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2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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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慈宜觉得人生还真是刺激,头一次见薛华还是喊的薛医生,短短数天过后,居然就要喊妈妈了。

“妈妈”这个词对她来说熟悉又陌生,十岁之前这是她全部的依恋跟信仰,十岁之后她也曾经渴望喊过另一个人。

直到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巴掌,一晃过去很多年了,再喊这个词的时候多多少少觉得有点不习惯。

郑慈宜很乖地跟着荣锋喊了一声“妈妈”,心里却不禁纳闷,这一回到底是真妈还是假妈,又能喊多久。

薛华将一捧玫瑰递过去,很热情地跟郑慈宜拥抱了下,说:“走吧,慈宜,咱们进去再聊,你看你都热坏了吧。”

南希是个小机灵鬼,跟着大家进门的时候就不停夸郑慈宜:“我们慈宜刚来就在外面站着了,让她进来她也不肯,说这样才显得慎重。”

郑慈宜推了她一下,要她闭嘴,笑着道:“其实也没等多久。”

薛华摇着头,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今天外面多热啊,你现在又怀孕了,孕妇本来就怕热,小心别中暑!”

郑慈宜还是刚刚那句话:“真的没有等多久。”

其实早就出了一身汗,脸也被热得红扑扑的,加上内外温差大,她进来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荣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埋怨:“以后别这样了。”

郑慈宜被左右开弓,折腾得头皮发麻,心想我还不是为了你面子?她拿胳膊捅了捅荣锋:“好啦,别再骂我了。”

薛华在一旁看见两人互动,嘴角笑意更浓。

包厢里,郑慈宜一家以及荣开宇跟夫人都来了。

薛华压轴出场,刚一进来就先跟郑教授夫妇俩打招呼:“不好意思,路上实在太堵了,早知道中途转地铁了。”

荣开宇出来打趣:“薛医生日理万机,能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我们在这儿稍微等一等,能有什么问题呢。”

一边容太太拽他手,笑道:“开宇,你又开玩笑了,也不看看今天什么场合,别把我们新郎官的风头给抢了。”

薛华佯装生气,攀在自己儿子肩头:“就是啊,越老越没分寸,什么叫能来就是给面子了,今天是跟亲家见面的大日子,就是走也要走过来。”

荣锋笑着朝郑教授那边摇头:“让您见笑了叔叔,我爸妈性格就是这样的,大家坐吧。”

座次都是安排好的,郑教授夫妻坐的上座,郑慈宜荣锋依次往下排,荣锋父母则在圆桌的对面。

跟醉心学术不修边幅的郑教授不同,薛华和荣开宇都衣着考究保养得宜,特别是荣开宇,娶了新太太后,更是容光焕发,完全不像是要六十的人。

他五官精致,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成功人士独有的自信和挥洒。跟人说话也很会对症下药,郑教授平时那么沉默的人都能跟他有话聊。

反观荣锋,虽然继承了爸爸的气度和英俊,但在工作之外真的说话不多。不过这样也好,没那么圆滑。

郑慈宜一会看荣锋,一会看荣开宇,觉得自己还是挺吃这种颜的,哪怕荣锋也七老八十,估计自己还是会很喜欢他。

喜欢……郑慈宜被汤烫了舌头,扯过餐巾全吐了。一边荣锋看到她异样,递过来果汁:“你吃慢点。”

郑慈宜边道谢边接过来,余光一直盯着荣锋看,又紧张又心虚,纳闷刚刚为什么会用“喜欢”这个词。

郑慈宜还没喝果汁就又把杯子还过去:“你烦不烦啊,我说我要喝果汁了吗?”

“……”莫名其妙就被迁怒的荣锋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你想喝什么?”

郑慈宜将下巴往手上一托,说:“不喝,不喝,什么都不想喝,把我渴死算了!”

“……”荣锋有点求助地看向一边南希,南希也正纳闷着呢,凑到他旁边轻声道:“别理她,就是被惯坏了。”

荣锋半信半疑,过了会,她自己将手伸过来重新端起了杯子。荣锋这才笑起来,喊服务生过来帮她加满。

小小插曲没打扰到父母间的交流,双方花式互夸过一波对方的孩子后,开始商量起了婚礼的事情。

郑慈宜跟荣锋结婚算是被逼上梁山,郑慈宜虽然没有询问过荣锋,大概也能猜到他跟自己一样,并不希望把这事弄得满城风雨。

来之前,瞿靓也跟她照应过,能动静小一点就小一点,不然以后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对双方都不好。

可是父母并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只知道子女结婚是大事,敷衍是敷衍不来的,肯定要趁此机会大办一场。

郑教授已经提到了要请自己的一帮同事见证喜事,荣开宇更加夸张,席开一百都嫌不够,琢磨着是不是学朋友家直接包个岛。

郑慈宜在旁听得提心吊胆,面带求助地看了看荣锋。荣锋恰恰是这张桌子上最不能讨价还价的,只能还个安慰的眼神,选择沉默。

最后还是薛华看出郑慈宜异样,笑盈盈地插嘴道:“婚礼的事情还是要让孩子们做主,毕竟是他们结婚,咱们做家长的只能给建议。”

荣开宇跟前妻在这点上分歧很大:“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全交给他们做主。我知道他们什么想法,无非就是想赶时髦弄什么旅行结婚什么二人世界。”

典型的大家长作风,荣开宇向郑慈宜看过去,还试图得到回应:“可是你不想穿婚纱吗,不想接受所有人祝福吗,不想有一个盛大到日后想起来都觉得很幸福的回忆吗?”

郑慈宜怔了怔……居然真的有些被说动了。

试问哪个女孩没有幻想过披上婚纱和心爱的人一起步入婚姻殿堂呢,尽管父母让她一度对婚姻失望,可她总还是有一丝侥幸觉得自己并不会踏上老路。

见她态度有所松动,荣开宇笑了笑:“婚礼的事根本不用你们小一辈操心,所有的东西都由我们准备,你们只要婚礼上出现就行了。”

荣开宇露出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薛华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表情,还是强调:“让孩子们自己考虑吧,又不是你结婚,我看你还是有赶鸭子上架的嫌疑。”

话不投机,荣开宇有点郁闷地掏出烟盒,给席上的男人一人发了一支。荣锋挡了挡没肯要,看着要点烟的荣开宇和郑教授欲言又止。

薛华出面制止:“还是别抽了吧,包厢里空气本来就不好,你们一抽所有人都跟着吸二手烟。我们是习惯了,可是慈宜怀孕了。”

薛华突然找到借口,跟荣开宇讨价还价:“是啊,慈宜都怀孕了,不适合太隆重的场合,看他们想怎么办吧,你别成天——”

话没说话,包厢里突然响起一阵巨响。大家纷纷看去上首,郑教授刚刚在桌上拍了一掌,此刻满脸涨得通红:“你们刚刚说什么,谁怀孕了?”

房间里顿时静悄悄的。薛华没想到郑慈宜没跟家长提这件事,郑慈宜呢,正是因为知道她爸会有这么大反应,所以一直想着糊弄过去。

郑教授又是生气又是觉得耻辱,将坐在旁边的郑慈宜一把拽起来,大声道:“怪不得一上来就说要结婚,原来……原来……”

郑教授想骂郑慈宜把郑家的脸都丢光了,又觉得这分明已成既定事实,说了不过更加是让自己颜面扫地。

他气得绷直了掌心要打郑慈宜,郑慈宜立刻被吓得紧紧闭上眼睛——然而这一巴掌最终并没有落到她脸上。

荣锋搂着她转了小半圈,郑教授那一掌重重打在他后脑勺上。

余光里,荣锋皱了下眉。郑慈宜的心顿时揪起,她一把将荣锋挡开,向着郑教授喊道:“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打人啊!”

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脸上的紧张和关切落在郑慈宜眼里,比当众挨打还要让她觉得自己可怜。

她抹了抹眼角,离开前冲郑教授咬牙道:“有你这样的爸爸真是让人无地自容。”

郑慈宜低着头向着其他人鞠了个躬,急匆匆地跑出去。

南希慌张无措地看了看荣锋,说:“我跟着慈宜!”

薛华也看过来,要荣锋赶紧去把郑慈宜追回来:“她都还没吃什么呢,去问问她想吃什么,一定不能饿肚子。”

荣锋答应着往外跑,到了半路又停下来往回走。

郑教授刚刚跌坐在椅子上,耳边反复传来郑慈宜离开前的那句话。一张脸由红转成酱紫,气息也十分紊乱。

郑教授明显是气急了,荣锋却又从他看过来的眼神里察觉到几分慌张。

他轻轻叹了口气,下意识摸烟:“叔叔,让慈宜这么早怀孕是我不对,但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跟孩子。”

荣锋追上郑慈宜的时候,她站在酒店大堂迟迟没有往外走。

南希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拼命朝他挥着手:“荣队快来!外面都是记者,现在出去的话,这条路都能堵起来!”

郑慈宜听见荣锋来了,往上推了推墨镜,更加要从酒店出去。

南希根本拉不住她,后来是荣锋掰过她肩膀,说:“行了,要去哪我开车送你。你这么倔,是不是又想我抱你,当着这么多人?”

郑慈宜怔了下,挡在墨镜的红眼睛迟疑地盯着他看。

荣锋向她又走几步,张着手,郑慈宜以为他真的又要像之前一样把她当孩子似的端起来,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荣锋却只是将她按进怀里,亲了亲她后颈:“别怕,有我呢。”

荣锋让南希先走,自己独自开车送郑慈宜回家。郑慈宜一个人窝在后排座位,默默流着眼泪,时不时发出几声没能忍住的抽泣。

荣锋开了广播,特意将声音开得大了点。

正是下班晚高峰,主持人激情洋溢地说着各种段子,他时不时跟着笑一笑,敏感地察觉到后座的人也放松了许多。

到家的时候,郑慈宜几乎全好了,只是精神十分萎靡。

荣锋让她去洗澡,自己系上围裙准备做饭。冰箱里食材丰富,他理出一个西红柿一枚鸡蛋,问:“还是吃面好不好?”

郑慈宜正撑着墙脱长筒袜,姿态撩人却不自知:“我没什么胃口,什么都不想吃。”

荣锋两手拿着食材十分居家,盯着郑慈宜的眼神却无比滚烫。他皱紧眉头忍了会儿,钻进厨房:“就吃面吧。”

薛华过来的时候,荣锋刚刚将面做好在脱围裙。

她十分好奇地盯着荣锋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后者投来不满视线,问:“你是不是也饿了,我再给你下一碗?”

薛华想得却不是这个。他们家里条件很好,荣锋从小养尊处优,以前别说做饭了,吃饭都要保姆哄着追着。

警队却是专治王子病的,什么都要自己动手。薛华原本以为他肯定坚持不了,谁知道却见证了他一次人生的蜕变。

青涩男孩成了成熟男人,干瘦的身体也被练得精壮有力。现在居然快要结婚,连孩子都有了,岁月如梭,一点不错。

薛华拍了拍荣锋的肩膀,满眼都是慈母的怜爱。荣锋却觉得怪怪的,指了指那碗面:“还不然你先吃吧。”

薛华十分感动,觉得有朝一日她跟郑慈宜落水,儿子可能还是会选择先救她的。荣锋下一秒来了句:“反正她还没洗好澡,怕她出来就坨了。”

“……”薛华捏了捏鼻子:“只知道当年还是应该把你塞回去的。”

郑慈宜出来的时候,恰好跟薛华打了个照面。心底那份酸溜溜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她讷讷喊了一声“妈”,眼睛红了一圈。

郑慈宜洗澡的时候还在后悔,今天的事如果说郑教授有三分错,那她就把剩下那七分占全了。不仅当众发脾气还提前离席,根本毫无教养可言。

她这些年事业太过成功,脾气也被惯得日益跋扈,幸好知错能改这一点还没丢太远,她只是稍微做了下心理建设就向薛华道歉。

薛华还挺纳闷的:“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是我比较不好意思,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就冒昧到你这边来了。”

她把那束玫瑰捧过来:“主要是你走得太着急,连我精心给你挑的花都没拿,我只好给荣锋打过电话就过来了。”

郑慈宜吸了吸鼻子,两只眼睛涨得不行。薛华过来送花的同时抱了抱她,笑道:“哎哟,受委屈了,快来阿姨怀里。”

荣锋一直盯着郑慈宜,方才减轻些许的压抑感觉莫名又涌了上来。他去抽了张纸递给郑慈宜,离开前轻轻捏了下她脸。

“我去给你下面了。”

薛华拉着郑慈宜到一边沙发上坐,见她情绪缓和不少,安慰她道:“今天的事情别放在心上了,结婚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有点摩擦矛盾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

听她说起这个,郑慈宜就觉得抬不起头。

薛华接着道:“以前荣锋爸爸第一回来我家说亲的时候,我爸直接把他连人带东西全扔出去了。我那时候真是气得不行,跟我爸放了狠话说要跟他断绝关系。”

郑慈宜这才掀起眼帘看她:“后来呢?”

“还有什么后来啊,肚子一天天大了藏不住,只能答应结婚了。这事后来就成了我爸逢年过节的固定节目,用来教育后辈不要学我。”

郑慈宜头压得更厉害,憋笑憋的。

薛华突然纳闷:“这父子俩怎么做人做事如出一辙,都喜欢先上车后买票呢,这东西还遗传?不过我儿子比他爸爸好,有责任心。”

郑慈宜还是忍不住想笑,可是不行,一笑就觉得肋骨中间特别疼。

她偷偷拿手压着的姿势被薛华捕捉到,问:“这里难受啊,肯定是走得太快岔气了,以后别这么任性了,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

郑慈宜点点头:“知道了,本来今天挺好的,就是气我爸爸老动手。”

父女俩的互动,薛华其实一直有看在眼里,郑慈宜虽然任性了一点,但对郑教授的容忍度放得很宽。

如果郑教授那一巴掌不是最后拍在了荣锋身上,她铁定早就吃了打也认了打。

薛华在医院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能看得出来郑慈宜早就习惯了这种暴力,所以才不躲也不挡。

一想到这里,她就更加心疼这个孩子,可她不仅没办法改变现状,反过来还要为这对父女解铃,化开心结。

因为她能看得出来,郑慈宜很爱自己的父亲,同时因为刚刚的任性后悔不已。

薛华轻轻叹了口气:“你爸爸的心理我完全能理解,自己养了二十多年,清清白白的小女儿,突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给玷污了,还怀了孕,当然要崩溃了。他会想我女儿是不是受欺负了,是不是为了孩子结婚的,这个小伙子到底什么来历,能不能给我女儿幸福。”

郑慈宜怔了怔,咬着下唇看向她。

“但是呢,打人确实不对,你因为这个发脾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中国的家长总把孩子当成附属品,不自觉的想摆布孩子,你看荣锋他爸爸还不是一样。”

薛华拍拍她的肩:“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你们有时间好好聊一聊,我相信有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没有人一点缺点都没有,家人也不是一直都和和气气,但总会在不断磨合里越来越亲密。”

郑慈宜一时说不出话来,满脑子全是荣锋妈妈真好。余光里满是浅粉色的玫瑰,郑慈宜捧起那束花凑近闻了闻:“好香啊。”

“你喜欢就好了。”薛华淡淡抱怨:“问荣锋你喜欢什么,他又说不出来什么东西,我只好跟着感觉走了。”

“我真的很喜欢。”

郑慈宜忽地想到什么,猛地站起来:“对了阿姨,我也有礼物送给你跟叔叔的!”她往客厅看了眼:“我礼物呢!”

郑慈宜这才想到回来的时候太着急,那两样礼物肯定还在包厢里。刚准备打电话过去询问,薛华起来拍了拍她肩。

“刚刚还让你别这么任性,你看看。”薛华摇头:“礼物我拿到了,金童玉女嘛是不是,怎么,你准备生两个孙辈给我带?”

郑慈宜猛地噎住,幸好荣锋正端面出来:“来吃晚饭。”

得益于多年的独身经历,荣锋的面条煮得一流。

汤清面弹,蛋花与西红柿配合得恰到好处。郑慈宜自从上次吃过一回就念念不忘,今晚只是闻着香味便手指大动。

一连吃过几口,她才想起正经事,松了夹在筷子上的一片西红柿,再将面条整理到最佳状态,拍了张照片。

薛华在旁看见了,问:“要发微博了?”

郑慈宜梗了下,忽然记起白天才刚说过要退出微博的豪言壮志,这才过了多一会儿就破戒,是不是太没底线了?

“你快点发吧。”薛华掏手机:“我给你点赞,我没事还开了好几个小号,下面一有人敢骂你,我就骂回去!”

“……”那还等什么呢,婆婆都已经恩准了。

没多久,郑慈宜小号。

“一只大团子:超级好吃的西红柿鸡蛋面。暖身又暖心。”

配图是美颜十级已经看不出吃过两口的完美面条。

薛华立马点赞,可惜一看排名早在五十开外了。

“这些人是不是天天什么事都不干,专盯着你微博呢?”

郑慈宜刚要解释他们有专门的追星软件,薛华突然把手机拿过来。

“慈宜!”她指着上面一条评论:“他们说的暖床是什么?”

郑慈宜、荣锋:“……”

薛教授再坐了一会儿,看郑慈宜吃完晚饭就说要走。

“慈宜,你最近要是有空的话,就再到我那去一趟,我帮你全面检查一下。怀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也别想得太复杂。”

郑慈宜送她到门口,连连答应:“我知道了,这几天就去。”

薛教授拦住正准备穿鞋的荣锋:“你好好陪着慈宜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反正也不远,省得你把车开来开去的。”

荣锋微怔,回头看了眼郑慈宜,郑慈宜鼓着腮,也是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薛教授看出不对劲,向着荣锋说:“怎么了,你们俩还分着呢?都决定结婚了,早点把证领了,两家并一家呗。慈宜又怀了孕,这样也方便照顾。”

荣锋顿了顿,郑慈宜过来解围:“谢谢妈,荣锋对我挺好的,之后到底怎么过,我们俩还在商量呢。”

薛华十分满意地离开了,留下荣锋跟郑慈宜原地对视了会儿。

郑慈宜心虚:“你说你妈妈会不会在楼下守着,你要是待会儿一下去,她来个瓮中捉鳖,咱俩的事就露馅了。”

荣锋似笑非笑看着她。她头发还没干,湿漉漉地披在肩上,眼睛里也氤氲着水汽,刚刚洗过的琉璃珠子一样。

荣锋去阳台上拿了块毛巾搭她头上,问:“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留我过夜?”

郑慈宜整个脑袋都被蒙起来,感觉到他一双手柔软地搓揉着她头皮。她掀开一角偷偷看他,忍不住笑了笑。

荣锋刮了下她鼻子:“我还没吃饭呢,我上次好像听谁说要做东西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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