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顿猛喷,那男人没防住惨叫一声,“我操你妈!”脸上顿时跟被人泼了一盆狗血一样滑稽惨烈。
我在他手忙脚乱揉眼的当口,迅速在他车门上喷了个大叉,只见男人解了安全带就要动身下来,刚好前面路面疏通了,车流动了起来,在鸣笛声中顾澄喊道:“尚恩上来!”
我便“啪”的将油漆砸在窗玻璃上,跑着跳上去,只差一步那男的就要揪住我外套了,幸亏顾澄狠狠将他撞到一边,那男人在地上滚了一遭,才爬起来,嘴里粗鄙地大骂着。
我心脏咚咚乱跳,脸也在发烧,激动地大喊道:“阿澄,我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是那男人太j_ia_n了,你做的没错。”
“不是这个!是我!是我从来没有这样反抗过!我喷他油漆!我还骂人了你知道吗?!”
镜子里她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这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你不懂!”
你不懂,不懂从来都没有反抗过,也从不敢反抗的懦弱无能有多令人无力崩溃。
“我操!阿澄你他妈抢银行啦?!”
阿希仰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五星级的大酒店,眼睛被里面奢华装潢的灯光照的发光,激动到破口大骂。
酒店对面就是h江,浩瀚的江面上还停泊着数艘双层游轮餐厅,马路上奔驰而去的是与我们这十几辆机车看上去天壤之别的跑车,更别说站在酒店门前奇装异服的我们有多格格不入了。
老铁也从机车上跳下来,三两步跨上台阶,摘了皮手套看着顾澄道:“阿澄,你走错地儿了吧?”
顾澄一脸啼笑皆非道:“干嘛瞧不起人,我就是要带你们来这儿吃,天天吃大排档都快腻死了,今天我生日,可不得兜了家底儿地请你们一顿好。”
说着在侍者拉开门的招待下大步流星地进去了,留下一帮人面面相觑。
前台也略显惊讶地看着我们一行社会不良青年装扮的人,冷冰冰地直接道:“几位有预定吗?”
我们都在心底喊道:“完了完了,要轰人了。”
却听到顾澄镇定自若道:“有。”
十几个人立马齐刷刷地转头看她,小希悄声道:“敢情阿澄是有备而来啊。”
侍者领着我们来到较为角落里的一个位置,当时整个一楼正厅几乎没几个人,全都是我们哗啦啦拉开凳子的声音。
我挨着顾澄坐下,听见她道:“抱歉啊,我没钱订包厢,这位置也不是特别好。”
“够了够了,这就很好了。”
“顾澄,你为什么要来这吃饭,被人看不起的感觉很爽吗?”
阿鸣突然很不和谐的打断道,也不坐只是扫了一眼那几个服务员,表情很冲的样子。
顿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今天是阿澄生日,她愿意上哪吃就上哪吃,你管的着吗?”
阿希话还没说完,阿真就站起来握住阿鸣的肩膀道:“我们管不着,我们也不吃了,大家heathen见。”
说着带了几个人二话不说就走了。
大家也不劝,也没拦,任凭他们去,这个队伍就是这样,经常会因为很小的事情而发火,发了火又各自丢开,不会劝和也不会记恨,只是意见不统一,谁也不需要看谁的脸色,每一个人的内心都脆弱而又敏感,却又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
剩下愿意陪顾澄过生日的都各自坐好,等着上菜。
菜品逐个摆上来,不过中看不中吃罢了,大家酒也没开,窸窸窣窣吃了一阵,阿希听到外面有放烟花的动静便一个劲地缠着老铁一起出去看,剩下几个人和顾澄打过招
呼也都渐渐出去各自消遣了。
我看了眼顾澄落寞的脸色,想了想笑道:“寿星生日快乐啊。”
顾澄侧过头看了我一阵,好半天才笑道:“礼物呢。”
我愣了一下,有些局促起来,“抱歉啊……”
她手撑住我的凳子,整个人前倾过来凑近道:“你吃我的喝我的这么久,生日连个礼物都没有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说完不再说话,也没动,就这么凑在我眼前盯着我看。
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清澈,像盛着一汪水一样光看着就能令人着迷,连她渐渐靠向我的嘴唇我都忘了反应,直到因为距离太近而看不见她的五官时才回过神来。却见她微微错开,只在我脸颊边蜻蜓点水般的一亲,便放开了搭在我椅子上的手,向后一靠道,“礼物我收到了,下次……”说到下次时她却戛然而止,只是一笑道,“下次别人要亲你,你可别那么傻了。”
许久她在我眼前挥了挥道:“你怎么了?直愣愣地在看什么呢?”
说着顺着我的目光张望了过去,疑惑道:“那个在看你的女人吗?”
“对。”我闭了下眼,握住顾澄指向那人的手指,慢慢拉了下来,颤抖道,“我就是在看她。”
“怎么,你认识她吗?”顾澄刚说完便看向我道,“是伤害过你的人吗?”
“她就是你说的万分之一,顾澄。”我握的她更紧了,几乎喘不过气来,“帮帮我。”
“可她好像走了。”
我应声抬起了头,果真看见段亦然跟在一群年长的男人后面,后面又跟了十几个保镖装扮的人浩浩荡荡地朝电梯而去。
“走吧。”
我浑身打着冷噤,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却被顾澄拉了拉手道:“你走吧,去找老铁他们带你回去。”
我看着她的眼睛道:“那你呢?”
“我吗?我在等人。”
“等谁?”
“跟你没关系。”顾澄笑了笑,“快去吧。”
“阿澄,我们还是一起走吧。”
我恳求似的一下反握住她的手,却被抽开了。
顾澄眼神随便一瞥像忽然看到了什么似的,登时跟换了个人一般,面无表情地缓缓站了起来,绕过我时,轻声道:“再见。”
我眼睁睁看着她在背后掀起衣角抽出了藏在腰间的刀子,一步步朝着门口毫无防备的男人走去,整个空间在我看见那把明晃晃的刀子的一刹那静止了,听见的只有随着顾澄的脚步而撞击在耳膜上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催着我去阻止眼前即将要发生的一切,而我,没用而又窝囊的我只会站在原地,亲眼看着顾澄疾步过去出其不意狠狠一刀捅进男人的腹部后,揪着桌布跪了下去。
人群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顿时划破整个空间,顾澄被溅了一身的血,喘息着跪在地上,一手按着男人的脸,一手握着刀柄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一刀又一刀地刺向躺在血泊里举着手想要反抗却无力的男人。被沾上鲜血的脸上冷静而又淡漠,这个清澈而又美好的灵魂此时此刻正在平静地宣xi-e她二十岁的生日诉求,无人敢靠近。
我挣扎着一步步挪过去,却被擦过肩膀的这一声“快报警!”吓得站在了原地。
老铁他们几个呢?为什么只有我。
“阿澄。”我终于到了她的面前,不断呼唤道,“阿澄……阿澄,阿澄!”
那个丧心病狂将男人刺成了血窟窿的人总算停了手,直了眼看向我,眼白里甚至还有血迹。
我蠕动嘴唇想要问她为什么,却见她明媚一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