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乔模乔样(1 / 1)

“郭少府既没有藏奸,又何必恼羞成怒?”

那赵環冷笑两声,阴阳怪气地道,“此案乃是安明府吩咐下来的,你竟敢怠慢,难怪你在九品县尉上连转数任也无法得到升迁呢!”

“赵大人,公堂之上,请勿要谈论同僚私事!”

郭锻强压着满腔怒气,“既然安明府命我陪审,属下当然要秉公执法!我等还是速速审案,及早将案卷送呈安明府为是!”

说着抬头瞪向公堂下的袁天九,“尔等休得鲁莽,速速退下!”

那袁天九心下十分恼火,但郭锻是县尉是官,他是衙役是吏,自然不敢违抗长官命令。

那袁天九把目光投向赵環,赵環一脸忌恨地扫了郭锻一眼,不耐烦冲袁天九摆摆手。

“唐云,我且问你,安小姐是不是受了你的盅惑,才跟你私奔的?”

惊堂木拍下,赵環厉声喝问道。

“唐云,你不必惊惧,但据实情陈述便是!”

郭锻对唐云点点头道。

“赵大人此问,小民实是不知所谓,安小姐有腿有脚,她自己闯入我唐家小院,我唐家不过是略尽主人之分,这何错之有?”

接着他把安小姐怎么闯入唐家小院,怎么以借宿为由赖在唐家不走的事实,都一五一十地陈述了一遍。

对唐云这番话,不管赵環心下怎么想,郭锻是信了七八成。

很简单,安小姐乃是官宦小姐,唐云只是个田舍郎,并不曾听说他们从前相识,诱拐私奔一说,纯属无稽之谈。

“大胆刁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你若敢欺诳本官,本官自有法子惩治你!”

赵環一脸恼怒,重重拍下惊堂木,“本官再问一遍,你是如何诱拐安家小姐的?

速速从实招来!”

……与此同时,在安府东面一座幽静小院中,安碧如被困在楼上闺阁中急得团团乱转。

“来人啊!快来人啊!阿爹,你快放女儿出去!云郎是冤枉的,女儿离家出走,与云郎不相关!”

安碧如拍打着房门,向门外喊道:“阿鹿!阿鹿你死到哪里去了?

阿鹿,快给我开门!”

听着自家小姐焦急的喊声,藏在庭院花圃中的小婢女心下大乱,手里扯着一朵花瓣,小声念叨道:“开,不开,开,不开……”谁知越数心里越乱,气得小婢女把手里的花瓣用力掷了出去。

“到底开还是不开?”

阿鹿急得跺脚。

安碧如听到楼下的动静,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南窗下,伸手拍打着窗棂,怒斥道:“好你个贱婢!连本小姐的话都不听了!你等着,回头我就把你再卖到郑主簿家去!”

那阿鹿吓得打了个激灵,那郑家便是之前虐待她的那一家,小婢女急得团团乱转,这可如何是好?

放了小姐,老爷和夫人定要责罚自己,不放小姐,小姐就要把自己再卖回到郑家去。

“阿鹿,我数到五,你若再不开门,我说到做到,到时可别怪我不顾主仆之情!”

“一……”“二……”“三……”小婢女终究承受不住这巨大压力,心态直接崩了。

“来了来了,小姐,婢子来救小姐了!”

小婢女抬脚向花厅门口奔去,穿过花厅,双手拎着裙子向楼上攀去。

得罪了小姐,小姐要发卖她是一句话的事情,得罪了夫人,至少还有小姐替她撑腰。

这笔账,阿鹿还是算得很清楚的。

“小姐,恕奴婢救驾来迟,还请小姐责罚!”

用管钥打开铜锁后,阿鹿噗通一声跪下了,抱住主子的腿,仰着泪汪汪的脸蛋,“阿郎责罚小姐闭门思过,奴婢方听鸾儿说起,便偷出管钥冒死赶来相救。

小姐乃是奴婢的再造恩人,没有小姐,哪有奴婢呐?

小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婢绝不敢偷生!奴婢不求与小姐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与小姐同年同月死……”“够了,什么跟什么呀!”

安碧如又好笑又好气,“又偷我书橱上的书看了吧?

净学些花言巧语!快松开我,我赶着去救云郎!”

阿鹿一抹眼泪,眉开眼笑道:“小姐不发卖小婢了么?”

“再说吧!”

阿鹿忙又抱紧了主子的腿,桃脸都贴上去了,“小姐不允诺,小婢不敢撒手……”“好了好了,”安碧如黛眉紧蹙,“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还能瞒过我么?

快起来,我答应暂不发卖你便是!”

明明是受命前来看守我的,还装作一副匆匆救驾来迟的样子。

大是可笑!“多谢小姐怜惜,婢子至死追随小姐身边!”

阿鹿这才放下心来,裂开小嘴嘿嘿笑道。

……公堂之上,唐云和赵環之间的口舌之辩,已来来去去数个回合。

《唐律疏议》明文规定:“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二年。”

《唐律疏议》又名《永徽律疏》,乃是大唐永徽年间,长孙无忌等奉敕所撰法律典籍。

赵環想治唐云一个“和奸”之罪,可他万万没想到,一个田舍子竟然有这等口才,对大唐律令比他这个县丞还精熟。

唐云言笑晏晏,有理有据,并未有任何亵渎公堂的言行,那赵環恼羞成怒,怒气郁结,却又无处可发泄。

有郭锻陪审,他也不好对人犯滥施刑罚。

就这口才,就这对律令之精熟,到他厅上做个小吏那都是屈才了啊。

郭县尉也甚是吃惊。

拿不到和奸的罪证,赵環只好搬出韦灿这尊大佛,说唐云蓄意重伤官宦之家的公子,按律当徒三年。

所谓徒三年,用后世的刑法术语,即是“劳动改教”三年。

“唐云,韦公子如今就躺在安府客馆中,头部重伤未愈,任你巧舌如簧,也休想脱罪!”

赵環目光阴鸷地盯着唐云,怒怕惊堂木喝斥道。

“诸夜无故入人家者,笞四十;主人登时杀之,勿论。”

公堂之下,唐云负手而立,神态不卑不亢,微微一笑道,“莫非赵赞府没读过这条律令?”

勿论,即是不负任何法律责任。

那赵環再次傻眼了,这、这他娘的真是农家出来的小儿?

唐云不仅指出该条律法出自哪部律法,还能指出是哪一页哪一行,就连对律法精熟的捕贼尉,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很简单,他都没记得这么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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