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秒老街
佐伊摇头,说道:“你去哪里找他?”
“他住在哪里?”褚博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鲍勃,美国人。”佐伊笑了笑,说道:“美国那么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即便找到了,以他现在的高龄,他又能教你什么?”
褚博沉默未语。
佐伊说道:“去果敢吧,找一个叫陈向荣的人,他是果敢同盟军的退役军人,或许能够帮到你。”
褚博问道:“他很厉害?”
“嗯……当年很厉害。”
“现在呢?”
“我不知道。但我听说,他受了伤,断了一只胳膊。”
佐伊是个情报贩子,有时候也做中间人,见多识广,即便是世界顶尖级的杀手,他也都了解一二。
能被他称为厉害的人,那就一定很厉害。
褚博问道:“他的枪,唐寅能不能躲过?”
“我不知道。”
“他的枪法与我比怎么样?”
佐伊笑了,反问道:“你现在还能开得出枪吗?”
褚博回想起暗杀杨明时的场景,低垂下手,拿着酒杯的手指头泛白。
佐伊从一旁拿出本子和笔,快速写下一行字,然后撕下来,推到褚博面前,说道:“这是他在果敢的住址,多年以前的,现在是不是还有效,我就不知道了。”
褚博拿起纸条,看了一眼,揣进口袋里,而后,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形。
刚要迈步向外走,忽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一屁股又坐来回来。
佐伊见状笑了,说道:“刚才让你慢点喝,你非要喝这么急,现在酒劲上来了吧?”
褚博的五官揪在一起,用力甩了甩混浆浆的脑袋,抱怨道:“破东西。”
佐伊气道:“破东西?你拿的可都是我珍藏的好酒,成本不下十万呢!”
褚博再次说了一句破东西,而后身子向后一倒,旁若无人地睡了过去。
见状,佐伊摇头而笑,气笑的。
过了片刻,他拿起毯子,盖在褚博的身上。
在外面,褚博也就是在自己这里才能这般的放下戒心吧!
南伞,中缅边境的小镇子。
出了南伞,再走十公里,就是海关。过了海关,便是缅甸的老街。
老街是果然地区的一座小乡镇,原本就是个大点的村子,只有几千人口,后来逐渐发展起来,变成了几万人。
海关这里很热闹,过关的人们,成群结队,进进出出,十个人里,起码得有八、九个是中国人。
褚博通过海关时很顺利,盖了章,便随着人群过去了。
进入老街,褚博感觉和在国内没什么区别。
果敢地区,使用的是汉字,说的是普通话,用的是人民币,信号还是中国移动的,国内的手机都不需要漫游。
这里的人们,也以中国人自居。只不过在国籍上,他们是缅甸人。
与国内相比,缅甸人的收入较低,但老街的物价并不便宜。
公交车五元人民币,出租车便宜点,十元人民币,但不能停,停了之后再起步,又是十元人民币。
通过海关后,褚博向前走着,路边有好多的小商贩,卖什么的都有,翡翠、玉石最多,漫天要价。
褚博向前走出不远,一股诱人的香味飘过来,他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寻着香味找过去,褚博来到一个卖烧鸡的摊位前。
烧鸡的色相并不好看,但气味却出奇的香,香得让人禁不住流口水。
褚博随手指了只烧鸡,问道:“多少钱?”
“八十!”
买烧鸡的客人不少,老板忙得不可开交,看都没看褚博。
八十元一只烧鸡可不便宜,不过褚博着实有点饿了,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他正要掏钱夹,这时候,一名二十左右岁的青年凑了过来,笑容满面地问道:“兄弟是中国人吧?”
褚博转头看向青年,个子不高,一米六零左右,皮肤黝黑,白色的t恤,花短裤。
他点点头。
“第一次来老街?”
他再次点点头。
“难怪呢!”青年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褚博颇感莫名其妙,难怪什么?
青年凑到褚博耳边,小声问道:“兄弟吸毒吗?”
褚博扬了扬眉毛,目光如炬地盯着青年。
他目光锐利,被他盯着时,青年感觉自己的脸颊似乎都有种火辣辣的刺痛感。
他忍不住清了清喉咙,低声说道:“兄弟看上去也不像是道友。既然不吸毒,老街的五香鸡最好还是不要吃,实在想吃,也要少吃。”
褚博收回锐利的目光,眼中露出不解之色。
青年解释道:“知道老街的五香鸡为什么这么香吗?是用鸦片壳做的。”
见褚博露出诧异之色,青年乐呵呵地向他点点头,小声介绍道:“缅甸这边的香料,比中国稀缺,但做出的五香鸡,比中国的香好几倍,为什么,全靠鸦片壳调味。”
褚博眼眸闪了闪,再次看向摊位上的烧鸡,而后他转目看向青年,说道:“你知道的还不少,中国人?”
“是啊!我是缅甸籍的中国人!”青年笑嘻嘻地说道:“兄弟,你来老街,是找乐子的吧,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好玩的地方!不仅好玩,还安全,价格也公道!”
青年十分健谈,能说会道。
“在老街这里,吃的、玩得,我都熟,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一天五百,我带你玩遍老街!”
说着话,他向路边停靠的一辆出租车指了指,说道:“那是我的车子!”
见褚博没有立刻拒绝自己,青年更是打开话匣子,说道:“老街这里,妓院和赌场都是合法的,无论找女人,还是去试试手气,都没问题!”
前提是,只要你有钱。
只要有钱,老街就是男人的天堂。
褚博都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青年,说道:“我要去这里,你知道地方吗?”
青年接过来,只大致扫了一眼,便乐了,点头说道:“知道,当然知道!这是老街区嘛!”
“兄弟,这上面是你写的字吗?字可真漂亮,我就羡慕写字漂亮的人……”
褚博突然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坐这个人的车。
他从来都不是个话多的人,也不喜欢话多的人。可这个青年偏偏是个话痨,嘴巴不闲着,嘚吧嘚的说个没完没了。
青年把褚博领上车,褚博没有坐副驾驶座位,而是坐后座。
坐在这个位置,就表示他没有要交谈说话的意思。
可青年似乎完全没有领会,每开车路过一个地方,他都要向褚博介绍一番,也不管褚博是不是想听,是不是想和他交流。
“兄弟,看到前面的那座塔了吗?那就是我们老街最著名的双凤塔!是不是很漂亮?它本是古迹,可现在搞的,上面全是天线,兄弟你说,这天线怎么能摆到古迹上面呢?瞎搞嘛!”
“……”
“兄弟,你看左边,周末酒吧,它是老街最著名的酒吧之一,要找女人,你就得来这里找,哪个国家的女人都有,中国女人、日本女人,还有洋妞,虽说都不便宜,但质量也高啊!”
“……”
“兄弟……”
“还有多远?”
“不远了,再有个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这几年,老街发展的快,但很多设施跟不上去,整个老街,都没有个红绿灯,这么多的车,全在路上吓跑,刮刮碰碰常有的事,前几天我的车子还被刮了一下,巴拉巴拉……”
褚博脑仁疼。
他抚了抚额头,胳膊肘拄着车窗,闭上眼睛。
青年关切地问道:“兄弟,你是不是不舒服?”
“……”
“要去医院吗?”
“不用。”
“你到老街区找人吗?”
“嗯。”
“叫什么名字?老街区的人,我基本都认识。”
褚博缓缓睁开眼睛,说道:“陈向荣。”
“陈向荣……”青年喃喃念叨这个名字,皱着眉头说道:“咦,我怎么没印象啊!有这个人吗?他是中国人吗?”
褚博说道:“应该是缅甸籍,我不太确定,他以前是果敢同盟军的军人。”
听闻果敢同盟军,青年的身子明显一震。通过后视镜,他惊讶地看着褚博,结巴地问道:“你……你来老街,该不会是找果敢同盟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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