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6章伪装者-于曼丽116(二合一,会员加更)
听到明楼座驾遇袭时,明台很惊惶,他出门去打听情况,在得知死的是南田洋子,他才松了一口气。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渐渐冷静了下来,觉得此事越想越不对劲。遇袭的明明是明楼的座驾,而死在车上的却是南田洋子,这件事透露着一种违和的诡异。
南田洋子又不是没有自己的车,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坐在明楼的车里,除非是她的车不能用,且这个时候有什么紧急的事她要用车赶去处理,这时有人提出让她用明楼的车,她没有多想就坐了上去。那么明楼在其中有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明台不信以明楼的聪明,会什么都不知道,他更相信南田洋子会坐上这辆车是明楼安排的,那么由此是不是可以推断出,明楼或许知道自己今日会被袭击,故意让南田洋子去做这个替死鬼,更甚者或许这整件事就是明楼策划的,他的目的就是要刺杀南田洋子。
明楼为什么突然要刺杀南田洋子呢?特意绕了那么一圈,估计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让所有人都认为是他被刺杀,而南田洋子只是替他挡了灾。明台越想越觉得没错,他觉得应该是明楼有什么特殊身份,不小心被南田洋子发现了线索,而明楼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南田洋子才必须死。
明台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落在领事馆的手表居然没有任何消息,按理说南田洋子一定会发现这块手表的,毕竟手表掉落的地方并不隐秘,可之后却没人去打听或者查询这块表的出处,这是一条很明显的线索,南田洋子居然没有动作,这不符合常理。除非有人阻拦了此事,也就是说能接触到这块表的人认出了这块表的持有者,并且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让南田洋子暂时没有去查此事。
能做到的就只有明楼和阿诚,因为知道这块表的持有者的人就那么几个,排除其他不可能的人,指向的就是明楼和阿诚了。那是不是说为了阻止南田洋子去调查这块表的持有者,明楼或阿诚做了什么让南田洋子怀疑的事,所以这块表或许是那个让南田洋子必须死的导火索,如此一切就说得通了。
那明楼又是什么身份呢?明台思来想去忽然想通了,或许他就是那个一直不愿与他们小组见面或者说不愿见他的上级。想通关键点后,明台怒了,明楼怎么能安排人去刺杀自己呢?万一南田洋子没有入套,又或者途中出现变故,那他不就……
后怕的怒火充斥着明台的胸腔与大脑,他已经无暇去想明楼做好了万无一失的计划才会有此次的行动。越想越气,气明楼一直瞒着自己身份,让他一直觉得明楼可能是汉奸,心里满是为难和难受;气明楼用自己做局,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还气郭骑云知道‘毒蛇’的身份,却一直不告诉他,恐怕于曼丽应该也猜到了,连大姐或许都知道实情,他们却都偏偏瞒着他一个人……
思及此,他调头往影楼而去。
于曼丽与郭骑云正在闲聊,说着以后赶走敌人,不打仗了要做什么。
听到大门被用力推开,两人转头就看见明台沉着脸走进来。
“你怎么了?”郭骑云奇道。
于曼丽看着他的表情,思索了一下,大概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明台扫了两人一眼,沉声问道,“你们知道我大哥座驾遭遇袭击,而死的却是南田洋子一事吗?”
“这……”郭骑云看了于曼丽一眼,见她好整以暇的模样,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干笑道,“知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你们知不知道南田洋子为什么会坐在我大哥的车上?”明台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人。
郭骑云摇头,“这事我们怎么会知道。连南田洋子遇刺身亡,我们都是见外面突然戒严,打听之下才知道的。”
“骗人。”明台不信。
这件事显然就是有人配合明楼一起完成的,不然光凭明楼和阿诚两人,根本就做不到如此完美。他之前不知道此事,也没参与到这次的行动中,那么是谁配合明楼的?他不信于曼丽和郭骑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此事,估计是明楼下了命令,不让他们告诉他,这两人撇开他私下配合明楼行动。“我们真的不知道啊!”郭骑云无奈道。
“你到底想问什么,直接说。”于曼丽懒洋洋道。
“好,那我直接问。”明台道,“你有没有接到刺杀我大哥的任务,或者说是刺杀南田洋子的任务?”
郭骑云摇头,肯定道:“没有。”
“都到这会儿了,你还撒谎。”明台怒道。
“他确实没接到这个任务。”于曼丽道。
“也就是说你接到了。”明台盯着于曼丽。
“作为军统上海a区行动组的组长,我也没接到刺杀明楼以及南田洋子的任务。”顿了顿,于曼丽笑着道,“我接到的是在司各特路租两套窗户相对,且在狙击步枪射击范围内的任务。”
“真的?”明台还是有些不信。
“真的。”于曼丽认真道,“我保证,我没骗你。”
她确实没骗他啊,作为军统特工她确实没接到这个任务,接到这个任务的是红党的‘白泽’啊!
“好吧!”明台缓了缓,猝不及防地问,“那……你们知道‘毒蛇’的真实身份吗?”
郭骑云没想到他突然跳跃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道,“……不知道。”
看到郭骑云的下意识反应,明台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了。他笑了笑,对郭骑云道:“从你的反应来看,我猜的没错了。”
郭骑云有些无奈,他不能说,但明台自己猜到了他也无法,但即便明台猜出了‘毒蛇’的身份,他依旧保持沉默,不接话。
“你这是默认我猜对了。”明台看向于曼丽,问道,“那么你呢?你是什么时候猜到他的身份的?”“我啊?”于曼丽眨了眨眼,“大概是你说你的手表遗落在领事馆的第二日咯!”
“都已经隔了那么多天了,你怎么不告诉我?”明台委屈道。
“第一,没有上级的要求与命令,不管我猜到什么都不能说;这第二嘛,你也没主动问我啊,我好端端的突然同你说这个做什么?”于曼丽笑盈盈地看着他。
明台气恼道,“手表遗落的第二日南田洋子没有动静,你就猜出了原因,我却没多想,只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却忘了这是重要线索,南田洋子怎么可能不去查,除非有人阻止了她的调查。若是我能多想一些,早就想到此事,也早就能知道‘毒蛇’的身份了,是我不够细心。”
“知道自己的不足,下次就不要再犯。记住,这里是战场,你的一个小小失误,或者粗心遗漏哪怕一点细微的线索,都有可能丢了性命,明白了吗?”于曼丽沉声道。“明白了。”明台立正。
……
汽车驶进明公馆,明楼和阿诚从车上下来。阿诚看着屋里的灯光,说道:“他在家。以他的聪明,听到你的座驾遇袭,死的却是南田,应该就能猜出原因。”
“饭应该做好了吧。”明楼冷不丁地脱口而出。
阿诚有点儿无语,“您还惦着吃饭啊?猜出其中的原因后,他心里不知道憋着多大的火呢,安安静静地没把房子拆了就算不错了,您还想着吃饭?”
明楼轻松道:“有那么严重吗?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怕什么?”
阿诚不睬他,向大门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客厅,觉得整栋房子出奇的安静,阿诚将门关上,走到明楼旁,说道,“我可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我只闻到了硝烟味儿。”
明楼将脱下的大衣和围巾递给阿诚,笑着道:“我不信他敢怎么样。”
阿诚无语的接过大衣和围巾,随即走上楼梯。
明楼刚往沙发走了一步,就听得阿诚叫了一声,“明台,你……啊……”,一转身就见阿诚顺势从楼梯上滚下来,明楼连忙上前一步托住了阿诚。他抬头一看,明台正虎视眈眈站在楼梯口,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架势,再看看扶着胳膊、疼得皱眉的阿诚,明楼就知道一定是明台把阿诚推下了楼梯。
明台假惺惺地道:“阿诚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就摔下去了?”一边说一边往楼梯下走,“你在这家里待了那么多年,上个楼梯都能摔一跤啊?”
明楼不满喝道:“你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说着,明台抬手迎面就要给明楼一拳。明楼不提防,被打倒在地。
明楼迅速后退两步,躲开了明台的拳头。
转瞬间,明台迅速掏出枪对准了明楼。
一旁的阿诚捂着肩膀的受伤处,见到明台的动作,也顾不得其他,拔枪就对准明台,喝道:“明台,你疯了!”
三人形成三角站立姿势。明楼神情严肃,“你想干什么?”
明台也是冷面相对,“我要答案。”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明楼没明确回应,“你敢拿枪对着我!你敢开枪吗?!”
“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明台吼道。
“你把放下枪!”阿诚枪指明台,喊道。
“我为什么要把枪放下。”明台吼了回去。“你先把枪放下!”明楼对阿诚喝道。
“他放我就放!”阿诚不服地喊道。
“我不放,你就敢开枪吗?”明台嘲讽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开枪。”阿诚也来了怒火。
“你把枪放下。”明楼对阿诚命令道。
阿诚转头对明楼吼了一句,“让他先放。”
“你以为他敢开枪吗!”明楼淡然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开枪!”说完,明台抬手一枪,打落墙上挂的“家园”画框,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因为枪离得近,枪声在明楼耳边炸开,他有些耳鸣,抬手捂着耳朵揉了揉,叹道,“这一枪他早晚要开出来的。”说着,吐了一口气,又揉了揉额头,淡定自若道:“这下好了,今天晚上脑子里要一直响了。枪法不错嘛!”明台因为情绪激动,脸上步满细密的汗珠,他缓缓放下手,委屈道,“我要知道为什么?”
他想知道明楼不得不刺杀南田洋子是不是因为他遗落手表的缘故,是不是因为他的疏忽而害得明楼的身份差点暴露,从而不得不以身做局刺杀南田洋子。
“没有为什么。”明楼淡淡一笑。
“你为什么要撒谎。”明台喊道。
明楼反问,“你没撒谎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将我排除在计划外,还不让其他人告诉我这事。”明台走到明楼身边,明楼一脚踢飞他手上的枪,两兄弟打了起来。一阵风卷残云的气势,沙发、花瓶、茶几、水果,包括墙上挂的相片框,被撞击、砸翻,无一幸免。主要是明台在进攻,明楼大多在防守。
阿诚淡定的把枪揣进兜里,把明台的枪也捡起来,收好。退到一边,随手捡起一个落在自己脚边的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一边吃苹果,一边淡定的看着两人你来我回的打架。
明台不管其他,只想将胸中的郁气、后怕、委屈在搏击中倾泻出来。他被明楼逼到墙边,顺手抓起桌上的花盆、台灯等物一一朝明楼扔了过去,“乒铃乓啷”的声音不停响起。
兄弟俩一个使劲扔,拿到什么就扔什么,一个一边后退,一边闪躲,不让这些东西碰到自己。明台扔得凶猛,仿佛想用这些东西将明楼“砸死”一般。
兄弟两人边打还边互呛,明楼不想再跟他纠缠,索性叱问:“你疯够了没有?”
明台答非所问,“我的老师叫‘疯子’,你不知道吗?”
明楼斥问道:“他没教过你上司大如天吗?”
“‘疯子’教我的是军令大如天。既然‘毒蛇’想要清除明楼,其他人没能完成此任务,我自然得补漏啊,长官!”明台最后的“长官”二字说得很重。
两人从沙发上打到地上,相互用脚绞着对方的脖子,互相扼着对方手腕的命脉。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明楼气弱。
“你的苦衷就是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将我撇除在外,让我自己去猜,让我在事后猜到了原因却差点悔恨终生,差点被逼疯!”明台吼道。
“你进军统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逼疯我啊!”明楼也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