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重阳赋菊(1 / 1)

这一日,宾主尽欢,酒尽而散,送走了李白等人,忽见安碧如还在,唐公子面露惊讶,很欠揍地说道:“咦?

安小姐,你如何还没走啊?

这天色都晚了,莫非你想留住不成?”

安碧如气得柳眉倒竖,恨得牙直痒痒,想来他二人有些时日没见了,来时她以为唐云即便没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对她也要比往日客气些。

孰知唐公子见到她时,似乎不见丝毫惊喜之色,从见面到现在,对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这也就算了,临到分手时,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安小姐原本心情就郁郁的,忽听这话,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齿。

然而不说唐夫人在场,还有玉素,以及山庄的几个下人,安小姐性子再烈,也不好当场发作。

“唐公子此言,莫非是婉言留住么?”

安小姐笑眯眯地说道,“盛情难却,既然公子都说了,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在庄上住下了。”

唐云:“……”我说错什么了么?

见唐云一脸懵懂,安小姐哈哈笑起来,偷偷冲他挤眉弄眼,好似在说“气死你”!但凡能气到唐云,打击唐云,但凡能让不开心的事,都是安小姐以为最痛快的事!菊园斗诗一事,天色未黑,已然传到了李隆基耳中,传者不是别个,正是国子监祭酒赵玄默。

赵玄默乃是广平王殿下的侍读,皇帝老儿今日李豫入宫,要考究他的学问,老师也在征召之例。

考究孙子的学问,不过是皇帝老儿的借口,实际上不过是闲得闷了,想找个解闷儿。

原本皇帝老儿早与贵妃约好,今日也要去菊园赏菊的,然贵妃娘娘近日然恙,出游之事只能作罢。

别以为给皇帝老儿解闷是小事儿,放眼整个朝堂,能给皇帝老儿解闷的人屈指可数。

杨国忠和虢国夫人自然在例,但今日是重阳节,他们都是家主,不好将他们召到宫中来。

唐云虽有趣,但在皇帝老儿眼中,此子极不好伺候,搞不好不仅解不了闷,反倒惹一肚子气。

想来想去,皇帝老儿就想到了孙子李豫,也只有李豫了。

说来也奇怪,李隆基不喜皇太子,对皇太子李亨那是严防死守,稍有风吹草动,轻则训斥,重则禁足。

身为皇太子的李亨甚感悲哀,他也是年近不惑之人了,不仅没当上皇帝,还处处招致父皇的戒备,打不了狐狸,反倒是惹了一身骚。

也好在李亨一直谨慎小心,唯恐因此招致祸患,父皇在同一天一口气杀掉自己的三个儿子,他可不想成为那第四个。

说来李亨也是可怜,千乘之尊,却日日担惊受怕,生怕哪一天皇帝老儿又听信谁的谗言,一怒之下就来个赐死。

这他娘的谁受得了!但更可悲的是,就连李亨自己都不晓得,十年后安史之乱爆发,李亨终于在肃州称帝,遥尊李隆基为太上皇。

然而六年后,他就一命呜呼了。

好容易熬到了头,当上了皇帝,可宝座都还做热乎就一命呜呼了。

况且那六年之内,天下纷乱,兵戈四起,李亨哪里享过什么福?

李隆基越老,疑心越重,生怕皇太子太心急,哪天突然逼他退位了,因此这二人虽为父子,其实比仇人对仇人的戒备心还重。

可奇怪的是,李豫乃是李亨之子,皇帝老儿却是对这个孙子十分宠爱。

不过仔细想来,也不难理解。

除非皇太子提前薨了,不然皇位怎么着也轮不到李豫的头上,既无利益牵扯,李隆基对孙子李豫自然没有必要提防了。

再加之李豫能文能武,有太宗遗风,李隆基是打心里喜欢这个皇孙。

一看到李豫,他就能想起年轻时的自己,说白了,李隆基是在孙子身上寻找逝去的青春年华。

在杨玉环身上,李隆基寻找的同样是逝去的青春年华。

而他在合炼院的丹炉里所寻找的,也不过如此。

明则考究,实则解闷,赵玄默一代鸿儒,李隆基对此人也颇为敬重,三人于山池园中叙话。

赵玄默自然而然就提及了菊园斗诗之事,一听斗诗,广平王殿下顿时兴致勃发,请老师详说斗诗之事。

赵玄默今日因为见到唐云,读到了那篇神作,此时回想起来,仍觉得余味不觉。

因此叙说得也十分有感情,祖孙二人不觉见竟听的入神了。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赵玄默讲完,再一次朗声诵出了唐云的诗作。

不错,现在这诗的确是他的了。

原本是此诗乃是冲天将军黄巢当年入长安应试落第后所作,诗题为《不第后赋菊》,但它现在的诗题却成了《重阳赋菊》。

“好一句我花开后百花杀,似这等雄壮气概,岂是那猴子吟得出来的?”

李隆基眉梢微皱,面露疑惑。

此诗的确堪称神作,只是以他对唐云的了解,却有些不敢相信是唐云所作。

唐云是“红豆生南国、春来花几支”的调调,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调调,而此诗的风调却是雄浑霸气,气势冲天,有王者风范。

因此李隆基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从唐云口中吟唱出来的,但若非是他所作,又是何人所作呢?

以李隆基的学识,他知道这不是古人的名作,亦非当代的名作,很显然这是一篇时人的新作。

而李豫却没有皇爷爷想得多,他只知道这诗作得实在是好,尤其喜欢“满城尽带黄金甲”这句。

此尾联不仅气势雄浑,且想象奇特,令人耳目一新,“学生不才,未能尽悟此诗的妙处,还请先生为学生讲论一二。”

李豫倒也不是自谦,他的确有些疑惑。

李隆基笑看着皇孙,说道:“你如此好学,不仅先生高兴,爷爷也甚感欣慰。”

说着抬头看向赵玄默,“先生今日亲见唐云斗诗,不如就为朕和皇孙讲论讲论何如?”

“既然是陛下之命,老朽便不揣浅陋,班门弄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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