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昆仑宫成立以来,青鸟就是昆仑宫的象征。
昆仑宫弟子敬重山中青鸟,给予青鸟庇护,甚至昆仑宫中还有一位合体期的青鸟族客卿长老。
青鸟一族甚是高傲,从不正视修为比自己低的人。
这只青鸟却主动在姜心面前停留,还任由她抱住自己。
即使被姜心松开,青鸟也恋恋不舍地围着姜心绕圈。
姜心的口水又要下来了。
【真的好想吃青鸟啊,烤起来超好吃的!】
【一定要捉两只回天水宗去养着,以后就能一直有青鸟吃了。】
林宴抱起姜心,把她脑袋摁进怀中,不让姜心再看青鸟。
师兄弟心虚地偷瞄戴瀚舒,发现他正凝视姜心,相当担心他察觉到姜心的想法。
宁曜硬着头皮开口:“前辈见谅,我小师妹年纪尚小,不懂事。”
“她身上有什么让青鸟起兴趣的东西?”戴瀚舒开门见山地问。
这话把宁曜问懵了:“没有吧……要不您问问青鸟?”
戴瀚舒召回在姜心身边徘徊的青鸟。
轻盈小巧的青鸟落在他胳膊上,很快化作一缕青烟没入他浅松绿的衣衫,化作衣衫上的一只青鸟纹路。
楚霖风惊奇不已:“这不是活的青鸟,而是图腾赋生?”
戴瀚舒颔首:“死去的青鸟魂魄被炼制后,化作图腾。假以时日,修炼到炼虚期,这些青鸟魂魄便可以再获新生。”
这种魂魄炼制与乔媛或招魂幡器灵被炼制的过程不一样。
后者非常痛苦,纯粹是为了利用他们的魂魄,却难以解脱。
昆仑宫的这种炼制之法是将即将涣散的魂魄收集在一起,承载图腾的帝椅与衣衫只是温养这些魂魄的容器,并不会伤及魂魄。
只不过这种炼制之法难度极高,成功率很低。
而且,在这些魂魄彻底活过来之前,他们只是根据本能与主人的命令行事,无法与之交流。
从而也就无法知道青鸟为何看重姜心。
楚霖风心想青鸟可能是察觉到了小师妹想吃它们的心,但他不敢说。
林宴怕再问下去,姜心会口无遮拦地把心里话说出来,趁机转移话题:“昆仑宫果然藏龙卧虎,此等高难度的炼器之法竟也信手拈来,晚辈佩服。”
可惜戴瀚舒没有被他们转移注意力:“所以青鸟为何会对你们师妹青睐有加?”
师兄弟几人面面相觑,又是着急又是尴尬。
【师兄们慌什么?】
【青鸟真的很好吃的,我一定要抓一只给他们和师弟尝尝。】
姜心摩拳擦掌,磨刀霍霍。
林宴紧紧抱住她,不许她有所动作。
宁曜神情极为不自然地扯谎:“应该……可能……大概也许是小师妹天赋异禀,被青鸟察觉到了。”
戴瀚舒看了他一眼,略一思考,没再多问。
这是姜一尘和祁澜清的女儿,身上保不齐就有父母给的秘宝,才会引起青鸟的注意。
戴瀚舒的眼神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停在昭世身上:“你一直在看我,为何?”
对上他冰青色的眸子,昭世蹙起眉头。
少年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昭世缓缓开口:“宫主可还记得牧边城乔家的乔媛?”
他的声音有些怪,像是一个字一个字滚出来的。
“乔家大小姐,当年的乔家天才?”戴瀚舒问。
昭世颔首。
“记得,如何?”戴瀚舒打量起昭世。可惜昭世戴着面具,他无法看到少年的任何表情。
只是戴瀚舒语气平淡得让人不适。
昭世心中各种情绪翻涌,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不开口,其余人也不敢擅自说出他的身世。
倒是戴瀚舒盯着他瞧了片刻,主动道:“听闻乔媛诞下一子,年纪应当与你相仿,你是为此事而来?”
昭世犹豫片刻,承认了:“正是。”
戴瀚舒道:“我与乔媛在月族秘境同行过一段时间,后来秘境突生变故,我与她失散,再没见过。”
这答案过于简单,令昭世怀疑:“只是这样?”
戴瀚舒语气肯定:“只是这样。”
两人对峙片刻,戴瀚舒蓦然问:“是乔世忠让你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楚霖风不解。
“当时乔世忠与乔媛共同进入月族秘境,他看穿了我昆仑宫弟子的身份,想要通过我进入昆仑宫。为此,他特地消失了一段时间。”戴瀚舒点到为止,但结合悟诚给的消息,昭世一下明白过来——乔世忠是拿乔媛做人情,试图拉拢戴瀚舒!
畜生!
出离的愤怒让昭世望向戴瀚舒的眼神中漫起杀意。
戴瀚舒无动于衷:“我确实欣赏乔媛的天赋与刻苦,但仅此而已。你若不信,我可以予你一滴血做验证。”
楚霖风小声嘟囔:“你修为比我们高,完全可以在血液中作假。”
戴瀚舒语气平缓:“几位是天水宗弟子,向来只有天水宗坑别人,何时有别人坑到过天水宗?”
闻子淇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赶紧捂住嘴。
姜心拍了拍腰间的灵兽袋,里面钻出两只毛茸茸的老虎脑袋:“小祖宗放心,我们看着呢,决不让他作假。”
这两只穷奇分身是合体期,压制只有化神期修为的戴瀚舒轻而易举。
冷不丁看到旁边钻出两只合体期妖兽头,闻子淇被吓了一跳,连退九步,恨不得拔腿就跑:“你怎么随身携带这种东——前辈?”
姜心不明白他惊讶什么:“作为一个好主人,出来玩当然要带上猫猫。”
“可……可这是合体期吧?”闻子淇不自觉放低了声音,生怕两只穷奇一口气把他吞了,“之前跟乔诗惠交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请他们出来?”
姜心义正辞严:“我可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主人,不能什么都依靠猫猫。”
这次出门是为历练,她和师兄师弟约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喊穷奇们帮忙。
这次喊穷奇出来主要是为了节约时间,免得回头发现戴瀚舒作假,他们还得再来一趟。
闻子淇默默闭嘴,偷觑戴瀚舒的神色。
见这位自打出场便始终淡漠的昆仑宫宫主脸上也浮现出三分不自然的神色,闻子淇的心微妙地平衡了一下。
还好,受惊吓的不止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