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果然又是这么无情。
宁暂临没有对他所谓警告似的要求回复,徐堂砚说下次不要随便进他的卧室。
在她的眼里就是无声的邀约,是的,还会有下次。
抗拒只是一时的。
【阿砚,我不喜欢你的头像。】
徐堂砚正站在自己书架的奖杯旁,伸手去碰呆在花瓶里的玫瑰,想着怎么能让这可怜的东西活得久一点。
他听到了消息提示声,指尖蹭到花瓣后,又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
他看见宁暂临无头无脑的回复,点开自己的个人资料页,放大头像,盯着自己的照片看了看。
这是严宴舒带他去爬法国的圣米歇尔山照的,背景图里有古迹修道院和大教堂。
这是他仅有的几张照片之一。
徐堂砚坐回到自己的书桌旁,将桌面上放着的博雅杯报名表填写完整,他又想起今天下车之后在站牌前,宁暂临抬头看着他,语气是那么真挚,说着只是多打了两份。
她总是会用最无害的话语做出伤人的事情。
【我没说需要你喜欢。】
宁暂临趴在床上等了好久才等到回复的这一句话,撇了撇嘴,将手机扔到了枕头旁边。
星期天的一早。
宁虞刚从丽居园赶了回来,到家后发现自己女儿穿着睡裙正站在冰箱门前拿出一份三明治。
他把手里的早饭放到桌上,喊了宁暂临一声。
“临临,你丽阿姨给你做了早饭。”
宁暂临转过头,盯着桌上的保温桶,手还放在冰箱里面的格子上,把三明治压在下面,嘴角下意识上翘:“噢,我会好好吃的。”
宁虞刚并没有陪她一起吃早餐,转身往二楼卧室走去,他今天下午去见个客户,需要回来拿份件。
她看宁虞刚踩着木梯走上去,走到餐桌前将保温桶拿到手里,提起来走到了餐厅的洗手池。
宁暂临把保温桶的盖子拧开,里面甜腻的宝莲子粥的味道弥漫出来。
她把保温桶轻轻一推,哐当掉进了洗手池,粥撒的满池子都是,往下面漏。
“啊,我也太不小心了。”宁暂临把水龙头打开到最大,哗啦啦的水流把粥全都冲了下去。
宁虞刚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在洗保温桶,手里还拿着电脑包。
小姑娘头转过来和他对视上。
“爸爸,你要走吗?”宁暂临揉了揉眼睛,还有些没睡醒的感觉。
宁虞刚走过去,问了句:“喝完了?”
宁暂临点点头,把洗干净的保温桶拧上盖子,递给了宁虞刚:“阿姨煮的很好喝。”
男人接过来,把电脑包放到椅子上,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来五百块钱,搁置在桌面。
宁虞刚:“今天是不是去上辅导班?”
“嗯,下午去。”宁暂临回复他。
宁虞刚将电脑包又拿好,嘴里还说着:“下周爸爸要出差,钱不够了再跟我说。”
“好。”她应了声。
宁暂临看着他推开门出去,把冰箱里的三明治拿出来热了热。
她午睡了个午觉,等到两点半的时候背着书包坐公交车去远洋辅导班去上保送课。
到了地方之后。
宁暂临坐着电梯上了五楼,坐在前台的老师用指纹解开密码门,她进去之后去了自习室,先学一个小时的习,然后等四点开始上课,一直到点结束。
远洋辅导班包括高考班、出国雅思等,关键是开设了专门针对仁济学保送考试的保送班,基本上每年考上保送的同学,绝大部分都是在这里报的辅导班。
而且周末也会有免费的大巴,车接车送。
自习室的人很多,各年级的都有,很安静,不是在写作业就是复习以及刷题。
她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把自己的数学题拿出来,一个小时的时间写完了三张。
宁暂临听见外面走廊上有学生走动的声音,看了一下手表,到点了,把自己的笔和资料拿着出了自习室。
她走到上数学课的教室,看到阮稚在最里面的第三排朝她挥了挥手。
这个小姑娘是宁暂临的初同班同学,直升上来之后,被分到了不同的班。
宁暂临走到她旁边坐下,这个班级里到处都是认识的人,都是同一个年级的,多少都眼熟了。
“温博士布置的作业题你写了吗?快借我抄抄。”阮稚做出央求的表情,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拿的题。
小姑娘口的温博士就是给他们上数学课程的老师,宁暂临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他姓温,介绍说他是数学系的博士,年龄大概四十多岁,听别的学长学姐说,前几年的温博士很帅,是耐看型的,没有年男人的秃头和啤酒肚,不过近两年开始有那种微微的油腻感。
宁暂临把写完的题目给了阮稚,自己复习着上节课的内容。
时间刚好到四点。
阮稚停笔的一刹那,温博士也从门口走了进来。
“幸好幸好,没看见我抄作业。”她把宁暂临的本子合上放到桌角,舒了口气。
温博士走到玻璃墙前,坐在那,检查桌面的白板笔有没有灌进去墨水,又站起来在墙面上试了试。
远洋辅导机构几年前就变成了玻璃墙黑板,这种玻璃不是透明的,可以在上面写字,既避免了粉笔灰的危害,又节省了额外放黑板的空间。
宁暂临这是第二次上温博士的课,她高一上学期并没有报班,所以对这个老师的了解不多,上周的那一节课,温博士讲了很多技巧性解题方法,有些方法已经超出了高的学习范围,但确实要比学校老师教的算法要节省时间,受到了好多同学的欢迎。
她觉得,温博士对于数学课,习惯于教学生们投机取巧,不常规的解题套路,并不和学校的数学老师一样,注重提起学生们对数学这一科目的兴趣与热爱。
不过,辅导班为什么要费时费力培养学生的兴趣,本来就只是一个利用提高学生成绩赚快钱的地方。
温博士在上面讲着知识点,宁暂临在座位上出神,不知不觉半节课已经过去了。
“我靠。”阮稚从一旁小声惊呼道。
前排的同学正听着题目最难得地方,回过头来皱眉警告她小声一点。
“那个看手机的女同学,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和大家分享一下快乐,也算是做好事了。”温博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把阮稚点起来。
阮稚把手机塞到桌洞里,往后挪挪椅子站了起来,尴尬地笑笑:“老师,不好意思。我刚刚就是看了个好消息,情绪一激动。”
“哦,好消息,那更得分享了,你也让老师佐雍得尝一下。”温博士故意跟她开玩笑,缓解有些学生的困意和疲惫。
“噗,老师,你说的那是啥成语啊?我怎么听不懂。”热爱接话茬的同学问道。
温博士站起身来,从玻璃墙上写了佐雍得尝四个大字。
他把笔帽盖好,又坐回到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个成语出自北齐颜之推的颜式家训,王子晋云:‘佐雍得尝,佐斗得伤。’简单来说就是帮助别人做好事,自己也分享好处。”
“温博士你去教语吧!”
“涨知识了。”
“……”
温博士笑了笑,看大家也没心思听题了,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说了一句:“行,同学们先下课休息五分钟,一会儿再上课。”
阮稚见他出了教室,立马一屁股坐下,皱着眉头吐槽道:“这么爱用成语,上次没写完作业还让我‘负荆请罪’呢。”
宁暂临还在一旁愣神,想着明天周一的升旗仪式好像该她们班周姝也上主席台演讲,也不知道她准备的怎么样了,周姝也前两天一直在跟她说紧张。
“临临,我跟你说个大卦!”阮稚拿着手机,舔了舔嘴唇,侧过身子打算递到宁暂临眼前。
宁暂临思绪一转,突然问她:“阮稚,你知道温博士的全名叫什么吗?”
阮稚被她这么一打断,顺着宁暂临的问题说道:“不知道啊。”
“你不是在这上很久了?”宁暂临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阮稚接话:“好像所有同学都不知道吧,我们平时都只叫他的外号,以前的学长学姐也是这么叫的。”
“哦,这样子啊。”宁暂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她托着腮看向门口,敞开的门外面走廊上零星走过去几个人。
“哦对了,我都忘了跟你说——”
宁暂临突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一掠而过,她看温博士还没回来,起身往外面走去。
“阮稚,我先出去一下。”
宁暂临拿着水杯跑了出去,留下举着手机正要分享的小姑娘。
她出了门往左看,少年走到了密码门旁边,但只是站在那里,也不出去。
宁暂临把水杯放到走廊的桌子上,背着手朝人走过去。
她站在他背后,抬高手想悄悄碰一碰徐堂砚的头发,没想到他会转过身来,原来是自己的裙摆碰到了少年的小腿。
“阿砚,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