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卿雪用力的将影孑抱在怀中,眼眶之中积蓄许久的眼泪终于是汹涌的落了下来。
她和她不知道斗了多久,最后她黯然退出,本以为从此影孑和束陶就应该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了,然而最后却还是落了个如此的结局。
不得不说,世事无常。
“把小少爷给我。”
海卿雪单手抱起影孑的尸体,另一手朝着稳婆伸了出去,稳婆看着海卿雪那满身鲜血的样子,顿时打了个哆嗦,连忙将那身上还带着几分血迹的孩子塞进了海卿雪的手里。
海卿雪甚至连抹一抹脸上的血迹都来不及,一手抓着一个,身子如同飞一般的窜了出去。
顿时把那些稳婆给骇的半死,那小少爷刚刚出生,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折腾,海卿雪这是要他死啊!
然而海卿雪却根本没有解释更多,只是脚下的步子疯了一般的飞奔,不敢有一丝的停留,仿佛背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在追赶着她一般。
所谓的圣物在影孑的身上,而如今影孑死了,正是他们抢夺圣物的大好时机,海卿雪敢保证,若是这个时候还把影孑和小家伙留在城主府,等到束陶回来,就要给小家伙收尸了。
快速的奔跑带来的是肺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榨干了,肺部传来的一阵又一阵刺痛让海卿雪的面容都跟着扭曲了起来。
然而她却不敢有一丝的停留,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的朝着城主府的方向飞奔着。
她的身后,那一道又一道的黑影已经悍不畏死的追了上来,仿佛下一刻就能够将前面那道羸弱的身影扑倒一般。
从未想过,她也能够跑的这样快。
一直都是军师一样的人物的海卿雪鲜少有需要这样剧烈的运动的时候,她的双腿仿佛都已经被灌了铅了一般,可是她却不能够停下。
一旦停下,就是死亡的结局。
“我是南海国大小姐海卿雪,开门!”
还未到城主府前,海卿雪已经扯着嗓子嘶吼起来,嘶哑的嗓音顿时让那两个守卫吓了一跳,然而看清确实是海卿雪无误,两个守卫连忙给海卿雪开了门。
海卿雪踉跄着跌进门中,身后的大门再次合上,彻底的将那些追着他们的人隔在外头。
一扇门,阻隔生死。
浑身的力气似乎都在此刻被抽走了,海卿雪这时只觉得自己的肺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仿佛五脏都已经要炸裂一般。
一身都是血的小家伙躺在她的臂弯之中,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了一次死神的爪牙。
海卿雪已然没有爬起来的力气,将小家伙整个塞进自己的衣襟之中,她如同死尸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绝对,绝对不会让这个小家伙出事的!
“你做什么?”
沈玉衡从昧嗔的怀中挣扎出来,拧着眉头看着昧嗔,不知道昧嗔又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昧嗔仿佛又老了几岁一般,那满脸的胡茬瞧着就沧桑的很,而他的手方才揽着沈玉衡的腰。
至于沈玉衡方才伏着的地方,如今却已经是被砍成了碎屑。
“哎哟,小姑娘好不讲道理,老夫好心救你,你还凶老夫!”
昧嗔可怜兮兮的瞧着沈玉衡,那副委屈的模样顿时让沈玉衡的嘴角抽了抽,她很快移开目光,把目光落在了另外几个人身上。
另外几个人手中都执着武器,面带杀意,显然是来者不善。
沈玉衡有些懵,怎么觉得如今的情势有些奇怪?
只是不管情势怎么奇怪,那些朝着她来的刀剑却都是实打实的,沈玉衡哪里会就这么站在原地挨打。
只见她手中凝出长剑,反身就和朝着她打过来的人对上。
昧嗔本就不擅长近战,方才又为了保护沈玉衡,才不得已和他们对打,如今有了沈玉衡帮忙,他顿时退出好远,暗戳戳的就开始念咒。
沈玉衡瞥了昧嗔一眼,却是把所有想要朝着昧嗔那边冲过去的人都给拽了回来,不让任何一个人有打扰到昧嗔的可能。
倒是昧嗔飞快的瞥了沈玉衡一眼,然后继续念咒。
那些人有心想要打断昧嗔,奈何却打不过沈玉衡,硬是被沈玉衡拖着,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到最后昧嗔那么一个术法下来,顿时把一群人都给轰了个灰头土脸。
再加上沈玉衡看谁没死就补上一剑,不过是片刻,那些家伙就都死的透透的了。
又在每个人身上补了一剑,确定他们都死了之后,沈玉衡才看向了昧嗔。
显然的,她需要一个解释。
“啧,小姑娘可真能睡啊,这么一睡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年,老夫为了保护小姑娘你,可是拼尽了全力,瞧瞧老夫这脸都沧桑了不少了,我说小姑娘,老夫都这么努力了,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啊?”
说着昧嗔还朝着沈玉衡挤了挤眼睛,那幅吊儿郎当的模样让沈玉衡莫名其妙有一种一拳打在他那张脸上的冲动。
当然,事实上沈玉衡还是忍耐住了这种冲动,而是朝着昧嗔挑了挑眉毛。
“你说我睡了七年?”
她有些不可置信。
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瞬之间的时间罢了,然而昧嗔却说已经是七年的时间过去了。
“那是当然,也不知道小姑娘你是着了什么道,这一睡就是七年,睡的这天下都大变喽,可怜老夫这把老骨头啊,为了让小姑娘你好好睡一觉,差点让人家给拆了。”
睡了七年?看起来,如今的形势确实不好。
不然怎么会连九凶兽的地盘都有人敢闯。
“九凶兽呢?”
沈玉衡问道。
“跑了。”昧嗔撇了撇嘴,那九个家伙溜的比谁都快,当初天下一有一点点乱的迹象,那些家伙直接就收拾细软,连带着整个宫殿一起跑了。
就剩下沈玉衡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
当然,睡的正香的沈玉衡很显然的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毕竟沈玉衡看着好欺负一点,不是么?
“如今华夏的形势如何?”
沈玉衡皱眉,这种一醒来对整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感觉让她心里的不安愈发的浓厚,无数的未知让她的心头都一阵又一阵的狂跳着。
她什么也不知道,无论是过去发生的,还是未来将要发生的,她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