犒赏三军,那不是开玩笑的。
秦晚词带着伙房的人一起动手,料下的足足的,一大锅的红烧肉,炖的是软糯香甜,浓油赤酱。
去了骨的鱼,简单的用葱姜蒜将油锅爆香,然后将清洗干净的黄翅鱼煎到两面金黄,加入事先调制好的酱油水。
大块儿的羊肉炖萝卜,土豆炖白菜。
在吃了好久的干粮的士兵眼中,就是打了胜仗,也不过如此。
因为这里爱吃面食,秦晚词准备的是各种的馍馍。
用一根铁棍,伙夫压上全身的重量,才能制作吃一个硕大的面团。
发酵的时间关乎口感,这一点秦晚词凭借味道就能精确掌握。
军营里特制的直径两米的大锅,几公斤的面团有了充足的蒸气。
水汽充足,温度恒定在90度,半个时辰之后,洁白光滑,浑圆紧实,状如枕头的大馍就出炉了。
这结实可口的馍馍个个如同枕头一样大,揉和百遍的精细白面团用文火蒸出,地部焦黄,散发着面点独有的浓郁麦香。
完整的枕头馍线条柔润,切出的馍瓣层层包裹,面香浓郁,柔韧劲道,干而不燥。
配上香浓的红烧肉,再加上一碗蛋花汤,更是衬托出这枕头馍的甘甜。
这么多人的伙食,也不仅仅是做了枕头馍,还有烤囊,个大结实,撒上芝麻,焦香爽脆。
而锅盔,则是先煎后烤,外皮劲道,内里松软。
吊炉烧饼,焦香蓬松,配着一碗汤,不用多香甜的菜品,也能吃的舒爽饱腹。
而马蹄烧饼,则是用锯末当燃料,无须明火,皮瓤分离,外脆里嫩。
大家简直是忙的热火朝天。
而那些兵士们,也一直在伙房外面转悠:今天做的什么,这么香?
“有肉!”有人大喊:“我闻到了。”
“还没打就吃肉?”有人疑惑。
“是将军体恤咱们,给我吃肉,我能多砍几个楚国人。”
大家都嘻嘻哈哈的笑着,心里无比的殷切。
而秦守业,则是看着他闺女,就在他的眼前,把本来三天的粮食,一天就给做了。
整个驻扎的营帐这边儿,都是浓浓的食物的香气。
“那个……”秦守业也想吃肉,他吃住都是和士兵们在一起的,并没有搞特殊。
但是吧,就这么都吃了?
“闺女啊,咱们一顿,都吃了?”
他子侄都是臭小子,没有和闺女相处的经验,只是知道,不能吼就是了。
“爹,打赢了,有个突破口,多少吃的我都能给你运来,你闺女的生意,做的大着呢!”
“晚记”的各种作坊和火锅店,以及书屋等,那是开的到处都是了。
走上行商的路子,那是确实比有些官路都快。
何况她带着空间呢,她在,就永远不用担心粮食不够的问题。
“爹,你放心吧,有我在,就不会让咱们的战士饿肚子。更何况,不用在意如今的牵制,直接打,还打不过楚国那群人?”
镇守边疆,本就是小摩擦不断的,谁能服气,说打不过?
秦守业笑着,给秦晚词盛了一大碗红烧肉,又小心的挑了最鲜嫩的鱼肉:“给你,怎么也不能饿着咱们大师傅啊,你先吃。”
秦晚词笑着接了,但是脸色发白,热的额发都被汗水打湿了,便把这些都给了圆圆和苗苗。
“天太热了,一直在厨房,油烟气熏人,都不想吃了,你们吃,别让秦将军知道。”
当爹的给女儿端了一碗饭菜,不吃,心里总有点儿不好意思。
苗苗看了秦晚词一眼:“姨母,是不是长途跋涉,身体不舒服?要不我给把个脉?”
在训练营,医术是最基本的,大家都学,都会。
只是苗苗的医术只能说还行,望闻问切,她还到不了望就能看出来病症的火候。
秦晚词摇摇头,笑骂:“你们还是我教出来的呢,快吃吧,你们看我是有事儿强撑着的人么?”
那倒不是。
秦晚词一直教他们爱自己,活着才有希望。
圆圆一直偷偷看着秦晚词,发现她却是在厨房热的不舒服,才放心。
扶着秦晚词到了外面:“娘亲在外面,里面交给我吧。”
“行。”秦晚词抱着一块儿枕头馍的切片塞进嘴里:“那我也享受一下女儿的福气。”
于是大家吃饱喝足,恨不得嘴角的油渍都舍不得擦掉,连夜,兵分两路,直接突破。
战争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伤亡在所难免,可是战士们,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退缩。
这么一打,就是几天。
苗苗跟着上了战场,圆圆去了,最后却因为医术更加出众,而被分配到了医药部门。
等忙碌了几天,圆圆是累的每天睁眼就是伤患,甚至还亲自给病患洗伤口,缝合伤口。
以前是不知道还有缝合的,还是秦晚词提醒。
以及,她想起了祖母说过的母亲的事情。
开始的时候手还抖,如今,圆圆缝合的技术,都能绣花了。
天鹰军和楚国征战的第二天,才传来飞凤军造反的消息。
这消息一传过来,安邑那边儿也动了。
快速解决虎视眈眈的齐国,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回去驰援。
凤飞天带着精锐兵力在南宁之外,而还有大部分的兵力,则是在天九府和程惠对峙。
这一场仗打的艰难。
尤其是天九府本就是最繁华的地区,曾经都是被距离最近的飞凤军保护的。
可是当飞凤军调转矛头,倒戈相向的时候,一切就显得束手束脚了起来。
这是内战,不论输赢,输了的都是百姓。
程惠有自己的府兵,可是那怎么能和骁勇善战的飞凤军相比,战事胶着,情况艰难。
而萧暮雨,就是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一直陪着她守在战场。
吃喝也没有搞特权。
城里的百姓和士兵们配合,咬着牙抵抗,再苦再难,也从没有抱怨过一声的苦。
好在这边儿物资丰富,到如今,还没有用上秦晚词小院子里准备的那些粮食。
只是被攻打的一个月,程惠也有些吃不消了。
萧暮雨更是感染了风寒,有些咳嗽。
程惠看着这样的萧暮雨,眼里都是心疼:“暮雨,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你跟着飞源和红菱,去东北境吧。”
“怎么是你让我苦呢?该被谴责的,不是那挑起内战的凤老贼么?”萧暮雨想笑,可是嘴角却因为干裂,笑起来有些疼。
萧暮雨抓紧了程惠的手:“从相府出来的这段日子,一切都像是在梦里,可是和晚姐姐在北城那里,我学到的最多的就是,要么料理好后宅,要么相信自己的男人,并坚定的站在他身边,共进退。”
“景烁很安全,我很放心,可是阿惠,我不放心你。”
她总是害怕,如果她不在,程惠就会抱着必死的决心。
她太懂得这座城,这江山,先帝的培养和厚望,对于程惠的意义了。
“阿惠,我不信那凤老贼会赢。一个为了自己野心可以和敌国勾结交易的贼子,怎么有资格拥有这锦绣万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