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陈长生用了三分力。
段云的三根肋骨,粉碎性折断。
好在,也是练武之人,身体素质强过一般人,否则的话,足以让他昏厥。
“啊……”
段云从树下滚落,血迹遍地。
纵使他有万般怒气,却也只能深深地压在心底,陈长生的实力,让他心惊不已。
他是新北最惊艳的修武天才,五年前,被宗师阮文涛相中,收为关门弟子,一时名声大噪。
而今的他,实力几乎要追赶上古历,再假以时日,四十岁之前破入宗师,完全是有可能的。
到那时,他便是新北最年轻的宗师境高手。
然。
今日,竟如小鸡仔般被人打杀,当场遭受重创。
左肩被废,这对于一个修武者而言,无疑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这让他以后,还如何在修武这条路上走下去?
随后,古历他们才算是回过了神。
他们没想到,段云竟如此肆无忌惮,言语挑衅就算了,竟还想暗下黑手。
更想不到的是,陈长生的反制,竟会是如此简单粗暴。
在一位老者的帮助下,段云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个人就像刚从血池子里捞出来一样。
古萱捂着嘴,一脸不可置信,心底更是滋生出一股惊恐与敬畏。
好强,好凶残!!
段云是阮文涛最得意的弟子,而阮文涛,是父亲给自己找的老师。
虽然还未正式行拜师之礼,从名义上将,段云的确是自己的师兄。
段云的实力,连爷爷都赞不绝口。
“你,你竟敢如此伤害我?”
段云紧紧咬着牙,怨毒的盯着陈长生,狰狞的怒吼。
“我还敢杀你,信吗?”
陈长生漫不经心的抓过一片树叶,盯着纹路,认真的打量着。
“……”段云脸上肌肉抽动。
这家伙,他妈到底什么来头?
专横狂妄,目中无人。
一副天下老子第一,舍我其谁的气势。
段云名满新北,也算是上层人物,何曾遭受过这般屈辱?
肩胛骨断了,肋骨断了。
可凶手,不但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还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这是什么意思?
把他段云当成一只蝼蚁,都入不了他的眼吗?
呵呵……
阮文涛可是把他当继承衣钵的传人对待。
这……
古历撇了撇嘴,这完全是段云自找的,就算阮文涛随后就会到,也不见得会是陈长生的对手吧?
可他那两位老友并不知道这些,其中一个叫夏坤的老者焦急的说道:“都不要再冲动了,凡事都可以坐下来谈的嘛。”
“夏老,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已经被废了吗?就算治好了,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这还有什么好谈的?”
段云指了指左边血肉模糊的肩胛骨,疯了一样怒吼道:“我要他死!不,直接弄死太便宜他了。我要他受尽万般折磨!”
肩胛骨,几乎寸寸断裂。
只是随意一摔,竟造成了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害。
夏坤瞳孔一缩,不再言语。
这力量,实在是恐怖。
“你完全不知道你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不要说古历保不了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你凄惨的结局。”
“你施加于我的,我会一千倍一万倍的奉还给你,只有这样,才能化解我心底的怨恨。”
段云咬牙切齿,赤红的双目,宛如两颗血色宝石,散发着妖艳且邪恶的光芒。
话落,他看向了古历夏坤他们,警告之意,不以言表。
夏坤下意识的,看向了古历。
古历却不在乎的摊了摊手。
狠话谁都会说,能否做到,还要等阮文涛跟陈长生打一场才知道。
只是,陈长生的手段,的确是太过凶残。
“说完了?”陈长生捏着树叶,认真把玩,“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这个世界上,认知限制了想象,很多自以为天下无敌的人,实际上,在他人的眼中,不过是井底之蛙的狂欢,可笑而又可悲。”
“修武一途也是一样,我们始终要抱着一颗敬畏之心。”
不曾想,陈长生竟转身看向了古萱,笑道:“说到这里,是不是又回到了原点?”
“啊?”
古萱先是一愣,但冰雪聪明的她,很快就脱口而出,“是心境。”
“聪明。”陈长生打了一个响指。
古萱偷偷一笑,心情大好,“谢谢陈先生指点,弟子受教了。”
“呃……”
面对古萱的以退为进,陈长生无奈,只能安慰自己,反正自己不会承认这层关系。
段云:“……”
这他妈,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了?
“故作高深,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段云语气森寒,“我师傅最多还有五分钟就会到,到那时,希望你还能一如既往的装下去。”
段云嫉火焚烧。
古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啊。
而。
陈长生与美人答辩,有问有答,你来我往,甚是欢快。
这一幕,与咬牙切齿,不断喊打喊杀的段云,形成了鲜明了对比。
古历他们傻眼了,一阵面面相觑。
“没错。每一次说话行事之前,都给自己预留一秒钟,思考该不该这样做。久而久之,心底的急躁,也就慢慢被消磨了。”
陈长生缓缓说道。
语气轻柔,散发着一股足以影响旁人的坦然气息。
这……
古历与夏坤,暗暗咋舌。
他们不禁在想,这个家伙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他废掉了段云?
而且,段云的师父阮文涛很快就会来?
否则的话,他如何能这般轻松惬意,宛如置身事外?
“惊叹陈先生的心境以及阅历,弟子自愧不如。”古萱吐了吐舌,笑道。
性格火爆如她,此刻,却成了一个乖乖女。
也就在这时。
“哈哈,诸位不好意思,鄙人来晚……”
一阵爽朗的大笑传来,但很快,笑声戛然而止,转变成了极度的愤怒,“徒儿,你怎么了?是谁伤了你?”
“师傅,你总算来了,我被人废了,以后不能再跟着你修炼了。”
段云痛哭,扯着嗓子哀嚎,“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来人,发须全白,一身青色长袍,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韵味。
正是阮文涛。
整个新北,唯一的宗师境高手,可谓是德高望重,影响力,无出其左右。
虽然也有人说,他不过是半步宗师,但却无人敢挑战其威严。
“是谁?敢伤我徒儿,今日定要拆你骨,抽你筋。”
阮文涛紧紧抓着段云,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怒意迸射。
下意识的,众人都看向了陈长生。
“有何不敢?”陈长生缓缓转身,直视阮文涛的眸子。
这话说完,屈指一弹。
一直被他捏在手中把玩的树叶,如同化成了一根线条,又像一道光。
这道光,打在段云左边的膝盖上。
砰!
血迹的飞溅中,段云轰然倒地。
“如何?”陈长生拍了拍手,认真的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