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元姐这也不能算是干坏事吧,又赚钱又帮了剧组,妥妥的女性标杆。”
元宇一下便跟我找到了共鸣:
“我的舆论公关玩的嘎嘎牛,当时还有一个撞车事件,司机开大货车与男司机的奔驰相撞,本来应该由大货车负全责,但是我替她想了个特好的舆论标题。”
元宇环视周围一圈,卖足了关子以后缓缓开口:
“货车撞上奔驰,货车司机浑身发抖,奔驰男司机淡定聊天。”
划重点,浑身发抖,淡定聊天。
货车撞奔驰,应该由货车负全责。
但是咬文嚼字,隐去了货车的责任。
还强调男司机浑身发抖,淡定聊天。
摆明了就是把货车司机塑造成受害人。
开车的时候歧视男司机,出车祸以后再把责任赖到男司机头上。
妥妥的两极反转,直接仗着舆论公关的压力,名正言顺享受第一性福利。
好,干的太好了。
要不是当时我不在现场,我还能想出个更好的引导标题。
强调货车司机开车是为了养活一大家子人。
说可怜点,最好是隐去货车全责的责任,再隐去有保险可以报销的事实。
只提及货车司机辛苦可怜,要养家要糊口,喝不起奶茶,只能吃12块钱一份的隆江猪脚饭。
再上升一下话题,道德绑架一下奔驰男司机,让他从受害人变成被绑架的第二性。
虽然男司机看似要出钱贴补撞自己的货车,但也不能说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毕竟大把的底层女性同胞,会看出他人帅心善,一个个去他的私人账号底下求认识,求结婚。
说不定还有大方的女同胞,愿意请他吃一块五一串的串串。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钱都是无关紧要的事,能被女人追求,称赞一句好男人,才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双赢的好买卖。
我正想着要不要开口,元宇先道,
“思榆,有些事要懂得灵活变通,胆子太小的人成不了事,扛住流言蜚语才能成大事。”
这想法跟我不谋而合。
黑火也是流量。
想要合法的把钱圈进兜里,就不能太有良心。
道德感太强,良心上限太高的人,极其容易受他人影响。
钱还没挣着,先被自己良心谴责到干不下去。
我没啥道德感,能屈能伸,活得当然比别人滋润。
饭桌氛围比之前好上不少。
郑局没有表现出高高在上的冷淡,甚至适度透了点口风。
一顿饭吃下来,该谈的项目已经敲定,该做的事也已经达成。
桌上的贵价菜郑局没吃两口,对于她来说,这些东西早已司空见惯。
真正谈事的饭桌上,酒水比菜肴热销,没人真奔着填饱肚子来。
郑局一走,元宇就挥手叫来服务员:
“松叶蟹和生鱼片再帮我打包一份,还有这个菌菇野菜饭也来一份,别放辣椒。”
“打包回去当夜宵?”杨姐道。
“打包回去喂两个小的。”
元宇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干净自己的指尖,又拿了根牙签剔牙道:
“祖儿没吃过这个菜,带回去给她尝尝,顺便让周乐也吃点。”
“你真是享福了,一回家就有老公孩子伺候你。”杨姐笑着道。
等彻底分别以后,杨姐脸上的笑容才稍微散去了些。
我从她手里接过车钥匙。
这一顿酒局下来,我都没怎么碰酒。
一是今天是来谈事,酒喝多了伤脑子,我不确定我的酒品能保证我像这群老狐狸一样从容,干脆不给自己犯错的机会。
二是因为这地方不好找代驾,我打算自个开车送杨姐回去。
“姐,累着了?”
“还行,和她们这种人说话费脑子。”杨姐道,“我打算往里投个七百万试试水,你要投多少?”
我犹豫了一下,没瞒杨姐:“加上之前投的,差不多一千万吧。”
“一千万?”杨姐惊讶道,“你上哪整这么多钱?”
当然是苏慕白买房子筹出来的钱。
我道:“之前有点家底,再借了点朋友的钱。”
“你想占大头?”
“嗯。”
这没什么好瞒的,要瞒也瞒不住。
往里面投那么多资金,肯定是想赚大头,拿最多的分红。
“快过年了,你想赚点钱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也别嫌我啰嗦,这事我还得再查一遍,反复核对之后才能往里投。”
我点头道:“谢谢姐。”
杨姐看我态度好,语气也更温和:
“农庄先不管,农家乐你有空也要去盯着点,元宇一个人忙不过来,咱们总不能真当个甩手掌柜,该了解的都要了解清楚。”
农家乐肯定比农庄要先开业。
先用农家乐赚钱,后面一步步扩展建设为农庄。
不用杨姐说,我这段时间都打算去盯着。
毕竟前期的钱都已经往里面投了,总不能别人说多少就算多少。
亲姐妹尚且能造假,更何况她交上来的只有单薄的报表。
“行,我明天刚好要拍点素材,顺便去看看能不能找点灵感。”
我一口应下了杨姐的话,打算明天起早去农家乐看看。
杨姐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
“明天你有空把小风带过去吗?宁医生说她需要接触一下大自然。”
这有点让人头疼了。
又要拍素材,又要视察农家乐,还要带上一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杨姐看出我的迟疑,改口道:
“没空的话就算了,我明天要出差,不然我肯定跟你们一起去。”
杨姐出差办的都是大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显得我有点情商颇低。
我这一辈子要守护的三个东西:第一个是钱,第二个是面子,第三个是被我盯上的男人。
三个东西排一块,最抹不开的就是面子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我这种装货。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了自己一番,嘴上露出了爹卖根的虚假微笑:
“没问题。”
没个屁的问题,这个问题大了。
刚刚带上妹儿出游,我就后悔了。
这货根本就坐不住,在我旁边又哭又喊。
滴滴司机中途把我们俩放了下来,以一种看变态的眼神看我,好似我是拐卖儿童的坏人一样。
天可怜见。
哪个大龄儿童跟妹儿一样疯狂又喊又叫,还要撕人家座椅的垫子。
我赔了司机两百块,这回真心感到绝望了。
“师傅,我加钱,你能把我们拉到目的地吗?”
师傅犹豫了一会儿,一转头就看见妹儿扑上来要掐她的脖子。
“下去吧你俩,跟有病似的!”
中途下车,我在萧瑟冷风中搓了搓手,感觉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妹儿。”
我不敢碰她,只能拿着支架轻轻戳了一下她:
“姐跟你提个意见,在车上不发疯行吗?司机的命也是命。”
妹儿没理我,被支架吸引了注意力,拿起来放在嘴里咬,像是正在啃食食物的仓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