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苏水盈盈的眸子,顾连州就知道她没有想什么好事情。
“好吃不好吃我还是能分清的。”顾连州道,他仔细的将一块鱼刺挑干净,放到白苏碗里,淡淡道,“食不言。”
白苏扁扁嘴,吞下鱼肉,“我还要吃鱼,多吃鱼我们儿子以后聪明。”
顾连州默不作声的又夹了一块鱼,将刺挑完之后,才道,“我私以为,我们的孩子不吃鱼也不可能笨。”
“也是,但是我儿子以后一定要比父亲还要俊美,还要聪慧。”白苏不等他把鱼放到碗里,伸嘴接了过来。
顾连州道,“为何想要儿子呢?娇娇也是很好的。”
白苏扁了扁嘴,哼道,“我才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你!”
顾连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所谓“别的女人”指的是他的女儿,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将一块挑好刺的鱼塞进她嘴里,“那我也不想要儿子。”这下轮到白苏吃惊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顾连州身为一个标准的古代男人,竟然能说出这句话,哪怕是开玩笑,应当也是不可能的吧!
顾连州淡淡的瞟了一眼白苏的肚子,分明是在威胁——你是娇娇也得是娇娇,不是娇娇也要变成娇娇!
于是,这个娃娃还没有成形,便被嫌弃了。
而最吃惊的莫过于隐在暗中的暗卫们了,世间哪个丈夫不想要大子!
他们形影不离的看着顾连州数年,顾连州一直都极为守礼法,为人处世虽然淡漠之极,却从不逾越礼法,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的古板之人,竟然能够说出如此惊世骇俗之言,且全然不像是玩笑话。
“夫君,儿子说想亲你。”饱餐之后,白苏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冲顾连州道。
顾连州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范的,头也不回的答道,“堂堂大丈夫,怎能生出如此妄念。”
“夫君,素儿想亲你。”白苏笑嘻嘻的盯着他。
“饱暖思yin欲。”顾连州哼道,他虽然如此说,却是已起身走了过来,翻身上塌,将她压在身下,又怕真的压着她,只用手臂支撑着身子。
“你不要扯着伤口,我在你上面可好?”白苏话音方落,一个翻身,将他压了下来,柔软的唇不由分说的便覆了上去,轻轻吮吸着他的菱唇,淡淡的苦涩茶香溢满唇齿之间,吸引着她更加深入的探寻。
“莫...要...点火!”顾连州含糊不清的道。
白苏睁开眼,看着他满是红晕的玉面,一向清明的墨玉眼中,染上一丝情欲,却又在竭力忍耐,心中不禁痒痒的,但也不忍心他忍的太痛苦,也就作罢了。
她气喘吁吁的趴在他的胸膛上,转移话题道,“夫君,同我说是你幼年时的事情吧。”
顾连州收了收心神,清贵的声音略带沙哑,缓缓道,“想听什么?”
白苏听见他真的愿意讲,心知这是不可多得的了解他的机会,便道,“你从小便是如此冷漠吗?”
回答她的先是一阵静默,过了好一会儿,顾连州才道,“我五岁孤身到尚京,跟着一个叫或的太学博士学习,十岁那年,他留给我一封信,莫名其妙便辞官回乡,不出三个月便传来他的死讯。因为两派朝斗,他做了牺牲品。”
也就是说,这位悲惨的太学博士师或同志,没犯什么事儿,却被莫名其妙的炮灰了。
“他留下书信,规劝我在没有自保能力前,不要参与朝中党派,我亦深以为然。”顾连州将幼时的事情娓娓道来。
听得白苏一阵难受,十岁便要思虑这等事情,这哪里是什么童年,分明是水深不可测的官场斗争。
“师或离去后,便由师繁教授我,也就是现在的繁行时繁大夫。他教授我两年,便让我入了上舍甲......”
顾连州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紧锣密鼓的参加了上舍考试,在考试中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了。按照朝廷制度,在上舍考试中成绩突出的生员,便可以入朝为官了。
自古以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顾连州十二岁时便须得懂得保护自己,政阳王不在京城,不可能处处庇佑他,况且他心中怨恨这个父亲,也不愿得到他的庇护。
所以,便以年幼不知朝政为由,请求入太学为博士。
博士是七品官职,而且只是授课,不需参与朝政,也没资格上朝,并且受人尊敬,正是顾连州想求的。
“我如愿当上了上舍甲的博士,但因许多生员不服,我便请繁大夫代课,从未亲自去授课。”顾连州抚着白苏的发,现在拥着白苏回首幼年时,心中却不是酸楚,而是越发满足。
白苏用脸蹭蹭他的胸膛,以示安慰。
顾连州继续道,“我幼年不知隐藏自己,致使风头过盛,待到我想收敛,为时晚矣。各个家族宴我,又不得推拒。因有一回在齐硕王设宴上,我因不喜食芥菜,便不曾动箸,致使王府厨房上下三十余人丧命。”
顾连州十三四岁时,已是一名姿容绝世的少年,时日爱美少年,尤其那齐硕王,只要美少年眉头一皱,他便搜肠刮肚的也要哄人家欢笑。
白苏嘟嚷道,“旁人家不到十岁的孩子,还在活泥巴玩儿呢,我夫君很不容易。”
因有了那个开头,众人也都纷纷效仿,顾连州嗅觉较常人敏锐,在徐氏宴上因被一名舞姬身上的脂粉气所呛,打了个喷嚏,徐氏便要将舞姬杖杀。
那舞姬本是无辜,顾连州便开口求徐氏家主放过她,徐氏家族道:若是先生收了这女姬,徐氏也无权过问这她生死,如若不然,她令先生不愉,徐氏不可容。
“我因一时心软,便收了她。”顾连州淡淡笑道,“后来我辗转得知,那女姬竟是徐氏支族的庶女。那是我第一次被人算计。”
“于是徐氏家主半年之内便换人了?”白苏也曾听人说过此事,但并不知这其中种种,只闻徐氏家主惹得连州公子不快,被齐硕王逼死。
原来,这都是十三岁的顾连州所为,世人不知一个少年竟有如此手段,只道是旁人为了讨好他所为。
顾连州这童年,真是过得步步惊心啊。
“那你幼年以何做耍?”白苏好奇道。
顾连州怔了一下,想了半晌,道,“我五岁便入太学,平素都是一个人,师或擅园艺,我偶尔与他一道去山中寻奇花异草。”
“没了?”白苏心惊不已。
“风华在我十六岁时入京,我有时与他对弈。”顾连州诚实回答。
白苏嗟叹,抚着他的脸颊道,啧道,“你是怎么长成玉树临风、三观正的大好青年啊!”
的确,以顾连州这充满算计阴谋的童年,他没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狂,或者愤世嫉俗之人,真可谓奇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