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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家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另外一个小区,步行十几分钟的路程。离家一年,许久没人住过,已经落了一层灰。一帮人浩浩荡荡过去打扫,老太太也要凑热闹,灰尘太多,便找了个口罩戴着,端坐在沙发上,做战斗总指挥。
家具上都蒙了白布,因此打扫起来并不费力。向毅和周姈负责厨房,上上下下都清理过一遍,顺便拿带来的材料煮了一锅糖水。
收拾完,一帮人围坐在客厅里聊天喝汤,老太太问:“过完年什么时候走哇?”
“不着急,过了十五再走。”姑姑说,“这回多陪你们待几天。”
女儿能留下来陪自己,老太太自然开心,不过同时也忧心忡忡地:“你这寒假放的比小学生还长,生意不做了啊?”
“反正现在生意不错,今年的小目标已经完成了,多休息几天嘛。”姑姑笑呵呵道。他们一家都不是上进的性子,从来没什么发大财的想法,赚的钱够生活便已经心满意足。
作为目前家里年收入最高的顶梁柱,钱孝子立刻举着筷子一脸嘚瑟地说:“你们俩干脆直接退休得了,我养你们!”
“哟,我儿子出息了啊。”姑姑笑着挠了挠他的下巴,“听你姥姥说你最近赚了不少钱呢,是不是去卖身了?”
其余几人都笑起来,周姈低头喝糖水,眉梢眼角也尽是压不住的清浅笑意。讲道理,三金当初确实真的差点卖身给她呢。
向毅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瞥她一眼,手在桌子下面抓住她,惩罚地捏了一下。
钱嘉苏心情好,被挤兑也完全没生气,只是指着自家不靠谱的老妈,向老太太告状:“姥姥,你看看我妈,为老不尊。”
“哎呀开个玩笑嘛,”姑姑笑嘻嘻地,“儿砸,过年请我们大家旅游呗。”
“你们想去哪里,新马泰日本欧洲随便挑!”钱嘉苏爽快地答应,然后咧着嘴转向周姈,“姈姐跟我们一起去吧。”
全家一起旅行,她到底是外人,不太方便吧?周姈下意识望向身边的向毅,刚好他也看了过来。那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周姈笑了下,回答:“好啊。”
聊到兴头上,不知道谁起的头,几个人转移战地上了家里的自动麻将桌。
向家堪称麻将世家,向毅和钱嘉苏都是在耳濡目染中自学成才,根本没有人特意教过。姑姑和钱嘉苏对麻将尤其钟爱,二话不说先挑好了位置坐下,老太太也兴致高昂,乐呵呵占了一方席位。
最后一个座位,向毅把周姈拉过去坐下了,自己则在她身后观战。她出门没带钱包,他便自觉上交了自己的。
老太太也没带钱,向毅正要从钱包里拿一些给她当本钱,老太太还不要:“不用不用,一分钱不带照样赢哭你们。”
钱嘉苏也在一旁大言不惭道:“你们别让了,反正待会都是我的哈哈哈。”
周姈不常玩麻将,似乎也不太会玩,码牌出牌的速度倒是很快,就是水平飘忽不定。向毅看了一会儿,只能用四个字来评价她的牌技:乱打一通。
直到周姈再次将一张可以听牌的三饼丢出去,向毅终于忍不可忍了:“怎么打那张……”
话刚说一半,老太太喜滋滋的声音响起来:“杠——!”
周姈转过头,冲他眨了下眼睛。
“……”仔细想一想,她之前乱打的那些牌,确实全部都是喂给了老太太。她有意哄奶奶开心,向毅便默默住了口,不再说什么了。
好歹她还是怜惜他的钱包的,偶尔赢个一两把,没让他输得太惨。
“你来打吧。”玩了两个多小时,周姈也累了,打着呵欠起身,想换向毅上阵。
向毅跟着站了起来,却没上桌,叫坐在姑姑身后的姑父来替。他准备带周姈回家,临走前问老太太:“你晚上在这里住吗?”
老太太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往年也是这样,打会牌困了就直接在这里睡了。不过向毅这么一说,她立刻抬起眼睛,揶揄地笑:“好好好,我不回去,你想干嘛干嘛。”
众人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周姈懒腰伸到一半,身体僵住,硬生生收了回来。
被长辈开这种玩笑,总觉得羞羞的啊。
两个人一道下楼离开,外面冷风凛凛,周姈刚缩了缩脖子,向毅便转过身来,把她羽绒服的拉链拉到了最顶端,十分霸道的贴心。
这种时候乖乖听话就好了,这是周姈的经验,由他给自己整理好,笑眯眯地说:“你背我吧。”
向毅便配合地背过身去:“上来吧。”
他人高马大脊背挺直,站在那里跟山一样,周姈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跃跃欲试,但好半天都没摸索出爬山的路线,在他背后幽幽问:“怎么上去?”
“笨。”向毅话音里带着笑,微微弯下了腰,方便她上来。
但这高度依然必须跳起来才够得着,周姈让便他别动,一边往后退,一边活动着手脚。幸好今天穿的是件小羽绒服,不至于施展不开。
向毅弯腰等了片刻,没动静,便直起身回了下头——周姈从老远的地方助跑,看到他转身也没停,笑着朝他冲过来。
向毅站着没动,周姈速度也没减,跑到他跟前按住他肩膀,起跳的架势已经扎好,却又猛地刹住了车——她还是不知道怎么跳上去。
今天晚上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刚好她的身体状况也已经完全恢复,好几天没能尽情尽兴地玩,难得有了机会,周姈颇有兴致,人还在向毅背上没下来,就勾着脑袋将双唇送了过去。
向毅明显也很亢奋,把她从背上转移到身前,按到墙上就是一通亲。
终于不用再担心动静太大吵到隔壁的人,两个人都放得很开,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吃掉似的,唇舌和身体都紧密交缠。
夜已经深了,向毅关了灯,把软软的女人搂到怀里,舒适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周姈在他胸前推了推:“定个闹钟啊,我明天还要去开会。”
好几天没去公司了,明天的例会不能缺席。
“几点?”向毅问。
周姈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睡意朦胧地回答:“十点……”
向毅设置好闹钟,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晚安。”
翌日一早,周姈在聒噪的闹铃声中苏醒,浑身上下都觉得很乏,翻了个身,脚在被窝里摸索,找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腿,蹬了一下。
向毅其实醒了有段时间了,想让她多睡会,便没叫她,胳膊被她枕在脑袋下面,怕弄醒她也不敢抽出来。他伸手按掉了闹铃,把周姈的头从被子里扒拉出来:“十点了,该起了。”
“再睡十分钟……”周姈哼哼唧唧地,抓着他的手一起赖床。片刻后,又猛地一下弹起来,惺忪的睡眼瞪着他,难以置信似的,“几点了?”
向毅被她一惊一乍的反应搞得摸不着头脑,转头瞄了一眼准确的时间:“十点零八。”
“啊!迟到了!”周姈低喊了一声,焦躁地抓了抓头发,蹙着眉头埋怨向毅,“不是让你定了闹钟嘛!”
莫名其妙被问罪的男人坐起来,一脸无辜:“……你不是说十点?”
“十点的会啊!”周姈气恼,抬起脚就往他胸口踹。不晓得是刚睡醒力气还没恢复腿发软,还是男人体格太结实,向毅动都没动一下,她自己反而身体一歪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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