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徭敲了敲门，穿上了外套。
“进来。”
这个时候穆深正在开视频会议，修长五指合上了笔记本屏幕，顾徭一般不会这个时候敲门。
“怎么了？”看到她整装待发的样子，穆深扶桌站了起来。
顾徭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没什么，我出门去杜家一趟，跟你打声招呼。”
知道他正在视频，顾徭没多说，关门下楼。
穆深打开电脑，暂时终止了会议。
“徭徭，等等。”
他拿了车钥匙，下楼来到她身边：“我送你。”
……
杜明祁回到杜家行李箱都没来得及收拾，意料之中的受了杜老爷子一顿骂，也无非就是“过年都不回家”“养出了个白眼狼”，骂累了喝口水，沉着脸把人撵出书房。
佣人偷偷过去：“大少爷，下楼先吃点东西吧。”
杜明祁下楼，无奈的笑了一下，让人把行李箱放进房间：“不了，待会儿表少爷过来，我陪她一起吃。”
佣人：“那我要不要告诉老爷子一声啊？”
杜明祁想了想：“先别说，我有点儿事跟表少爷谈。”
佣人识趣的点头，接过来行李箱上楼。
十分钟后，佣人听到了门外的门铃声，打开大门把人迎了进去。
“大少爷在餐厅等你表少爷，老爷子在楼上生着气，大少爷不让惊动他，有事找你说。”佣人对于顾徭态度熟稔，俨然已经把她当做了杜家的一份子。
又一看车里还下来了一个人，忙又变得端正了些：“穆爷，您也来了。”
穆深略一点头。
杜明祁见到穆深，温和笑了笑：“穆爷总这么有空。”
穆深仿佛没听到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还行，不用往国外跑，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
杜明祁把泡好的龙井倒好，给两个人递过去，目光落在顾徭身上：“给你带了礼物在楼上，跟我去看看。”
佣人让开路，含笑道：“我去给厨房说，把饭菜准备着。”
顾徭抿了一小口茶，不是特别对胃口，推给了穆深：“我去看看。”
穆深目光温暖瞧着她，点头，回眸视线落在杜明祁身上时，却变了变。
杜明祁迎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略一点头，微微一笑带着顾徭离开。
穆深随手把半杯茶饮尽，目光落在消失的背影上，有些话他也想单独找杜明祁谈一谈。
这个杜家的大少爷，不寻常。
从前他只是怀疑，现在是确定。
……
顾徭知道杜明祁是故意避开穆深，一定有重要的话要说：“是在m国发生了什么吗？”
杜明祁和风细雨的把她按在了沙发里，打开行李箱拿出了一个纸袋子：“礼物。”
顾徭顿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有礼物。
杜明祁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要拒绝，里面的东西是你需要的。”
顾徭打开看了一眼，目光微微一凝，里面是一对金镯子还有一个鼻烟壶，有使用过的痕迹，看上去并不算新。
杜明祁垂下了眸子，缓缓道：“这是你爷爷奶奶的东西，我第一次去疗养院的时候没找到人，只拿回来了这些，现在才有机会交到你手上。”
顾徭把纸袋子放到了一旁，眼底的神色很快收了起来，她看上去一切正常：“叫我上来，只是为了送礼物？”
杜明祁闻言眸光微动，“也有话要说。”
顾徭淡淡问道：“为什么这三个月一直打不通电话？你不用非要向我解释，但有关于我的，我想知道。”
杜明祁缓缓垂下了眼睑，把行李箱合上放在一旁，坐在了她的对面：“我的工作性质原因，有些话不能直接告诉你，但是我也知道，不说你一定会冒险。”
他无奈叹了一口气：“m国你还是不能再去徭徭，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戴维斯家族的情况，不可能瞒天过海。”
顾徭面无表情摇了摇头：“我听不懂。”
“以你的聪明，你听得懂徭徭。”杜明祁视线定格在她脸上，“别拿自己再去冒险，戴维斯家族的人，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顾徭忽的笑了一下：“疯子杀人就不需要付出代价吗？如果法治跟规则不能够制裁他们，那就用疯子的方式解决问题，也没什么不好的。”
杜明祁干净温暖的手心，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握住，目光却灼热沉重：“你跟他们不一样，我保证会解决这件事情，你乖乖准备高考，过好自己的生活。”
顾徭迎上他灼热目光，轻轻一笑，反握住了他的手：“你解决不了。”
杜明祁欲言又止。
“你不能说的话，我可以开口替你说表哥。”
顾徭微微抬起下颌，眼底一抹幽光，笑意里带着凛然：“你受雇于联合国，签署了保密协议，所以有些话，只能我来问，你沉默就代表我说对了。”
杜明祁哑然，抬头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片刻后，他抿了抿唇：“你怎么猜到的？”
顾徭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不重要表哥，你总拿我当小孩子看，被我发现只是早晚的事。”
杜明祁不再说话，惊讶过去之后也恢复了从容和煦，叹息的看了她一眼，倒也释然了。
他不怕她知道，从很早之前在她面前，他都没有刻意避讳自己的工作性质，因为有朝一日等她猜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结束了这份工作。
只不过没想到，这个有朝一日来的这么快。
“联合国已经知道了戴维斯家族的犯罪情况对吗？”顾徭略微眯了眯眼。
杜明祁沉默。
顾徭淡淡点头：“这三个多月，你们大概采取了什么行动。”
杜明祁仍然沉默。
顾徭挑了挑眉，目光凝了凝：“失败了。”
杜明祁索性和盘托出，怕她冲动：“联合国不会坐视不理，解决戴维斯家族，只是早晚而已。一次的失败，足够吸取教训，下一次他们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顾徭没有再说什么，恢复了散漫不羁的模样，拿着纸袋子缓缓的站了起来：“下去吃饭吧，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