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叶宸(1 / 1)

那桶炒饭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两个人指定是吃不完的,被一众下属盯得没办法,祁白琢磨着等王爷吃完了没准他们还能捞点残羹冷炙什么的,虽然去跟人家讨吃剩下的饭是有些丢人,但当年架都打过了,也不在乎这点面子。

见殷玠两人吃完了饭,祁白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扯出了一副笑脸,正准备上前去商量商量,就听一道颇有些愉悦的男声响起,“掌柜的,麻烦您将这剩下的饭包起来,带回去热热下餐还可以吃。”

祁白脸上笑容一僵,看着满脸笑容的天枢,有些不可置信。

光吃不算,还要带走?

他没听说过王爷还有吃剩饭的习惯啊!

天枢表示,就算王爷不吃,他吃啊!

这么好吃的炒饭,只吃一餐多可惜。

殷玠姿态闲散的坐着,模样颇有些慵懒,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看了自家下属一眼,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赞赏。

难得天枢也开窍了。

一大桶饭,预备的是五人的量,眼下他们两个就吃了近三分之二,容妤有些怀疑自己的估量,目光隐晦扫了殷玠几眼,在他劲瘦的腰上停留的片刻,颇有些羡慕的默默叹了口气,这么能吃,怎么一点都不胖呢!

“再次回锅的饭只怕味道不大好,不如下次再来吃新鲜的。”容妤笑了笑,见祁白几人眼巴巴的瞧着,想了想,试探着打商量,“这饭也还是热的,不如让几位官爷......”话没说完就被天枢打断,“没事,我就爱吃剩饭。”

天枢满脸诚恳,“既然几位官爷方才说不饿,那这饭放着也是放着,倒可惜了。”说着还不忘回头问了一句,“几位官爷,你们不介意吧?”

不介意?

不介意个屁!

见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得意洋洋的样子脸上只差没刻着挑衅两个字了,有脾气暴的侍卫一拍桌子当场就要跳起来理论,被祁白眼疾手快的一把给拉住了。

这要不拉住,依那位爷的脾气只怕又是要开群架,等大人来了非活剐了他不可。

祁白摁住下属,看着满脸笑容的天枢,深吸了一口气,憋出一个十分友善的笑容,温声道:“我们不饿,自然不会介意,您请便就是。”

吃吃吃!

吃不死你!

从前只知道开阳是个混不吝的,一开口能呛死人,没想到几年过去连最沉稳的天枢都开始不要脸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同化?

祁白有些忧伤,不由得为大人发愁。

这要是大人再与王爷对上只怕得输阵呐,没办法,对方脸皮太厚,比不上!

吃也吃了,气也气了,天枢抱着打包好的炒饭,试探的问,“爷,府里还有事呢,要不咱先回去?”

瞧祁白他们的样子定是在等人,祁白是叶大人的近身护卫,向来不离身,这会儿不用想都知道他等的是谁,趁叶大人还没来,要走赶紧走。

殷玠这会儿吃好了,也不在乎天枢那点小心思,而且正主没在,为难几个小侍卫也没什么意思,淡淡“嗯”了一声,起身走到容妤面前,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珠光闪闪的——匕首?!

容妤倏地瞪大了眼,嘴角抽搐,不是吧,您还来?

殷玠将巴掌大的小匕首给递了过去,淡淡道:“凑巧得了这小玩意儿,我留着无用,不如让团哥儿留着玩吧。”见容妤脸色有些诡异,他默了一默,又添了一句,“假的。”

显然,上次翻车的尴尬场面他也记着呢。

“这太贵重了。”容妤赶紧摆手,就算是假的模型,但这上面嵌着的宝石可是实打实的,看这做工,肯定不会是街上随手就能买到的小工艺品。

“别人送的,不值几个钱。”殷玠神色淡淡,十分冷漠,“我那儿没地方放,若是容娘子不收就扔了吧。”

天枢在一旁听着,撇了撇嘴。

这匕首模型是他好不容易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买来的,花了百两银子,百两银子能买多少驴火烧?现下就得了这么个小玩意儿,天枢简直无力吐槽,就算王府不缺钱,但也不带这样败家的啊!

吐槽归吐槽,等知道这小匕首是拿来送人的,不知怎么的,天枢惊诧之余竟还有些激动,同时对那容小公子报以十二分的敬佩。

王爷可不是什么对小孩子有耐心的人,不然宫里那几位就不会直到现在见了王爷还像老鼠见了猫,那三岁大的小娃娃却能得了王爷的青眼,还专门为他去寻玩意儿,虽说有赔罪的成分在,但不得不说,实在是有本事。

男人语气有些生硬,虽然脸上神色仍旧淡淡的,但容妤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怕是有些不高兴了。

不光是容妤察觉到了,对自家王爷了解甚深的天枢更是心里打了个突,王爷这还是头一次对人上了心,说是送个小玩意儿,其实就是赔礼来了,这要是真不收就是打脸了。

怀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想法,天枢赶紧出来打圆场,“这确实是别人送的,想着正好给小公子玩,今日就带过来了,容娘子别嫌弃才好。”

话都说这个份上了,容妤不想收都不行,又是荔枝又是小匕首的,她这欠的人情貌似有些多啊。

她与这位殷公子也不算熟悉,要是有机会碰见开阳得问问他,殷公子素日里都喜欢什么吃食,要钱她是没有,做吃食还是拿得出手的。

心里一边琢磨着,一边笑着道了谢,“那我就替团哥儿多谢殷公子了。”

殷玠绷着的脸这才松了松,眉眼柔和了下来,仿佛刚才的那点子不悦完全是错觉。

这边一派和谐,那头祁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目光不停地在那位容色出众的女掌柜与殷玠之间游移,心里跟猫爪挠似的,渐渐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祁白眼神就更加诡异了,悄悄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他可能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殷玠送完了东西就准备走人。

刚走到门口脚步却停住了,看着匆匆下马的青年,缓缓眯起了眼。

天枢差点发出绝望的尖叫,紧赶慢赶的居然还是给碰上了!

因为淋着雨一路奔来,虽然穿了蓑衣,但衣裳还是有些淋湿了,青年下马取了蓑衣扔给跟着来的护卫,略理了理衣袍,正准备进去,抬头就瞧见门口默默看着他的熟悉面孔,抬脚的动作也顿住了。

两个模样俊美的男人默默对视着,眼神交汇的瞬间各种情绪闪过,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旁人眼里,这场面倒是显出几分情意绵绵来。

然而在天枢看来,这简直就是无硝烟的修罗场,他觉得脖子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静默了一会儿,先前下马的青年先笑了,疾步上前走到殷玠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清俊温润的脸上露出一丝堪称亲切的笑容,抬手要去拍他的肩,“好久不见呐。”

殷玠微微侧身,让他扑了个空,同时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青年挑了下眉,也不恼,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调皮的孩子,略无奈的摇了摇头,“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这副小孩子脾气。”宠溺十足的语气成功的让殷玠黑了脸,偏偏青年像是没有察觉到,还不忘继续添火,“赤奴是真的长大了,赫赫威名就算愚兄远在千里之外也是如雷灌耳。”

赤奴是殷玠的小名,知道的人没几个,五岁之后殷玠就不许人这么叫了,偏偏叶宸不知打哪儿听说了,没事就喜欢撩拨他,两人小时候为着称呼不知打了多少架。

“知道自己蠢就闭嘴,少说话,免得暴露。”殷玠不耐烦的掀了掀眼睑,瞥了他一眼,说话毫不客气,“别在我跟前装腔作势,看着伤眼睛。”

两人做冤家的时间太长,对方有什么黑历史简直门清,对外人那一套压根用不着。

“这么久不见,你这脾气怎么比从前还要暴躁了?吃□□了?”叶宸收了脸上那副温润笑容,懒懒的弹了弹袖子,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殷玠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回应,“比不得你驻颜有方,跟本王讨厌的样子还是一模一样。”

驻颜有方这个词是该这么用的吗?

叶宸噎了一噎,“你没事儿跑淮安来干嘛?”

他其实一早就得到消息了,但殷玠行踪藏得太好,既然他不主动上门,自己当然也不会吃饱了撑的主动去找他,今儿可以说是四年多来两人头一次会面了。

“反正不是来看你。”殷玠斜了他一眼。

叶宸深吸了一口气,真诚发问,“咱哥俩也这么多年没见了,不用一见面就这么呛吧。”就算之前有过节,但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不指望久别重逢抱头痛哭,但也不必跟仇人似的吧,叶宸选择性的忘记了刚刚是他自己先挑衅来着。

殷玠瞥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我记仇!”

叶宸:“......”

就算自诩这么多年养气功夫练得不错,但眼下被殷玠几句话一说叶宸还是感到还是有些心绪不平,跟他打交道,简直比收拾官场那些老狐狸还让人心累。

“行了,你既然来了淮安,要是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话说到一半,叶宸摇了摇头,瞅了他两眼,“算了,你还是别来了,你的事我肯定解决不了,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别又给我撸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殷玠脸色却柔和了几分,难得有了一句好话,“你来这儿是有事要办?”

“有事!”叶宸突然眯了眯眼,冷笑了一声,温润的脸上显出几分狰狞,咬牙切齿,“收拾熊孩子!”

长胆子了敢随便就往外跑,他看丫头是皮痒了欠抽!

都说远安伯府嫡次子叶宸温文尔雅,有先贤之风,殷玠对这评价从来都是嗤之以鼻,不然也不会说他装腔作势表里不一,一个能带着近卫与他当街斗殴的人,再雅又能雅到哪里去?

要不是当年远安伯逼着他科举,只怕如今军中又要多出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要不要去见见你大侄女?”叶宸脸色狰狞了一瞬,立马又恢复了平静,捋了捋衣袖,冲殷玠挑了挑眉,若有所思,“说起来,丫头都长这么大了,你这做舅哥的还没送过礼物呢。”

大侄女?

殷玠拧眉,“我记得你还没成亲。”远安伯府家风清正,未成亲之前房中是不留人的,换言之,连媳妇都没有又哪来的女儿?

叶宸年少成名,入仕早,如今也不过才二十五岁,能做到四品知府的位置可以说得上一声年少有为,但别人这个年纪不说妻妾成群,怎么着也该儿女绕膝了,叶宸能拖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一股清流,听说远安伯夫人每年往寺庙里捐的香油钱都是论车拖的。

“那又如何?就不许我得女儿了?”叶宸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嘲笑,“你也就比我小两岁,如今还是孤家寡人光棍一个吧,啧啧。”

皇帝胞弟的身份是够尊贵,但就冲那能止小儿夜啼的名声以及怼遍文武百官无败率的赫赫“功绩”,只要长点心的就不敢让自家闺女往这位王爷跟前送,生怕谋富贵不成反被折腾。

别以为他远在淮安就不知道,皇后每年都在办各种赏花宴,为的就是解决大龄皇弟的婚姻大事,可惜,连着办了这么多年,硬是一点成效没见着。

天枢早早的就缩在了一边努力让自己当个隐形人,此时听见两人的对话,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十分复杂诡异的神色,都是大龄光棍,至于在这儿比谁更光吗?

这一轮比拼最终以殷玠稍逊一筹而结束,毕竟少了个崽,等见殷玠带着一脸恍惚的天枢走了,叶宸才整了整衣袖,面上恢复了一贯的温润淡漠,拾级而上,推开了那扇紧闭的店门。

“大人。”见叶宸来了,还在与容妤谈笑的祁白等人赶紧站了起来。

容妤也看了过去,只见缓步进来的青年步履沉稳,没有穿官袍,而是穿了一件青色的圆领窄袖袍衫,腰间坠着一块羊脂玉,打扮的十分简单,面容温润清冷,眉眼柔和,瞧着不像是身居高位的一州长官,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

说真的,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真正的古代大官呢!

还以为这位叶知府会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年轻,这在平均入仕年纪二三十岁的大庆朝绝对算得上年轻有为了。

等他的目光扫过来,容妤赶紧收敛了打量的眼神,屈膝行了一礼。

紧接着就听清润悦耳的男声响起,“你就是容掌柜?”

叶宸目光落在垂首敛目姿态恭敬的容妤身上,含笑道:“容掌柜请起,不必多礼。”

容妤道了声谢,站直了身体,依旧垂着眉眼,虽然她对这位年轻的叶知府有些好奇,但她也知道,在父母官面前,该守的规矩一定得守。

“今日多谢容掌柜照看小女,”叶宸颔首,“就是不知容掌柜与小女是如何碰到的?”其实来的时候早有人将事情的经过都跟他说清楚了,今日也确实是得感谢这位容掌柜,但他还是有些好奇,毕竟,自家闺女闹腾归闹腾,机灵着呢,也不是会随便跟一个陌生人走的人。

容妤早料到他会这么问,当即就简单的将事情经过给说了,只是省略了一些对话,比如说,死活缠着要给她当闺女什么的。

叶宸听完,目光有些惊讶的在低眉顺眼的容妤身上转了一圈,笑道:“小女顽劣,给容掌柜添麻烦了。”

“哪里,叶小姐十分乖巧,大人教导有方。”容妤说这话是真的昧良心,乖巧会干出离家出走这种事儿?

叶宸不置可否,偏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侍卫立马上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多谢容掌柜对小女的照顾,一点心意,还望掌柜的收下。”叶宸含笑道。

容妤瞥了一眼,哟,还是五百两的面额,这年头都这么有钱的吗?

“还请容掌柜不要将今日的事说出去,”那边叶宸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慢条斯理继续,“若是日后容掌柜有为难之处,也可来寻叶某......”

男人声音虽然温和,却处处都透着强势,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拿了钱就闭嘴,也不要想着日后挟恩图报。

容妤听懂了,正因为听懂了,心里那点对这位据说爱民如子属实干派的年轻知府的欣赏也散的差不多了。

她理解这种上位者想以最简单的手段来处理任何可能留下隐患的事情的想法,但并不表示她赞同,这就跟你在大街上捡到了钱包,好心等失主过来认领,结果失主来了怕你生出贪心,赶在你狮子大开口之前先抽出几百元堵住你的嘴,美其名曰,感谢费。

神特么感谢费!

但凡还有些骨气讲脸面的人都不会去接那几百块钱,接了,就代表你默认了他认为你是出于利益才会做好事的想法,整个事件性质也就变了。

不再是见义勇为,而是见钱眼开,只不过披了一层“义”的皮,当然,如果对方是真心实意的感谢那就是另外算了。

就当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反正她从这位叶知府话中是没听出来多少真心。

明明都是人,且都是长得好看的男人,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那位殷公子虽然也有些矜傲,但比起这叶知府可是强多了,起码不会巴巴的甩一张银票让她当个睁眼瞎。

容妤心中腹诽,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起了头,淡淡道:“这银钱就不必了,叶大人放心,该说不该说的我都晓得,我今日并没有见过叶小姐,只是,孩子还小,叶大人还是得劳心仔细看顾。”

就算容妤表情管理地再好,也瞒不过在官场上摸爬打滚的老狐狸的眼睛,叶宸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挑了下眉,这掌柜的倒是有些意思,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银财面前能面不改色的人还真不多,要不是家财万贯早就习惯了,要不就是真的心淡如水不在乎,就是不知道这位掌柜的属于哪种。

示意下属将银票收起来,叶宸含笑道:“是叶某唐突了。”

她还真没这么大的脸让一个知府给她道歉,容妤摇头,浅笑道:“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将叶小姐叫下来。”

容妤心中不耐,她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些人送走算了,她算是知道那小姑娘怎么会熊成这样,上梁不正下梁歪,当爹的都这样,小的不歪才怪,反正横竖跟她没关系,以她现在的身份与对方八竿子打不着,大不了以后见到小娃娃了避着些走,免得做了好事还惹一身骚。

叶宸点头,等见容妤上了楼,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祁白凑了过来,小声道:“大人,您刚才不该拿银票的。”

“怎么?”叶宸瞥了他一眼。

祁白咽了咽口水,“容掌柜好像和王爷私交不错。”

“谁?”叶宸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广平王啊。”祁白疑惑,“您方才不是还碰见了吗?”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他一早就听见门口的动静了,只是没敢出去而已。

叶宸缓了缓神,“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祁白赶紧把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给绘声绘色的描绘出来了,最后总结,“真的,属下就没见过王爷有如此行事过。”

先是盯着那桶炒饭不放,连吃剩下的都要带回去,后又巴巴的送什么小玩意儿,要不是确定王爷的身份,他还以为是自己眼瞎了,毕竟,广平王那名声可是满朝文武皆知的。

“何止是你,我都没见过。”叶宸摸了摸下巴,喃喃道:“刚才装得还挺像,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难不成他这次来淮安就是为这事儿?”

作为与殷玠从小斗到大的人,虽然这些年没见,叶宸丝毫不认为自己对他的了解会出现认知偏差,毕竟,就他那死德行,再给一百年都改不了。

“要真是你猜的那样可有好戏看了,”叶宸幽幽叹了一声,“谁眼瞎了会看上那么个玩意儿!”

毒舌不说还死龟毛,几年不见性子越发阴晴不定,坑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什么时候殷玠跟我的脾气一样好了,大概也就能讨到媳妇了。”叶宸摇摇头,“可惜呀......”一切尽在不言中。

瞧这话埋汰的,祁白张了张嘴,还是选择把嘴巴给闭上。

作为一个忠心耿直的贴身护卫,他觉得,过于谄媚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只看溱溱小姐,就知道大人的脾气到底好不好了。

只怕大人不知道,之前离任云郡知州的时候当地官员都哭了,据说大人前脚刚走,后脚那些官员就关起门来办了个宴会,庆祝送走瘟神。

其实,您在地方官里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没有王爷的名头来得响亮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殷玠: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叶宸:啊,我可真聪明

这两人性格有同有不同,所处环境不同,行事作风也不同,一句话,都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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