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接你回去,只是现在情况未明,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沐儿,你还是暂时先在北旌比较好。”
哪里舍得心上人委屈难过,以手拂过苏沐沐紧蹙的眉头,南慕辰忽而豪言道。
“我南慕辰的女人,向来是用来宠的,只等为夫平定了风波,必光明正大地亲自来迎接娘子回朝。今日娘子所受一切委屈必加倍偿还。”
根本不在意外界看法的苏沐沐虽不赞成南慕辰的打算,但看他豪言壮语信誓旦旦,不好弗了他的意。闭上眼靠在南慕辰的胸膛前,只愿留住此时此刻的美好时光,以慰思念之情。
“沐儿,怎地不说话?”
打横抱起纤细腰身的苏沐沐,大跨步地来到床前放下,自己也随即倒在苏沐沐身侧。。
借着月光,苏沐沐这才张开眼细打量了下风尘满身的南慕辰。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与南慕辰分开已于半月有余,如今单人匹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恐怕也是不眠不休一路狂奔而来,只为了见见身在北旌的自己,便要受此辛苦,冒如此大的风险,怎么不感动心疼。
“舍不得你如此冒险受苦。”
“沐儿……”
刚才环抱苏沐沐时,南慕辰惊觉本就纤细的苏沐沐比之在南祈更要瘦上几分,又见她刚才独自靠在窗前长吁短叹,想是思念磨人所致如此。心疼地抱紧怀中人儿,温存备至。
没有露骨的我爱你,没有赌咒发誓的情难自已。俩个人仿佛被强力胶粘在了一起般,倾听着彼此胸膛里热烈跳动的心声,抵得上千言万语耳语呢哝。
头上传来南慕辰均匀仿若呼吸声,知他疲累过度睡了过去,苏沐沐贪恋地抱住沉睡中的南慕辰,沉浸在幸福之中。
心里惦念着刚刚见到心上人,只睡了片刻,南慕辰便醒了过来,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真是比梦还美的感觉。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满肚子的话想对他说,却又心疼他太过劳累。无限温存藏在眸底,积成化不开的柔情。
这是思念了多久的眸,琥珀色的,占据了他的整个心房,只为他一人浸满柔情。
“嗯……因为我想……
窸窸窣窣地,月光也羞得拿彩云遮了眼,满室的旖旎风情,真真是小别胜新婚,浓情蜜意缱绻温存。
直到天际朦朦见亮,俩人方才从痴缠中醒来。
狠狠心从床上一咕噜爬起。南慕辰寻了衣衫穿上。
“我该走了……”
已知留不住他,苏沐沐含泪起身把龙纹玉佩拿出,与南慕辰系在腰间,另拿出凤纹玉佩说道。
“你我一人一个,我等你……”
郑重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好。把玉佩在腰间别好,南慕辰一步步挪到窗前,清亮的晨色把立在窗口的南慕辰画成一道剪影,深深地印在了苏沐沐的心上.
强自压下带着苏沐沐远走高飞的心,南慕辰咬牙翻窗离开了公主府,对等在巷口的疾风仔细嘱咐了几句,便跨马疾驰赶回了南祁。
目送南慕辰离开,苏沐沐趴在床上,独自一个人望着空荡荡的窗口发了一会儿呆。
哀叹一声,倒在床上。
忽然瞥见绣枕下露出一截红丝络来。疑惑间伸手探到枕下,竟然摸索出一个冰凉的物件来。
放到眼前细看,顿时哭了出来。
红色粗丝线上穿了一个手掌心大小的发绣,嵌在特制的透明琥珀中,周围用鎏金固定,小巧精致得不知是用了多少心血才制成。
再看发绣所绣,精妙的双面绣上,清晰的人物眉目,明明就是南慕辰与苏沐沐的头像。
南祈之人情致清雅,男女均懂得作画刺绣,常常能看到男人拿着绣花针垂头认真刺绣。苏沐沐也知南慕辰会此技艺。只是毕竟思想作祟,觉得大男人拿着绣花针着实别扭,所以从不过问南慕辰绣过何样作品。南慕辰平时也很少去动绣花针,多半都是为了练习飞镖,才拿来绣花针锻炼手指平稳度。
知南慕辰心高气傲,断不能假他人之手来做此物,不知他于繁忙与诡计中是如何抽身来制作的,又想见便千里万里地跑来见她,越想越心酸,活了这许多年,何曾遇到过如此真心待她的人,如今碰到了却又磨难重重。
从来未收到过如此用心的礼物,苏沐沐心里暖到发烫。手捧着琥珀吊坠又哭又笑了好一会儿。忽又想起之前送与南慕辰的玉佩,真是觉得打脸得很。
痛下一番决心,苏沐沐咬牙发誓,下次也要绣个双面绣给南慕辰。不过,想想可能技艺不是一天促成的,还是学会刺绣,给南慕辰绣个好些的香囊吧;忽然又想起自己那幼稚园似的画风不免心里发凉,左思右想觉得没甚希望,还是把自己洗干净打扮好送给南慕辰好了。
深度鄙视了毫无原则的自己,看着素色床帏,苏沐沐不禁感叹,原来这就是诗里提到的,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的年代吧。
相对于速餐年代的便利快捷,苏沐沐觉得自己竟然开始有些喜欢这样迟缓温吞的年代了。
“妹妹,你的龙纹玉佩呢?”
等苏沐沐直等到日已过午,方才见到自己心爱的妹妹从拂槛阁出来。
当初建了公主府,百里羽书绞尽脑汁为苏沐沐的寝殿提匾。引经据典地也没想出满意的来。后来还是苏沐沐看他想的辛苦,提名就叫拂槛阁,这才好歹定下。
追问苏沐沐为何要叫拂槛阁时,苏沐沐并未做解释,只张口吟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百里羽书听了连连赞叹,问是否妹妹所做,苏沐沐又说不是,害得好奇宝宝翻遍了藏书阁也未找到出处。
“哦……”没料到百里羽书还在惦记着龙纹玉佩,苏沐沐眼珠转动间灵光一闪。“藏起来了,免得你偷。”
“切……”被猜中心事,身为哥哥郁闷得很。必得摆个哥哥样来挽回一局。
“明天就是认祖归宗加冕大典,礼教嬷嬷等了你一个上午,怎么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