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师弟说话，总是这般振聋发聩啊
嬉园之热闹，如在高温宽油里倒入一簸箕活泥鳅。
“两世相加，也就春运能够媲美了吧……”
沈青云略有不适。
他身旁的老修士不仅习惯这氛围，看样子还挺享受。
进了嬉园，沈青云收敛逼意，言辞恭敬起来。
“前辈经常来这里？”
老修士摸清楚了沈青云的风格，闻言笑呵呵道：“岂能说是经常来……那是天天来。”
沈青云哦了一声，问道：“为何不住在嬉园？”
老修士老脸一黑，哼了声不开腔。
“好像犯了忌讳……”
沈青云尴尬且不失礼貌地一笑，沿一条主路逛了十来里，找人问狗的圈子何在。
整个过程，老修士都跟在后面。
“前辈为何一直跟着晚辈？”
“我看看，顺便学习学习。”
沈青云摸摸鼻子，笑道：“行，但……”
“但什么？”
“但前辈可能会失望……”
不不不！
“至少闭着眼睛说大话这一点，我能学不少……”
老修士心中点评一句，继续跟上。
灵兽界有狗，且属大众灵兽，分类许多，有擅战斗的，有擅寻踪的，有擅寻宝的，有擅奔行的……
“我家狗腿，擅长什么？”
看着经过的那一条条或高大，或矫健，或一看就非凡种的狗，沈青云陷入沉思。
奔行是不可能的。
狗腿平日移动全靠蹦。
“跳高……他也跳不了多高，战斗……唔，一手撒尿绝技，只能站嘲讽位啊……”
还站不稳。
“没想到我还能碰到，比寻找大人和陛下更难的事？”
负责报名的修士看了眼老修士，最后看向沈青云，不耐烦开口。
“还报不报的？不报让让！”
“报！”
“报什么项目？”
“呃……辗转赛。”
“何等境界？”
“刚刚化灵……一境吧。”
修士神识一顿：“报名费一百灵石。”
沈青云惊道：“我是来赚灵石的。”
“哎呀呀，”老修士笑呵呵道，“凭公子的能耐，还怕赚不回报名费？公子也太小看自己了！”
“也是……”
沈青云给老修士笑了个，摸出储物袋，开始掏灵石。
老修士隐晦瞥了眼储物袋，目露惊色。
“一境最大的储物袋，只装一半都是十万灵石……”
还是只入口即化的小肥羊呢。
报名结束，老修士殷勤不少。
沈青云反而有些不适应，正要开口辞别，老修士低声道：“刚刚化灵，其实可以参加凡兽的比斗。”
“您……刚不说？”
我现在说，一样显得我很有用啊。
老修士用笑容传递这样的意思。
沈青云想了想道：“看来前辈就是吃这口饭的……这样，便由前辈在嬉园带我，出园之前，晚辈奉上费用，如何？”
“呵呵，什么费不费用，”老修士客气道，“就是看你顺眼，走走走，先去占个好房间准备准备……”
“还要准备？”
“那必须的，一人一场就一百灵石，赢家通吃，不得手段齐上？公子又擅长丹道……”
结果进了房，沈青云把狗腿放出来，老修士就给干沉默了。
“前辈，如何准备？”
他还问我如何准备！
想了想沈青云的储物袋，老修士找回些精神，沉吟道：“公子做下心理准备便是……啊，我先去打探一下这场的对手，公子稍待。”
老修士跑了。
沈青云开始给狗腿做心理建设。
“你也算跟虎妞学了两招，尤其那招折返蹦，堪称炉火纯青……”
“记住，人外有人，狗外有狗，遇到高手，莫要自卑……更不要尿对方！”
“少爷不是在乎输赢的人……”
……
等老修士回来，就看到这一幕，顿时无话可说。
干得漂亮！
“我让他做心理准备，他给狗做！”
老修士咂巴半晌，忍不住乐了出来。
沈青云看了眼老修士，赶紧说最后一句。
“在修行界，你或许是个垃圾，但放在俗世，伱狗腿……”
那也是垃圾！
老修士心里补了句，忽而惊道：“它，它叫什么？”
沈青云笑道：“狗腿。”
哦
所以很快我就会听到，欢迎某人的狗腿登台亮相了！
老修士有些受不了了，忙道：“方才我转了圈儿，这一场可谓高……狗如云呐！”
狗腿嘴角扯出个不屑的笑容。
小黑鸡看不下去了，劝道：“高低考虑下你现在的自身条件。”
狗腿冷笑：“按少爷的规定，我马上就要二境了！”
“没腿的二境。”
“我可以借灵力幻化！”
虎妞淡淡道：“辗转赛考的是自身灵活，动用灵力算犯规。”
所以少爷为何要选我头一个出场？
头一个就头一个……
还帮我选错了赛道啊！
思来想去……
“若当初不是那狗日的给我取名……人如其名，真他娘是个祸害！”
沈青云越是听老修士讲对手，越是心惊。
“听上去，个个都是身材矮小，四肢修长，却又充满爆发力的那种？”
老修士认真点头，凝重道：“这一场辗转赛水准之高，堪称今年之最了，公子，你……”
沈青云悻悻，少顷问道：“若报名凡兽，情况如何？”
你自己心里高低该有点数的。
老修士还在组织不具杀伤力的措辞，嬉园修士推开门。
“谁参赛？”
沈青云一指地上狗腿。
“送来后台，集中检查，过关后方能参赛。”
老修士忙起身抱狗腿：“我来我来。”
“劳驾前辈……”
检查耗时稍长，沈青云沉吟少顷，出了房，跑去看凡狗辗转赛。
辗转赛进行正酣。
交了十灵石的观看费用，沈青云把小黑鸡和虎妞也放了出来。
“好好看看，虽然是狗，多少也能横向比较一番……”
说完，他看向虎妞，笑嘻嘻道：“当然，虎妞就不用比较了。”
虎妞眯眼，亲昵蹭了蹭。
“倒显得我有些多余……”
小黑鸡如坐针毡，看得入神。
场中是一大套各种设施，有一人高的栏杆，有布围成的弯曲通道，有考验变向的十几根竖杆……
沈青云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问旁边的人。
“道友，主人要下场指引吗？”
“开玩笑，人比还是狗比？”
“呵呵，道友真风趣。”
沈青云摸摸鼻子，有些慌。
“我带仨儿宠是来找自信的，这……”
除了虎妞，小黑鸡和狗腿怕是得自闭吧！
正苦恼，又一条黑白相间的狗上场。
“嘶，边牧？！”
这玩意儿不被禁止参赛的吗？
沈青云人傻之际，哨声起！
趴伏在地的边牧，闻哨顿起，四蹄翻飞，至人高横杆前半丈，腾跃飞空，四肢贴腹，恰到好处飞掠横杆。
“好！”
场外观众巴巴掌直拍！
沈青云看得手心冒汗，视线直勾勾看着边牧轻巧落地，瞬间转向，身姿起伏间，快速奔向独木桥、弯曲通道……
过程如风！
观众掌声不断！
再俩循环，边牧已开始吐舌，身子却也彻底活动开，迎向最后一关，变向杆。
只见边牧步伐瞬间缩小，身子一半刚过第一杆，前蹄落地，施力转向之余，直接把后半身甩了起来！
“漂亮！”
沈青云起身拍巴巴掌。
就按这节奏，只见边牧甩了二十来次屁股，完美通关！
哨声起！
人声落！
“二十八弹指！”
裁判一声叫，场上掌声雷动。
“破纪录了！”
“整整提前了三个弹指！”
“这狗神了啊！”
“听说一境那边的纪录是二十三弹指？”
“这个肯定比不了，但若这狗也能化灵，绝对是狗王一条！”
“兄弟，五百灵石，可以售卖？”
……
沈青云也有些心动。
哦豁！
要遭！
小黑鸡和虎妞对视一眼，都不敢看少爷了。
“老大，咋整？”
“我哪儿知道，少爷素有爱心，又喜欢小动物……”
“要不提前给狗腿默哀？”
虎妞正要点头，沈青云喃喃自语。
“若养这狗，我不得再请三人来遛？算了，算了，狗腿也有优点嘛，比如……是大人赐的名！”
虎妞小黑鸡等了半天，等到了这句点评，不由悻悻互视。
“狗腿还怨人家。”
“回头说说他，这没良心的……”
……
沈青云的羡慕，也只一时。
毕竟和同样身为“凡兽”的虎妞相比，再边的牧也只是小卡拉米。
正打算离去，又听到观众席破天的兴奋大笑。
“哈哈，这盘我赢麻了！”
这……不是狗主人吧？
瞅了眼场下被人围住的一人一狗，沈青云听了会儿，顿时恍然。
“还有博彩的？”
摸摸下巴，他转身走人。
回到灵兽场这边，不见狗腿，只见老修士。
一打听，参赛的十只一境灵狗，即将出场比赛，因为是灵兽，主人可不必去场下。
“前辈，参赛的话，还能参与盘外赌吗？”
老修士僵了一瞬：“能是能，但……公子是打算搏一把？”
“哈哈，不至于不至于……”
老修士跑去观赛，沈青云跑去押注。
待他回到观众席，已有两条灵狗完成比赛。
“一条二十二弹指，一条二十一弹指，”老修士脸上兴奋的红还未褪尽，“我没说错吧，一来就连破纪录，简直了！”
沈青云听得暗暗咋舌。
“那边牧二十八弹指就快如风了……”
第三条狗，就是他家的狗腿。
狗腿一登场，观众席众人就站了起来。
不如此，看不到腿。
结果站起来也没看到。
“这是……残疾了？”
“身残志坚，不可以啊！”
“人傻灵石多，敢问主人是谁？某想结交一番！”
……
怕小肥羊被气走，老修士安慰道：“公子莫气，他们如何看得出公子的格局？”
我什么格局？
沈青云还待询问，哨声起。
趴伏在地的狗腿，闻哨……依旧趴伏。
却也没原地不动，还在诡异前行。
观众目瞪口呆。
“这是蛆吧？”
“长耳朵的蛆！”
“蹦了，它蹦……哦豁！撞了！”
……
老修士看得面红耳赤，下意识离小肥羊远一点儿。
悄悄一打量，小肥羊还在乐。
“他这种乐观精神，也值得老夫我深思啊……”
听到场上哄笑不断……
后台嬉园修士面面相觑。
“咋整？”
“不好办啊……”
“倒不是这残疾狗太慢，而是……前面已经比了两条了。”
“好家伙，想个办法这么难？老子白养你们这帮废物了，赶紧想！”
……
半炷香后，狗腿顺利完成比赛。
场上观众开始还狂笑，此刻感动得纷纷抹泪，掌声如雷。
“好！”
“身残志坚，值得吾辈效仿！”
“敢问主人是谁，此灵犬，吾愿出高价收购！”
……
老修士闻言一怔。
“小肥羊莫不是跑来卖狗的？”
正琢磨着，突有嬉园修士上场，中断比赛。
“方才得知，前两条参赛灵犬，因服用灵丹过度，此刻已然暴毙，成绩不计入！”
此事之前屡屡发生，众人只是稍稍惋惜一番，继续观赛。
狗腿被人送了上来，一见少爷，便耷拉着头。
沈青云眉眼一挑：“抬头，怎知你就输了？”
少爷真会安慰人！
狗腿无语抬头，想了想，继而腰腹一用力，人立得笔直。
老修士看得目瞪口呆，瞅了瞅狗腿不见天日的后肢，他也动了恻隐之心。
“你家主人说得对，你输了比赛，赢了尊重，好狗啊……”
老子尿你一身！
待配合少爷完成了爱之撸，狗腿趴在地上。
“喂，狗腿！”
“大爷没兴致，你找老大去。”
“我刚看了，凡兽那边，有狗二十八弹指呢，你连条狗都不如。”
狗腿悻悻：“不信谣，不传谣。”
虎妞被逗乐了，想了想道：“少爷说得对，焉知你就输了？”
？？？
狗腿还在疑惑，就听到第四条上场的狗一声惨叫，连忙支棱起来，向下望去。
观众也开始惊呼。
“腿断了？”
“一境灵兽啊，开玩笑吧？”
“却也正常，它又不知前面二犬死了，压力多大？”
……
一条狗腿折了正常。
自狗腿之后的六条狗，不是腿折就是扭了腰，观众席的气氛顿时古怪起来。
老修士表情如同见鬼：“好家伙，果然是高端局，看不懂，根本看不……诶？”
他惊愕转头，看向沈青云……
还没开口，嬉园修士再度上场宣布。
“这一轮辗转赛获胜者，乃沈道友的狗腿！”
观众闻言，更无语了。
“却也能理解，能力不行，心态好啊！”
“然也，支持狗腿！”
“恭喜沈道友的狗腿……诶？这话听起来，像骂人吧？”
……
狗腿傻了，被沈青云举起来都没反应。
“哈哈，少爷没说错吧，狗腿，你真厉害！”
直到沈青云领了一千灵石赏金和一枚魁首令符，老修士还没回过神。
路过场外赌盘时，一阵议论入耳。
“大手笔啊！”
“一百万灵石，买九条狗得第一？”
“此人，非富即傻！”
“富我没意见，傻？要真傻，他不得连狗腿一起买？”
“也是哈……”
……
老修士如遭雷劈，却也被劈清醒了。
是了！
“狗腿再如何都赢不了的，但……”
但若下重注买另外九条狗赢……
“一条一百万，九条就是九百万！”
九百万灵石！
“别说九百万，一百万搁谁头上都得疯啊！”
花费万余灵石打发另外九位参赛者，嬉园便能多赚一百万，傻子才不干！
思及此处，老修士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此刻再看沈青云，那就不是小肥羊了。
九百万……零一百灵石，就为给自家灵宠搏个虚名？
“此人……学不了，完全学不了！”
正惊悚感慨……
一群人拦路。
说是拦路，表情倒也和善。
“敢问，可是狗腿之主，沈道友？”
沈青云打量面前人。
中年男性，修为三境，灵力……驳杂，不像无线门弟子那般醇厚，更不似归墟门弟子的精纯。
脸上带着的，也不是修士的淡漠……
“更如市侩之人。”
如是想着，沈青云道揖笑道：“正是晚辈，前辈有何……”
“什么前辈晚辈的，我乃徐盛，”来人上前一步，拉住沈青云的手，笑眯眯道，“托大称你一声老弟……”
老修士明显认识此人，脸色数变。
加上沈青云在嬉园门口说过惊天之语，他慌得不行。
“这要一句话不对，那……老夫灵石没拿着，还得倒贴棺材本？”
他还待上前提醒，沈青云就谦虚道：“不敢不敢……”
这也是个知死活的……老修士暗松口气。
“呵呵，老弟别跟我客气……”
“我的朋友，都称呼我沈哥，徐前辈若不介意……”
老修士石化。
中年男修怔了怔，哈哈笑道：“有意思，沈哥之大气，当得一声哥，请！”
“徐前辈请，”沈青云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事，转身对老修士笑道，“前辈，一起吧。”
“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想起我啊！”
老修士急得都快唱出来了。
“我顶多赚你一千灵石，合着拿命才赚得到？”
他想跑。
徐盛一个转身，他只能跟上。
三人的酒宴，吃了个把时辰。
徐盛和沈青云越谈越开心。
老修士瑟瑟发抖，边强颜欢笑，边暗自嘀咕。
“这要再谈俩时辰……嬉园俩结义？”
若能三结义，我能考虑不收费用……
老修士悻悻臆想之时，有人来找徐盛，酒宴终止。
“沈老……哥，”徐盛笑道，“嬉园这边儿常来，我虽只负责灵兽这一块儿，但各处我都能说上话。”
沈青云认真道：“那必须的，明日晚辈再过来！”
徐盛感动坏了，紧紧握住沈青云的手：“不见不散！”
得，这把完了！
老修士头垂得要多低有多低。
结果还是被徐盛给点了名。
“呵呵，老苟啊，你能在沈……哥手底下做事，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徐盛笑眯眯道，“咱也不说其他的，好好伺候我沈哥，莫要怠慢。”
老苟深深道揖，惶恐道：“徐爷一句话的事儿。”
“那就好，沈……哥，我送送你。”
直送沈青云二人离开嬉园，徐盛还在深情眺望。
一旁管事纳闷道：“此人，怕是不值得爷这般。”
“你知道个屁！”徐盛冷笑道，“初入境的小炼气，身怀巨资，这是傻？”
“不是吗？”
“这般想的才是傻子！”
徐盛又打量一番沈青云的背影，喃喃道：“修为可以伪装，气质却遮掩不了，如此人中之龙，高低得是某大宗的二代啊。”
管事惊道：“那我们……”
“奇了，他的身份，和我们骗他灵石有关系？”
“爷大气！但那老苟……”
“他苟了百年，还怕他闹事？”
“呵呵，全都在爷的算计当中啊，闹事他不敢，说不定，还能帮爷成事。”
……
出嬉园二十里，沈青云顿步。
“前辈，此番费用何几？”
徐盛都开口了，我还敢要？
老苟意兴阑珊摇摇头：“什么灵石不灵石……”
“前辈这话说的，”沈青云正色道，“您可以看不起灵石，但您不能看不起自己的付出。”
老苟怔住，接过储物袋。
低头一瞅，正是当初交报名费的灵石。
瞬间，他心头波澜狂起。
“晚辈就先告辞了，希望明日前辈能继续引我入园，告辞。”
“请留步！”
沈青云转身。
老苟犹豫良久，咬紧牙关传了句哆哆嗦嗦的音，道揖离去。
“徐爷虽无官身，却是贵族，昨日……险些活生生打死一位修士，公子……既和徐爷相交，便要以诚待他啊，告辞告辞！”
沈青云笑呵呵目送老苟，大喊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自然和徐前辈交之以诚！”
老苟闻言，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滚出去。
沈青云走出几条街，人就不见了。
暗中跟踪的修士心中暗惊，立马回嬉园禀报。
徐盛若有所思道：“有高手遮掩，倒也正常……老苟说的什么？”
“提醒此人和徐爷相交，要有诚意。”
“呵。”徐盛扯扯嘴角，挥手，“都下去准备，明日我沈哥再来，定要招呼好了！”
伎女阁。
“沈师弟回来了？”
“江师兄，没出去？”
江陆苦笑：“师弟胆子真大，今日除了你，没人出去……你去嬉园了？”
沈青云点点头，感慨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去开开眼也是好事，”江陆笑了笑，好奇问道，“你不会去参加灵兽赛了吧？”
“重在参与嘛，”说着，沈青云放出狗腿，“让他参加了辗转赛。”
江陆一低头，看到了一条长着狗脸的大蛆，连吞几口口水。
“啊……对对对，重在参与，师弟说话，总是这般振聋发聩啊。”
沈青云笑道：“倒也没辜负众望，勉强得了个第一。”
江陆实在忍不住喷了。
喷完就跑。
“喂，江师兄，你还没看魁首令符呢！”
沈青云扬起令符呼唤……
手中令符被人拽去。
回头一瞧，正是伎女阁总监，杨迪。
看完令符，货真价实。
再看狗腿，徒有虚名。
杨迪将令符丢给沈青云。
纵然心中好奇，他也没问。
给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朝深处走去。
“送杨大人！”
杨迪脚下微顿，侧头一瞧，沈青云躬身道揖。
“嗤！”
一声嗤笑，让沈青云不由摸鼻子。
“要不要找个机会，请他前掌教出来，跟他聊聊与人为善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