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贵妃神情柔和了许多,双手在他肩上轻抚了几下,轻叹道:“明明你最像你父皇,可惜他不待见我们母子。”
“母亲,他不待见我们不是更好?呵,免得到时候下不去手。”帝麟咬牙,满目狠色。
嫣贵妃脸色一沉,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小声嗔怪道:“你疯了,他是你爹。”
“可他什么时候抱过我?什么时候也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练剑?当着那些人训斥我的时候,哪当我是他儿子?哼,若不是外公和舅舅们对他有用,只怕我们一家人早就被他斩尽杀绝了。”帝麟越说越激动,额上青筋直跳。
“好了,知道你委屈。”嫣贵妃拉起他的手,柔声哄道:“早点回去,对你媳妇好一些,光靠我们殷家可不行,聂家是世家大儒,天下士子无不对聂瑾五体投地。你握有聂家一门,等于捏住了天下的士子之嘴。”
“知道了。”帝麟略有些不耐烦地说:“我已经尽力了,但是聂凌波又木讷又古板,毫无情|趣可言。”
“你的正妃是今后的皇后,当然要端庄大方,难道要和刚那个jian妇一样吗?”嫣贵妃脸一拉,不满地说:“你在外面怎么样我不管,若敢带回去府去,我剥了她的皮。你父皇的病只怕好不了,外公已经与你岳父做好准备了,你不要让你岳父知道你干的这些事。”
“是,”帝麟换了副笑脸,向嫣贵妃深深一揖,嘻笑着说:“儿子一切都听母亲的。”
“去吧,知道你心痒了,玩去吧。”嫣贵妃笑着点点头,看着帝麟大摇大摆出去,眉头渐渐拧紧,描画精致的眼睛里盛满愁光,几线细纹从眼角探出。
大殿门敞着,月光像一把冰凉的水一泄而进,一直淌到她的脚边。她站了好一会儿,才踏着月光河,慢步走出大殿。
在丈夫和儿子里,她选的是把她当唯一的那个。
当男人舍弃掉妻子的时候,他也可能成为被舍弃的那个,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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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凰雪和藏心站在菩提树下,十多个黑色锦袍男子看守着他们。
“那些人,你认得吗?”她看了一眼那些人,轻不可闻的声音问藏心。过了这一关,他们算是暂时安全了。
藏心轻轻地摇头,“是谁在帮我们呢?”
御凰雪脑子里闪过了帝炫天的脸,难道是他?他还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把这个男人赶出去。”帝麟得意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
二人扭头看,他正带着一群随从慢步走近。
“你先回去吧。”御凰雪摇了摇藏心的袖子,小声说。
“真想杀他。”藏心咬牙,低低地说。
“若能杀,我比你先动手。”御凰雪推了他一把。
“再拉着手,我可要剁手了。”帝麟的脚步停在三步开外,阴恻恻地盯着二人紧牵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