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迹和自己一模一样,他是男女情事上的风流者,那些官家小姐私底下临摹他字迹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他清楚得很。
至于这段昭,若非倾慕自己至深,也不会写出这样一篇字来。
所以尽管段昭表面上对他疏离,他也不会疑惑,女人的心思嘛,欲拒还迎,忽冷忽热,不即不离,都是些小手段,他深暗此道,怎会不知?
所以自己要做的,就是一直接近,一直缠绕,她终会卸下防御,投入自己怀抱。
这么一想,聂润笑了,案几上还摆着一瓶花,里面插了二十枝白色花朵,正是段昭所赠,女人如花,却不知他聂润,最善采花,花被他好好的养着,至今还有芳香。
他淡淡一笑,仿佛想起了那个红衣如火的绝美女子,她若抱着白花的样子,一定很美,聂润眉目舒展,轻笑了一声:“张伯,听说刘大人家菊花开得很好,让他夫人开个菊花宴,邀请官家女子去赏花吧....对了,将军府的帖子一定要下。”
仆人应声出去。
勾怡不太明白,找到了魏国公猫腻,本是件极好的事,为什么聂渊回来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特别是今天一大早,一起床就是一头的汗,不知道的还以为荡王殿下让狗咬了。
聂渊做了一个梦。
梦中女子腰肢纤软,皮肤光滑白皙的在他身下,一双狐狸眼迷离得如同醉了一般,双手堪堪的勾住他脖子,满头发丝如同水草一般的缠绕在他们贴合的肌肤上。
他回头去想她在下迷乱的模样。
红唇白齿,目光迷离,吐气声丝软黏腻,叫得他半边身子都是酥的。
她最后叫了他一声:“七哥。”
就是那一句“七哥”把聂渊吓醒的,低头看了一眼裤子上的液体,他真想自戳双目。
他不是不好女色,年轻人血气方刚,就算自己身上有毒娶不得妻,但是秦楼楚馆也不是没有也不是没进去过,说来还算个中高手,再清高的花魁头牌,也禁不住他荡王殿下的诱惑,心甘情愿做他的露水情缘。不过这种春色如梦的事情,还真没发生过。
聂渊真想一脑门撞死自己,暗骂自己禽兽,居然在梦里亵渎了段昭,没想到自己心也这么龌龊。
勾怡盯了他半晌,终于开口:“聂七,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聂渊这才回过神来,无力的笑了笑:“没什么?怎么了,有事么?”
“您说呢?魏国公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理,我怀疑他们已经发现了,会转移货物。”勾怡道:“咱们动不动手?上折子么?”
聂渊做起正事来就抛却了自己禽兽的事,沉思道:“他既然转移了,那么上折子就是给他喘息的机会,不把他那点破事明明白白的挑出来,这老狗滑的很,肯定不会认。”
勾怡点头,明白聂渊是要一查到底了,也觉得合适,便要离去做他自己的事了,末了又想起什么,道:“对了,老张辞了圣上离京了,想来应该是去给你找解毒的法子了。”
若是之前,聂渊肯定会笑:那老光棍要是能找着,我早就好了。
这一次倒有些反常,淡淡道:“也好,但愿他找的到吧。”
“咦~”勾怡奇怪了一声,又道:“对了,老张还留下一个徒儿,他回来之前,就由他徒儿来照看你身上的毒。”
聂渊痛快点头:“成!”
城北一处官家府邸,这几日一改往年萧条的模样,连扫地的小厮都兴致勃勃起来,因为自家老爷,原本是威风凌凌的京都军马将,而一年前却因为立德堂骑射校考之事被革职,降成了一个小官吏。
不过前不久旧案重审,自家主子的仕途好像能有起色。
段昭踏进赵府时,差点没被疯狂扫地的小厮卷了一鼻子灰,抬眼看了看这赵府,呵,荒得都能演鬼故事了。
也不知这赵大人住在这心里哆嗦么?正想着,那疯狂扫地的小厮总算看见人来了,上去打了个招呼:“这位小娘子,是来找我家老爷的么?”
段昭戴着帷帽,礼貌道:“我是伯爵府世子爷派过来的人,劳烦小哥通传一声,我想拜见赵大人。”
没隔多久,小厮就将段昭引进了屋子。
赵随是个身强体壮的中年男子,出身贫苦人家,靠着自己一身硬本事,在战场上累了不少军功才走到军马将的位置上,只可惜缺点脑子,不暗官场之道,屁股没做热乎呢,就让人给拖下来了,还是在军马上动手脚的这种小把戏,真是没用。
赵随没想到来的人是个姑娘,而且看个头也不大,有些纳闷。
不过他古道热肠,还是将自己最好的茶拿出来,给段昭斟了一杯茶:“是世子爷让姑娘来的么?”赵随笑笑,眼角有些沧桑。
他很不明白,自己当初一心报国,勤勤恳恳,就算是遭受同僚排挤他也没什么所谓,不过去年的事情给他打击太大了。
一个年级轻轻的小姑娘这么凄惨的被踩死在马蹄之下,对此他十分自责。
“赵大人,你不必为去年的事情挂怀,因为那事不是你的错。”段昭简短的安慰了赵随一句,紧接着就道:“如今此案重审,就是给你一个沉冤得雪的机会。”
然后段昭又将如何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及和那些官员打交道,再加上怎么和通议大夫王辉配合都说了。
赵随听过之后,眉头紧皱,不太乐意:“姑娘,劳烦你回去跟世子爷说一声,他的心意赵某领了,不过这等假造证据,勾结官员的事情,赵某一个大老粗做不来!”
段昭出奇的没有反驳,当即只是喝了口茶,和她所想的一样,赵随太过正直,会守着自己那点规矩不出来。
“赵大人是守义者,小女子佩服。”段昭顿了顿,又轻蔑一笑:“不过像赵大人这种守小义,弃大义的做法,小女子实在觉得愚蠢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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