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独占皇宠的姿容。
凌菲忽然寻思到符重的生母婉后,据闻婉后独居皇城中,从来不人争宠,也不理会六宫的任何事儿,乃至把皇城中妃妾的每日请安都免了,六宫的大小事儿宜都是由宜妃一人料理。
讲的重些许,漪澜殿跟冷宫无异!
今天的庆功宴,照理本应当是婉后出席,少康帝携宜妃出现,太原王党一派又在暗自窃喜,等着终有一日宜妃登上凤座,那太原王离皇太子之位便又近了步。
这大概也是为何分明符重已是皇太子,朝中却仍旧分为皇太子一派跟太原王党两派,一部分是由于秦郡公,另一部分原由便是把持六宫的宜妃了。
六宫跟先朝,貌似不相关,却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皇上在六宫的每一个举动,全都关系着先朝的发展动向。
少康帝对婉后是何心思?若说宠爱,为何令旁的女子压到她脑袋上,如讲不喜,可任由宜妃宠上苍去,婉后皇后的位置从没动摇过,并且,符重从出生便给立为皇太子,这般的宠爱,又是无能人及的。
凌菲不禁的看向对边,却见符重刚好看过来,长眼乌黑如夜,削唇淡抿,直愣愣的望着她,忽然张口。
隔着宽宽的过道,凌菲却听到了,符重讲的是,
“过来”
笑话!
当着圣上跟百官,她如果过去同他一席,估摸已不是太子爷对她这个中央朝廷新贵的着重,而是明天便会有有关二人之中有“暗情”的谣言漫天飞了,他不介怀自己给看成断袖,她却介怀成为诸人之矢。
不去!
符重深长的眼睛轻轻一狭,一拂衣袍就要起身。
此刻宫殿中丝竹声乍起,编钟古乐长鸣,身穿瑰丽的侍婢捧着佳肴美酒在席位之中穿梭,宫殿两边,身着水袖舞衣的女子款款而入,扭着如蛇的水腰,轻甩纱帛,正在翩跹舞蹈。
“此回抵御外敌,禁军诸位元帅不畏严寒,远征万中,立下汗马之功,寡人心甚慰,特敬列为元帅一杯!”
少康帝沉静笑说。
“谢升上隆恩!”
右边的众兵士起身齐声回道。
凌菲垂首站荀获背后,只觉一道沉沉的目光落到身上,随机听见上边传来一道夸奖,
“寡人已瞧了奏报,郑大夫足智多谋,奋勇灭敌,功不可没有,赐御液青酒一坛!”
少康帝声音一落,立马有侍婢向前,搁凌菲跟前的桌子上一青花儿瓷酒坛子,打开酒盖,一缕浓淳的酒香立马漂散出来。
“谢圣上!”
凌菲脊背挺直,不卑不亢的谢恩。
“郑大夫小小年龄便的圣上赏识,可谓年少的志,可在朝为官比不的上阵打仗,仅凭一股儿勇猛之力便可,郑大夫还须向在座的列为朝中大人多学学才是,比现在日,郑大夫便坐错了位置!”
宜妃忽然张口,一通明褒实贬的话,瞬时把殿中全部人的目光都引来,诸人心头明了,这郑大夫显而易见是皇太子之人,宜妃已忍耐不住开始发难了,此刻殿中百官屏息静气,有看符重面色的,有看大戏的,有幸灾乐祸的,个顶个目光闪动,各有所思。
“噢?主子觉的小臣该是坐哪儿?”
凌菲面上没半分畏怕之色,抬首淡笑着问。
宜妃淡瞥她一眼,为少康帝剥了一只贡桔搁金盘中,取起天蚕丝绣顺意团文的绢帕擦了下指头,才慢条斯理的道,
“自然而然是坐在文官这列!”
凌菲面上笑意更加盛,口吻平淡无波,
“在座的诸位全都是朝中官吏,武将上阵灭敌,保护国家,全部大家伙儿才可以坐在这儿有闲情逸致吃酒吃肉,文官出谋决策,才使的大元长治久安,全都是为国效命,对圣上衷心耿耿,在这一点上,小臣瞧不出区别,因此在小臣心头也从没有过文武之别!恰是由于圣上英明神武,才使的百官谐睦,相抚相持,而主子却必定要小臣分的清晰,站的明白么?”
凌菲这通话讲的一语双关,既赞扬了百官称赞了少康帝,又暗指宜妃划分党派,挑扒是非,可谓凌洌之极,原本宁静的宫殿中瞬时传来一片哗然,以左丞为首的皇太子一派看宜妃吃瘪,忍耐不住暗搓搓的意。
武将这边的人更加觉的畅快畅漓,他们历来给文官看不上,私底下给称作是莽夫,终究,有人给他们出了一口气儿,实在大快人心!
荀获望着少女沉静不迫的面对宜妃的咄咄逼人,忽然觉的这个少女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跟超强的适应能耐,倘若先前杀匪上阵,只可以表明她威猛过人,而面对权贵的机智应付,才真真的显示她的聪明,好像不管置身何地,她总可以沉静自处,并排除万难,笑的肆意张扬。
宫殿中珠玉生辉,羊角灯绚烂,酒香弥漫,符重长眼半垂,嘴角一勾,浮露出一缕极淡而宠溺的笑,而后漫不经意的一瞅上首那一道艳俗的身影儿,那眼光极是鄙薄。
宜妃面颜一凛,修剪精美的护甲猛然抓紧手头的绢帕,目光凌洌的望向凌菲,冷声笑说,
“郑大夫好一张能言巧辩的嘴儿!”
凌菲体态挺直,气韵清绝,笑的依然灿烂,
“谢宜妃主子夸奖!”
宜妃又给一噎!
少康帝忽然呵呵大笑,目光赞赏,淡微微的点了下头,抬手拍了下宜妃的手背,笑说,
“好啦,不要为难他啦!”
而后抬手默示凌菲入座。
宜妃立马换了笑颜,对着少康帝柔声道,
“嫔妾无非是看他年纪尚小,想叮嘱几句,省的搞出啥乱子,惹圣上费神!”
“寡人看他机灵的很,呵呵……”
见少康帝开心,宜妃也不好再说啥,只点头道,
“是!嫔妾多虑了”
殿中丝竹声再起,筝瑟齐鸣,一个小插曲过去,百官齐刷刷向前为少康帝敬酒,恭维声不停。
少康帝听的开心,面颜含笑,眼中却一直一片清明,忽然头一转,望向左边。
“重儿!”
符重要起身的姿态一转,垂首道,
“孩儿在!”
少康帝淡声笑问说,
“可见过你母亲?这几日天寒,她头疼症又犯了,寡人换了几回御医全都不见成效,寡人看定是想念你才这样!”
“孩儿惊诧,入宫后便去母亲那儿,适方才离开!”
少康帝同符重二人旁若无人的交谈,如只是父子之中的平常谈话,诸人目光闪动,心头的又开始不停的揣测谋划。
此刻传菜的侍婢有10人捧着金盘停在宫殿中央,诸人搁下手头的酒觥,不解的看着。
“皇后不适,寡人未要她出席宫宴,仅是礼数不可荒废,寡人特命人作了几道御膳。”
少康帝声音一顿,对着侍婢吩咐道,
“如今便送去罢!”
“是!”
符重忽然起身道,
“孩儿亲身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