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轻点!”
哨兵的嘴唇离开丰沛汁水释出口,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还涨不涨?”
“不涨……”褚央对厉卿眨眼,娇嗔地说,“你咬得我好疼啊。”
“已经很轻了。”厉卿接过熟睡的女儿,把她放进摇篮床里,“困不困?”
刚生产完的向导每日清醒的时间不多,哺完乳后所剩无几。褚央拍拍身后的大床,让厉卿陪他一起休息。
“先前妈给我打了个电话。”厉卿揽过褚央的腰,“他们想来看你,我想等你出了月子再说。”
“啊……”冬意渐起,褚央被哨兵体温烘烤得安逸,懒懒说道,“他们想来就来嘛。”
厉卿捏他耳朵:“你还没养好身体呢,太虚弱了,累到怎么办?”
“知道我累,你还折腾我呀?”褚央在厉卿手臂上画小鱼干,“坏死了。”
厉卿把褚央的头发揉得一团糟,两人即刻打闹得难舍难分。猫科动物喜欢为对方舔毛来表达亲近感情,东北虎哨兵与狮子猫向导也不例外,打着闹着就开始互相抚摸,交织的呼吸愈发滚烫。
褚央抵不过厉卿,被禁锢后腰,蜷缩成小猫团。他伸手贴住厉卿的脸,仔细与厉卿对视,仿佛想确认哨兵是否真实存在。
厉卿的英俊是客观的,他拥有最完美的混血脸庞,并将这份直观的美貌送给了女儿。褚央忽然觉得厉卿总是这样潇洒,他以为厉卿会像电视剧里的新手爸爸,坐在产房外焦头烂额,等待的日子里冒出青色胡茬。可他醒来后见到厉卿的第一眼,便是他帅气十足地走向自己,脚下步步生风,头顶拽逼光环,理直气壮地抢女儿奶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猫。”厉卿与褚央靠得更近,“在想什么?”
褚央不傻,其实褚央什么都知道。他凑上前,在厉卿嘴边落下浅尝辄止的吻。
“你好帅啊,caro。”褚央笑眼如弦月,眼底藏着很深切的悲伤,“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哨兵。”
“那当然了。”厉卿跟着弯唇,“所以我才能有世界上最厉害的向导。”
再等等,褚央对自己说,等到孩子稍微大一些,就大那么一些些,他就出去。
坐月子期间发生了许多趣事,比如褚央白天尝试用吸奶器,结果被机器按摩反而严重堵奶,抱着女儿钻进猫窝里,蹭厉卿留下的外套。傍晚厉卿下班,被褚央从玄关缠到卧室,扯下领带帮小猫解决过剩产能。第二天徐图问厉卿换了什么香水,木头里怎么混了一股奶味。
作为天生哨兵与天生向导的结合后代,褚君的生长速度远超普通小孩,快得令人咂舌。褚央担心她长得太快,医生了解他与厉卿的情况,让褚央不必担心。
“天生哨兵比普通孩子代谢快很多,依您女儿的情况,大约半岁就能开口说话,十个月正常走路。”医生检查孩子的眼睛,赞叹道,“蓝膜已经完全消退了吧?哎呦,真美的琥珀瞳。”
褚央坐在妈妈怀里,好奇打量着世界。褚央忍不住亲她的小脸蛋,对厉卿炫耀:“我把君君生得好漂亮嘞,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
厉卿捏捏褚君的鼻子,把女儿接到怀里,牵着褚央往外走:“可惜没遗传到你的蓝眼睛……不过哨兵也好,能和我一起保护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怎么要她保护啊?”褚央故意说,“厉大首席也有认输的时候?”
厉卿为他拉开车门:“那让我保护你们俩好了。”
今天正是褚君满月的日子,他们先去照相馆,将女儿可爱的模样留作纪念。拍摄间隙褚央偷偷借摄影师的相机,躲在角落拍厉卿戴圣诞帽哄女儿的场景。
结束拍摄已经到了饭点,厉卿早有安排,开车带褚央去吃念叨好久的宣江菜。褚央看着包间里多出的四把椅子,问厉卿请了哪些客人。
“爸妈很早就想来看你,被我拦到今天。”厉卿撑在褚央耳边说,“等会你可要替我讲好话。”
褚央为褚君系好平安夜的红色围巾:“你就等着被我们一起批斗吧!”
门铃很快响了,褚央想着这是褚君第一次见爷爷奶奶,不可避免有些紧张。厉卿拉开门,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历溪云与曲霆提着满满当当的礼物,对褚央打招呼:“小央!”
褚央抱着褚君,快步走到厉卿身后,脸上浮现出笑意:“爸爸,妈……妈。”
红围巾被风雪吹乱,深冬的夜晚干燥寒冷,仿佛无情的刀刃,刮进人的心里。褚央停下脚步,露出惊恐错愕的神情。
他的目光穿过历溪云,锁定包厢门口的男女。他看见飘飘长发,乌黑波浪是他无数次在梦里抓握的小河流淌;他看见斑白双鬓,陌生的亲和是他早已模糊的坚实依靠;月光照耀着一金一蓝的灯盏,如果有人疑惑褚央的精神体为什么会是异瞳,那么此刻,答案昭然若揭。
褚央往后退了几步,直直撞上厉卿。他手抖得快要抱不住孩子,全靠本能才护着褚君不被寒风侵扰。厉卿稳住褚央的手臂,问他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妈……”
褚央把女儿塞给厉卿,如同学步的婴孩蹒跚向前。他跑向女人,泪流满脸:“妈妈……”
杨菲菲眼眶微红:“央央,怎么哭了呀?怀孕好难受,辛苦我崽……”
褚央一把抱住杨菲菲,他已经比母亲高了,埋在杨菲菲的颈窝里失声痛哭。楚逸瞪了厉卿一眼,伸手拍打褚央的后背:“崽,外面太冷,你受不得风寒,有什么话进去说。”
原本和和美美的家庭聚会顿时分裂为褚央的决堤眼泪和针对厉卿的批斗大会,五个大人劝不住褚央一只猫,哭得嗓子都哑了才被厉卿拖进包厢。
“别哭了小猫,你受了我的欺负?还是哪里觉得委屈?”厉卿同时承受来自双方父母的眼神逼问,火速滑跪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现在才见到爸爸妈妈,但是你要理解哨兵的占有欲……”
褚央把眼泪鼻涕抹到厉卿西装上,转身投入杨菲菲和楚逸的怀抱。厉卿举着女儿,有种今晚要翻窗户才能见到褚央的不妙预感。
“妈妈。”褚央贪婪地看着杨菲菲,岁月的风韵使她比印象中更加美丽动人,“我好想你。”
“妈妈也好想你。”杨菲菲攥紧褚央的手,“对不起,我和你爸爸最近忙于课题,刚抽出时间来北京……是不是怪我们疏忽你啦?小卿是这样的哨兵,你怀孕很辛苦的……”
“没有没有。”褚央连连摇头,“我一点也不苦,见到妈妈,什么都不苦了。”
“说什么傻话,你自己都有宝贝了,还像个小孩子。”杨菲菲擦掉他脸上的眼泪,“才一两个月没见,瘦了好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两个月没见吗?
褚央鼻头泛酸,我应该、大概、也许,已经整整十八年没有见过你了,妈妈。
“崽,生君君之后还适应吗?”楚逸递给褚央一张卫生纸,“小卿说你恢复得不错。”
褚央这才想起聚会主题,连忙让厉卿把褚君送来,抱着女儿给长辈们看。历溪云与曲霆趁机凑上前,猛夸小孙女。褚君虽然听不懂,但分辨得出家人们的爱意,兴奋得手舞足蹈。
“君君好乖,一点也不闹,就是有点粘他。”厉卿抓住机会回到褚央身边,不是邀功胜似邀功,“养得还可以吧?”
历溪云提手送给厉卿一榔头,把他驱逐出境。厉卿含恨落败,让服务员上菜,坐在饭桌上看褚央,好似怨夫。
褚央替褚君重新系好围巾,对长辈们说:“爸爸,妈妈,我们边吃边聊吧?”
杨菲菲拉他入席,让褚央坐到厉卿旁边:“来。”
厉卿周身的压抑气场总算得到缓解,他咬褚央耳朵,又气又好笑:“你这样哭鼻子,爸妈都要怪我欺负你了。小猫,怎么这么爱掉眼泪?”
褚央不知道怎么与厉卿解释,含糊说自己太挂念父母。厉卿想起医生的叮嘱,情绪剧烈波动是向导患上产后抑郁的重要诱因,这种时候最好不要与他们对着来,要给小猫顺毛。
“没关系,以后有很多机会见面。”厉卿给褚央夹他最喜欢吃的宣昌鱼,“稍微吃快一点,晚上的演出八点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演出?”
“小璇的芭蕾舞会呀。”杨菲菲接话,“她们舞团从圣彼得堡巡演过来了,今天是在国内的第一场,再三跟我说要你和小卿带着君君去现场看呢。”
厉卿从大衣兜里掏出门票,上面印着褚璇白天鹅般的优美剪影。他以为褚央会喜笑颜开,可褚央盯着那叠单薄的纸片,嘴唇蠕动,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
“滴答。”
他的向导又走入阴冷的雨夜。
“小猫?”厉卿束手无策,搂着褚央说,“小猫,别哭。究竟怎么了?你跟我说,好不好?”
褚央呆滞地流泪,他看着楚逸,看着杨菲菲和怀里的褚君,看着褚璇的芭蕾舞鞋,看着眼前令他如坠梦中的一切。
“对不起……”褚央额头靠着厉卿,抽泣道,“我太开心了。”
幻境是褚央逃避现实的杠杆,每每想要挣扎,天平另一端的砝码便会无限加重。如果牺牲他一人,就能换来父母健在、亲人团聚,好运常伴、万事胜意,那么他好像……
不愿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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