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去寻阮培寒。他这个舅舅早些年的时候在朝中担着一个很重要的官职,后来却犯了大错被皇上贬黜在家,如今阮家在朝为官的只阮培寒的长子阮清一个。也因此楚思贤找他,他没有不在的时候。
依旧是在风月楼,依旧是在那间清净雅致的包间内,阮培寒脸上依旧挂着三分笑意,七分算计。
“舅舅倒是来得早。”楚思贤坐到了阮培寒对面,脸色不是太好看。
顶头主子不高兴,阮培寒只好收敛了自己的笑容,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大殿下,是谁又惹您生气了?”
“还不是宫中的事,明明我才是皇长子,却处处被皇姐一个公主压一头,就连她身边的一个伴读都敢对本殿下不敬。”楚思贤接过茶杯一口灌了下去,事实上他现在并非恼怒楚慧和芸宛,而是阮培寒分明说过要帮他,可毫无动作,但是他又不好直接说,便用了迂回的话术,“舅舅,你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阮培寒如何能听不出楚思贤说这话的意思,不过他不打算与自己的外甥计较,毕竟将来整个阮家还要靠着这个外甥飞黄腾达。只见他不急不缓地开了口:“殿下莫急,现在已经是时候了!”他说完,重重拍了两下手。
楚思贤不解地看着他,就在此时门被轻轻打开,缓缓走进来一个以轻纱遮面、身段窈窕的女人。还未看到脸,他就得以想象那轻纱之下是怎样一张绝世的面孔。不过楚思贤年少,一心只有那张龙椅,没多少欣赏美色的兴致:“舅舅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观此女如何?”阮培寒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将那人的面纱扯了下来,对着楚思贤问了一句。
“......”楚思贤初时有些看痴,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女人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他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将这人的笑当做了嘲笑,“不过是生得好看了几分,有什么了不起?”
阮培寒看他瞧不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美人,一时有些情急:“大殿下此言差矣,难不成你忘记了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
“美人计?”楚思贤蹙眉看向美人,“美人计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她虽然美,可年纪是不是大了一些?她看起来比楚思源大五六岁呢。”
“......”阮培寒终于明白为何楚思贤会蹙眉了,他完全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殿下怕是想错了,这凌嫣可不是给三皇子殿下准备的,而是为了皇上准备。”凌嫣这颗棋子,阮培寒已经精心培养了十几年,如果献给三皇子殿下,岂不是过于浪费?
楚思贤一顿,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这怕是更不行了,父皇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就算她生得好看,可到底出身风月楼,父皇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的人?”
阮培寒却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个笑容:“你放心,皇上看得上的。只要大殿下将皇上引到这风月楼来,我敢保证皇上一定会将凌嫣带进宫中。她是我精心培养的棋子,完全受我控制,得宠之后也必会日日夜夜在皇上身边那为殿下说好话,到时候太子之位岂不是手到擒来?”
楚思贤还是有些不信:“你为何如此肯定?这凌嫣是妖精不成?”
“这个......”阮培寒摇了摇头,“大殿下还是不知道的好。”阮培寒知道皇上一个天大的秘密,皇上一旦察觉到他知晓,必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所以此事绝对不能告诉大皇子殿下。
“那舅舅何必亲自将美人献给父皇?”
“不可不可!这就是我要跟殿下强调的一点,殿下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将陛下引到这风月楼,却绝对不能让皇上发现凌嫣与我们阮家的关系。”阮培寒强调了一番,“否则便是灭门之祸!”
“既是如此,舅舅
何必每次与我约在风月楼相见,这不是徒增父皇的怀疑吗?”
“殿下已经长大了,一时贪恋美人之色也情有可原。”
皇上或许会有怀疑,但一个十几年前便布下的局,他便是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既查不出,就只能不了了之。
十几年前,楚思贤的母妃阮妃还活着的时候将宫中一个巨大的秘密带去了阮家,说来也巧,知道那个秘密不久,阮培寒便在街角看到了一个乞讨的女童,眉眼之间同一个人生得极像,这女童便是凌嫣。抱着侥幸的心理,阮培寒将人带回府中秘密养了一段时间,没多久便将秘密将其送到了风月楼,为的就是今日的美人计。也该他们阮家时来运转,这几年凌嫣出落得愈发美丽,也愈发像那个人。
尚书房内,大皇子再一次迟到,夫子怒极,再也忍不了了,直接闹到了御书房求见皇上,要给大皇子告一状。
今日早朝没什么大事,诸位臣子也没人上一道折子,皇帝难得落一时空闲,本想好好休息片刻,没想到再次被外头吵嚷的声音闹醒了。皇帝睁开紧闭的双目,眸中尽是怒火,他开口,声音也带着十分的不耐烦:“陈福,出去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御书房外喧哗吵闹。”
“是!”陈公公应声出去,没一会儿便又进来复命,“皇上,现在在外头喧哗的是杜大人,是为了大皇子的事而来。”
“杜令时?叫他进来。”
“是!”
很快杜令时便进了御书房:“微臣杜令时叩见陛下。”
“平身吧。”皇帝冲他摆了摆手,“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朕做什么?”
杜令时起身之后,才说:“皇上,大皇子殿下已经连着数日早课来迟,今日又是如此,微臣怕这样下去,大皇子的课业会受到影响,到那时微臣定会辜负陛下的厚望。”
“连日迟到?”尚书房还是头一回出这样的问题,皇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思虑良久才说,“去将大皇子叫来,朕要好好问问他。”
“是!”
楚思贤被找来的时候带着一脸的倦意,皇帝看到他这副模样十分嫌弃,忍不住问:“你昨天晚上去做什么了?今日怎么看起来如此困倦?”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皇上与大皇子,凭着杜令时的xi_ng子肯定要插嘴来一句:哪里是今日一天,明明已经连续四五日这样了,也不知道一个皇子半夜不睡觉是不是跑出去做贼了!
“儿臣,儿臣昨夜......”楚思贤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能把昨夜去做了什么说出口。
“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昨夜出宫去了还是因为别的事耽误了睡觉?”皇帝就不爱看他这副模样,明明是个皇子,可行事说话还没有楚慧一个公主来得干脆利落。
“儿臣昨日睡得晚了,是因为看一幅画看得迟了些。”楚思贤低声说。
“因为一幅画?是什么样的画,你去取来,让朕和杜爱卿一起瞧一瞧。”皇帝听了直接说。
“父皇——”楚思贤顿时有些难以启齿,从头一直红到了脖子处,“那副画,儿臣实在不方便拿出来。”
“......”皇帝看他的模样,也大概猜到了那副画的内容是什么,如果的确是他猜得那样,那还真不能拿出来让众人围观。“杜爱卿,大皇子的事朕已经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朕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微臣先告退了。”杜令时没能听出来这父子两个打的哑谜,脸上还挂着七分的疑惑,不过既然皇上开了金口,他还是选择退下。
等到杜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