他人又怎么?”
他指着身边的精英:“你介绍下,位是牧氏创投的人,他可以按照市场最价收购们的实验室,爸,你也可以带着学生们继续在实验室工作。”
沈博士皱起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对着中间的投资代表说:“不知道贵方收购实验室后是打算做什么?”
牧氏的人透过镜片打量着位研究人员,眉梢眼角都透着股读书人的清和天真,可惜么多年也没做出过什么成果,他在心摇摇头:“们会把改造成葡萄酒加工实验室。过几天你们后面那一座山也会开发成葡萄种植园,进行实验加工也是刚刚好。”
“们不打算做葡萄酒。”沈博士咬死句话不放,“是最后的原则。”
牧氏的人嗯了声,转头对着小沈说:“那么很遗憾,们是无法达成合作。”
他算是牧氏精英中的精英,那肯放下身段来此处看眼已是给面子,对方不愿意,他也懒得强求。
小沈立刻急起来,声音都调个度:“爸,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家里人?多少年把着个白酒神话不放,把多少钱都给投进去了!谁不知道现在最好酒就是白茅,当年烈酒竞赛的时候你那酒也没拿下什么奖吧!”
提起那场竞赛,沈博士脸色就是一白,句话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那还不是比赛之前有人污染酒液!”
“那除了那一次呢,五年你都没有再参加过比赛,不过是在逃避罢!”
“不学无术!”沈博士被气的胸口起伏,整个身形摇摇欲坠。
“酱香型白酒的酿造时间是五年,沈师弟,你作为老师的儿子不会连个都不知道吧?”旁听了几句,丁九也搞明白状况,下车走过来,“何况,现在我也是实验室的所有人之,卖不卖实验室也过关吧?”
“又是你,”小沈对这位大师兄厌恶已久,老沈对他如此器重,远胜过自己个当儿子的,“你家里都把你赶出来了,你还能支撑个实验是多久?不会是打算更名改姓入我们老沈家吧,天天就知道多管闲事!”
“噢,”丁九点头,“确实是被家里赶出来,手头也快没钱了。”
见到小沈面露骄傲的神色,丁九摇头发出一阵嘲笑:“但是还是有人愿意为我们的实验室投资。”
“什么!”
“是真的吗?”
他的师弟师妹们立刻发出惊呼,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个投资人是谁。
还是沈博士更理智一些:“不管怎样,希望资本不干涉实验室的基本运作。”
“放心,向很支持专业人士的看法和管理的方式。”温和带笑的男声入耳,众人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院子门口已经站着个青年。
他穿着身妥帖的深蓝西装,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尖巧的下巴,微卷的长发在脑后扎个小揪揪,随着他走过来的动作轻轻摆动。
走到众人面前,卿钦才摘下墨镜,伸出手,微微弯腰,就要与沈博士握手:“你好,是七宝集团的总裁,卿钦。”
“七宝?”沈博士立刻有些印象,握住他的手摇三四下,“是最近的青年系列的研发者吧,你们的设计很有创意,把白酒推向年轻人确实是现在白酒的个发展方向。”
担心次投资合作不能够成功,丁九马上为卿钦刷好感度:“是的,们卿总视野开阔,对一个行业发展方向的判断相当准确,款酒的许多想法和创意都是他先提出来的。”
“之前看小九带人回来做实验的时候就知道你们这款酒很有意思,没想到提出这个创意的人居然这么年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两人商业互吹一通,让待在一边的小沈终于不耐烦起来:“七宝也不过就是最近刚刚兴起的小公司,投资又能够投多少钱?爸,你还是看看牧氏创投吧!”
嘴上说着,他小心翼翼偷觑着牧氏来人的脸色,生怕位傲慢至极,对他们实验室不屑顾的家伙拂袖而去。
然而他的运气确实不错,位自从卿钦到来之后表就严肃起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位年轻的七宝总裁。
在他寻求撑腰的时候,位也笑声,走上前去:“们对于沈博士的实验室非常看重,假如愿意接受我们的注资的话,们会为实验室换上界流的仪器,同时也会进行实验室的搬迁活动,实验室将入驻最近刚刚开发的新技术产区。那块区域是酒类研究者的天堂,想必沈博士也希望能多和同行交流交流吧。”
他说这话时的态度依旧是矜持的,目光与其说落在沈博士身上,不如说是在盯着卿钦。
原来这位就是传言中颇得首富关注的选手,除了有副好皮相之,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卿钦与他对上目光,也在心呵了声,可是我看中的吞金兽,谁也别来抢。
“们七宝也可以完成他们所提出的条件,”他以不逊于来人的骄傲姿态宣布,“除此之,们不求沈博士回馈任何成果,您研究出来的任何成果都可以用于商业盈利,并且七宝不会求任何分成。”
下子轮到牧氏来人惊诧了,现在哪一个人投资东西不是希望收到丰厚的利润,位小卿总怎么反其道而行?
什么都不,就是做慈善啊!
他好歹也是名校毕业的流精英,同时也在投资个行业做少说10年,时半会居然也没有看透对方的意图。
如果是其他人做出这种举动,他可以立刻认定对方不过是个大傻子,钱多没处花,撒钱玩呢。
但是眼前位是谁?
是力挽狂澜奠定七汽国民饮料地位的男人,是一己之力开发青年系列饮品直接将七宝跨越到白酒领域的男人,是缔造数次产教科书式营销事件的男人。
绝对不能够以常理来揣度。
位背后没有任何资本势力却能够杀入前十的卿总果然深不可测。
他迟疑,他忌惮了。
心念电转之间,牧氏来人颔首,态度比之之前不知道恭敬:“既然卿总对于这个实验室志在必得,们牧氏也愿意放弃,希望能够与您结个善缘。”
既然打不过,那就三十六计走为上。
说完句话,他带着堆镇场子的保镖浩浩荡荡的离开,速度有如背后有鬼在追。
位敬业的资方代表甚至马上开始书写起上头人的份报告:首次与排名第十的卿钦接触,对方如同传闻一般作风奢侈,行事剑走偏锋,旁人难以揣测,提议长久观察被卿总所购买的实验室日后的发展。有预感,个实验室将来也会创造奇迹。
准备薅起袖子跟别人撕场的卿钦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中,他还没有动手,敌人怎么就先跑?
小沈也同样是满脸震惊,震惊之后,脸上就渐渐充满惊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卿总勿怪!”
“还在这碍眼什么!”沈博士反应激烈。
“老头子你拉人投资也不跟讲一声。”小沈翻个白眼,同样转身离开,竟然也没有继续履行个反派阻扰卿钦投资的义务。
生平第次,直让别人拳打在棉花上的小卿总也体会到和对手相似的无力感。
觉得你们肯定脑补了些不得的东西,但是我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