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迷障中,她看到很多人影晃动,却看不清。
就好像是隔了一层薄纱,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法窥探。
怀着无数问号,猛的睁开眼。
头顶的灯光让她不适的又闭上,错过了床边人在她醒来那瞬间的激动,惊喜和兴奋。
阎彧凌觉得在没有比这更煎熬的事情,她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他却只能在旁边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她的痛苦,他不知道,她的无力,他不知道,她的疼,他更不知道。
自责就像是一颗圆润的球,不断把他往里面塞,直到怎么都出不来。
“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半晌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喑哑的发问。
随即心中懊恼,自己的声音真是太难听了,会不会吓到她?
寻觅眨了眨眼,歪过头,看着板着脸,莫名有些紧张的男人,轻轻摇头。
她除了身体没什么力气外,其他都还好。
倒是有一点,她很确定,她的记忆,哦不,应该说原主的记忆被动过。
不知道是出意外造成的,还是
再想到原主的身体,寻觅垂下眼帘,声音有些发干:“你不用觉得愧疚,我不需要。”
对于女人来说,不能怀孕真的是巨大的打击。
她不知道原主当时的心情,但想来应该也是很伤心难过的。
毕竟她在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也无法拥有一个叫她妈妈的属于她的孩子。
刚刚她有听到医生的话,心中有些难以言说的悲伤。
阎彧凌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干涩的根本说不出来。
握着床沿的手收紧,心中破了一个口子,有红色的液体缓缓流淌。
“我...”
“若是你真自责,那么答应我一件事吧。”
寻觅仰起头,打断男人的话。
“好。”阎彧凌想也没想,直接点头。
“好起来,走出来。”
坚定的桃花眼定定的望着他,那里面只有自己的影子。
颓废,难看,丑陋。
那瞬间,他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不让她看见这样不堪的自己。
可在那样明亮的眼睛下,他舍不得离开,因为他怕,怕有另外一个人,出现在里面。
“好。”
我会听话,我会好起来,我也会查出那时的事情。
阿寻,不知道我现在还能不能追你?
不管你同意与否我都会放手。
寻觅唇角泛起浅笑,就像是刚刚盛开的梨花,小小的,白白的,有着淡淡的清香。
是山野间,最漂亮的一抹颜色。
“阎少,我买了点东西,您...吃点?”
周其提着袋子进来,便发现他走之前还浑身阴郁的人,这会已经快有阳光明媚的感觉,差点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倾身一看,哦~原来是陆小姐醒了。
“正好,我买了粥,陆小姐也吃点,你睡了一天了。”
把东西拿出来,摆到旁边的小桌子上。
阎彧凌主动上前帮忙,把周其惊的都不知道下一个动作是啥了。
虽然阎少只是心理出了问题,并不是疯了也不是其他,但这一年,能不开口说话,从不开口。
能不动,都是不动的那种。
就连洗漱,都因为有人盯着他很排斥。
可没法,他们担心在那个时间段,他想不开,只能寸步不离。
今天这一系列的反应,无疑不是给了周其一颗大大的甜枣。
他的雇主,更是他偶像的阎少,在好转。
是不是不久,那个最年轻的兵王便会重现了?
激动的情绪在胸腔中不断乱撞,让他兴奋的不行。
但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来自床上的陆小姐,若是陆小姐离开,那他
赶紧摇头,阎少全好了,陆小姐离开也应该不会有什么的,别自己吓自己。
“对了,阎少,阎夫人她...”
“不管她。”阎彧凌动作小心的给寻觅喂粥,对周其的话,闪过一抹不虞。
她的好儿子怕是早就去照顾了吧,反正在她眼里也就那一个儿子。
周其立刻闭嘴,不再说话,心中嘀咕,看来这母子两有问题。
寻觅因为没有记忆没资料,不敢多说,安静的吃着喂到唇边的白米粥。
“怎么只吃这么点?”阎彧凌皱起眉,看着还剩下的大半碗,很不赞同。
舀起一勺又喂过去,“乖,在吃点。”
寻觅真的不想吃了,这具身体的胃很小,可男人的表情让她恍惚,不知不觉便张开口又吃了几勺。
见他还要喂,赶紧摇头,“真的不吃了。”
阎彧凌认真凝视了她好一会,才妥协,放下碗。
自己胡乱吃了两碗,便守在她身边不动了,就好像巨龙守护着珍宝。
周其乖乖的收拾好东西退出去,在外面椅子上坐下,防止外人来打扰。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沉默了许久,阎彧凌率先开口。
寻觅惊讶的睁大眼,好似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那次的事情,你就不想跟我解释?”
阎彧凌板着脸,他要亲口听她说。
这样他便能对自己说,都是自己的错,把所有的一切都怪到自己头上。
寻觅恍然,原来问的是以前的事情吗,摇了摇头。
她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根本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一片空白,怎么解释?
“你不信我。”阎彧凌眼里充斥着戾气,对她的反应很受伤。
以前她不管遇到什么都会告诉自己,也说好不会隐瞒对方任何事情。
可现在...终究是有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吗?
不,不是的,就算是有鸿沟,他也要把它填平了。
寻觅没受伤的手抓住男人,急忙开口,“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又从何说起。”
因为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_(:3ゝ∠
阎彧凌抿着唇,一副你不用急,我等你慢慢想,想好再说的样子,让寻觅很是无奈。
叹息一声,“我不记得了。”
“什么?”阎彧凌声音陡然拔高,外面静候的周其都被惊到。
连忙打开门,探头进来:“阎少,怎么了?”
“没事。”阎彧凌浑身冒着火,盯着床上的人,语气冰冷的回道。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为什么不记得?
她是想要就此忘记他,摆脱他,不在跟他有任何牵扯吗?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