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北枭拉过欢欢。
他最后一次问道,“欢欢没有骗舅舅?”
欢欢用力的点头。
但是如此坚毅的动作后面,还是躲开了商北枭的注视。
欢欢小声说道,“我没有骗舅舅,我不会撒谎的。”
商北枭轻轻的摸了摸欢欢的头发,说道,“好的,舅舅知道了,欢欢不会对舅舅撒谎,是吗?”
欢欢忽然沉默。
尹娜说道,“欢欢,舅舅问你话呢,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说完。
尹娜和商北枭解释说道,“可能这件事情给欢欢留下的阴影很深,欢欢最近说愣神就忽然愣神,说不理我就忽然不理我了。”
商北枭起身。
尹娜问道,“吃了午饭再走吧?”
商北枭拒绝说道,“不用了,我去见田照。”
尹娜说了声好。
她抱起女儿,把商北枭送到门口。
还善解人意的对商北枭说道,“如果昭昭因为这件事情跟你生气,你千万不要和昭昭吵架,我也不想看到你们因为我们母女俩的事情吵架。”
商北枭只是说道,“昭昭比你想象中的更嫉恶如仇,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昭昭会是第一个和朋友决裂的人。”
尹娜讪讪一笑,“是我小看昭昭了。”
商北枭离开了餐厅。
欢欢怏怏不乐的趴在尹娜的肩膀上,问道,“妈妈,我现在是不是好孩子?”
尹娜亲了亲女儿的脸颊。
她轻声说道,“听妈妈话的小朋友,都是最乖的小朋友,妈妈最喜欢的就是懂事的孩子,懂事的孩子是不会被丢掉的。”
欢欢紧紧地抱住了尹娜的脖子。
尹娜笑了笑。
她带着女儿进去了。
商北枭自然不会去找田照。
因为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他给尹娜介绍田照的时候,故意提出田照是昭昭的朋友。
所以刚才欢欢的话语里。
才会多了一句“不要告诉舅妈”,但是实际上,田照和昭昭根本不熟悉,甚至仅仅只有一面之缘,又谈何“不要告诉舅妈”这句话的存在?
商北枭坐在车里。
忽然莫可名状的笑了笑。
上一次。
还因为尹娜的事情惹昭昭不开心。
如今看来。
昭昭是对的。
但是商北枭想不通的是,尹娜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什么?
为了查出事情的真相,商北枭又去了一趟精神病院。
在单间里。
商北枭见到了李群。
李群问道,“欢欢怎么样了?”
商北枭只是问道,“你和尹娜是怎样认识的?你说的带你去赌博的人是尹娜的朋友的老公,他是谁?你当初投资的代加工店,地址在哪儿?”
李群一惊。
他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确定了尹娜有问题,那你赶紧放我出去,我把欢欢从尹娜那里抢过来,万一尹娜狗急跳墙,用我女儿做人质,我女儿怎么办?”
商北枭本身就心情不好。
听到李群的唠叨。
他更是烦躁,他声音冷冽的没有任何温度的说道,“让你说你就说,你不说,我现在就走。”
李群只好一五一十的道来。
听完李群的经过。
商北枭皱起眉头,“你说的奢侈品的代加工店,那里只是一片荒岛。”
李群惊诧的眼神看着商北枭,“从那时候,我就被尹娜算计进去了?”
商北枭默然。
李群又说道,“这样说来,我走上赌博的路,也是被她精心算计的?”
商北枭冷笑着说道,“你若是自己坚定信念,不去赌博,任是谁来拉你,你也不会误入歧途。”
李群忽然情绪激动地说道,“你根本不懂我,我那时候工作没了,所有的存款都被一个代加工厂算计进去,到处都是债主,我根本出不了门。
我女儿的奶粉都是我父母拿出了自己的养老钱才能喝上,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任何光明都会努力抓住,即便最后确定是虚假的。”
商北枭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即便是李群在哭诉当初自己的多么难,多么艰辛。
等到李群说完。
商北枭才说道,“这个世界上,活的比你艰难的人,多得是,这不是你自甘堕落的借口。”
李群:“……”
他愤愤不平地说道,“你们这些成功人士总喜欢站在上帝视觉,俯瞰着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失败,居高临下的,充满怜悯的……不对,你根本连怜悯都没有。”
商北枭说道,“因为你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我的怜悯,李群,废话不要说,我问你,带你去赌博的男人,是谁?”
李群低着头。
闷声闷气的说道,“是尹娜的一个很要好的姐妹的老公,叫温玉。”
商北枭问道,“有照片吗?”
李群摇头。
他说道,“不过他长的蛮好认得。”
商北枭静静的眸光扫过去,“说说。”
李群回忆着说道,“温玉长的很白,很白,几乎比我见过的所有的女人都要白,桃花眼,眉毛很是秀气……”
李群在描述。
商北枭心中基本上知道那人是谁了。
当初和帝天一起出逃的玉面郎。
和刘菜刀一起,以及另外两个早已经被枪毙的,并成为帝天的四大护法。
小七的菜刀叔叔,尹娜的朋友老公……
商北枭忽然被自己蠢笑了。
李群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了?”
商北枭问道,“你听说过帝天吗?”
李群一愣,“你说温玉就是帝天?年纪有点对不上啊……”
商北枭:“……没事了。”
李群:“……”
商北枭离开的时候,李群扒着门窗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被放出去,我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我会疯的。”
商北枭没理会他。
商北枭回到公司。
他随手拿起一份文件,在文件光洁的背后,随手划上了几个名字。
尹娜和温玉是一起的,余赛霜和傅筠是一起的。
但是尹娜和余赛霜对付男人的手段,又是出奇的一致,都是想方设法拿到男人的财产,再处理掉男人。
所以。
是不是说明,帝天和傅筠,有关系?
商北枭将钢笔丢下。
仰靠在椅子上,深沉的目光盯着落在白纸上的几个名字。
帝家,傅筠,童家。
扯不断,理还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