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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燕时刚想说你想多了,厕所灯“兹拉”黑了下,一暗又瞬间恢复。
紧接着老庆从里头出来,“怎么了?”
下一秒,转头看见立在男厕门口的向园,他目光犹疑地咦了声,向园没躲,就那么干站着戳在那儿。
洗手池边上的两男人循声回头。
徐燕时目光一紧,似是没想到她会从车上下来。
向园旋踵间,脚步犹停,似有话要问。
到底顾及他兄弟们在场,不忍下他面子。忍了忍,只说了句:“我就是来看看,你们好了没?我好像来早了,我去外面等你们。”
林凯瑞刚想拿手去捅捅一旁的人,问他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身边一空,不及他回神,转眼隔壁卫生间传来一声“砰”地关门声。
林凯瑞和老庆互视一眼。
男隔间拳肉搏击声断断续续,老鬼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从里头传来。
林凯瑞抽着烟,劝了句:“差不多停了,找人送医院。”
酒吧经过刚才一通闹,早已没人了。
女卫生间干净也空荡,窗敞着,风股股涌进来,风中还带点女士脂粉味,像是旧时的水粉,蓬蓬荡荡在空气中。
向园靠着洗手池的台子。
徐燕时靠着门,目光笔直对着她,后者时而盯着地面,时而盯着窗外,反正就是不看他。
徐燕时低头看了眼手表,十一点五十。
“你哥呢?”
向园看着窗外,灯火通明,星辉映着她双眼,“在车里。”
“担心我?”
男人双手抄兜,一步步朝她过去。
三四步的距离,他转眼到她面前,头发利落干净,一身黑,里头藏青卫衣本就显得年轻,眉眼极俊,外头那件敞着的黑羽绒服松松地穿在他身上,成熟懒散,嘴角还挂着彩。
这模样全然是电影里刚打完架的流氓,可他偏又带了三分冷淡,这架要是再为个姑娘打得,但凡是个姑娘都承受不住恐怕。
向园思绪紊乱,心绪不宁地看着他。
却见他最后站停在自己面前,将她结结实实圈在自己身下,气息灼热,微微弯下腰,故意压低声在她耳边:“我好像嘴巴有点疼。”
向园背着镜子,他对着,看着镜中的自己,说完还故意倒吸了口气装作疼得不行得模样。
她耳朵极其敏感,平日里说话凑近点,她就忍不住抖。
这会他唇都快贴上了,若有似无的,男人很恶劣。
她克制着身子,还是微微颤了下。徐燕时笑得不行。
向园更气,却受不住他这么调戏,还是低声说:“等会让林凯瑞送你去医院,下次别打架了。”
徐燕时直起身,低垂着眼,睨着她,半晌后,他低头,似乎要亲她。
向园下意识身子后仰,避开。
徐燕时直接拿自己敞着的羽绒服把她整个人包进来,紧紧贴着她。
尽管两个人私底下在家里缠绵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紧凑地贴过她,尤其是下半/身,都会跟她保持一点点的距离和空隙。
这点让向园很有安全感,不会被男人的异样感觉到尴尬。
这会,两人是严丝合缝地贴着,虽没有低头亲她,徐燕时整个人紧紧贴着她,将她顶在洗头台上,似乎也是气急了:“躲什么?”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林凯瑞找人把那俩送去了医院,家冕见卢骏良和狄朗被拖走,这才进来找向园,逮着老庆问:“我妹呢?”
兄弟几个使劲打眼色,齐力掩护:“不知道啊。你见了吗?”
“没见啊,刚不是上楼了吗?”
“对啊,上楼了啊。”
家冕转身去楼上找了,咯噔咯噔踩着楼梯直响,没一会儿又从楼上下来。
目光下意识转向一旁的女厕所,门关着,这回连灯都关了。
家冕觉得不对劲,要闯进去,老庆往门口一堵,胳膊肘撑着门框,手掌压着后脑勺,美人鱼姿势,两百斤肥肉看得妖娆又妩媚:“真不在里面,我们刚刚找过了。”
家冕急了:“那他妈我妹妹能去哪!”
“母鸡啊。”
……
卫生间内,灯关了,昏暗一片,就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勉强能瞧清彼此的脸。
徐燕时用羽绒衣裹着向园。
两人心跳都砰砰砰加快,隔着衣料,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呼吸渐渐急促,热气拱着她,她仰着头,他低头,鼻息纠缠湿热。
向园神智尚在,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处,把自己跟他微微隔开了一些距离,轻轻推了下:“我哥找我,我要走了。”
徐燕时抱着她又紧了些,牢牢把人锁在自己怀里,似乎没听见她说什么,固执地问她:“我问你躲什么?亲都不让亲了?”
“没有,”她撇开头,“我……”
嘴被人堵住,他不由分说的地咬住她的下唇,拉扯,吮含,重舔。
一个强势,却又带着莫名示好般的吻落下来。
与此同时,窗外砰然炸响,烟花盛放,五颜六色的光在一瞬间照亮了这座城市。
门外,老庆和老鬼相互依偎,又互相嫌弃。
“想不到新的一年,我居然是跟你在厕所门口,度过了这个十二点。”
林凯瑞沉默地在一旁点了支烟,思绪早已飞走。
胡思琪坐在车里,她看着满城烟火,心下却凄然。
家冕懵懵然也转头看向窗外,他眼底火光明明灭灭,一如他这十二年的扑汤蹈火,在这场烟火盛世中,终了,渐灭。似前所未有的轻松。
张毅坐在楼梯口,不知在笑什么,笑他自己,也或许是笑这帮兄弟,又或许是笑他们终于找到了过去的自己,直到眼角笑出了泪花。
“真好,又是新的一年了。”
门内,烟火光芒瞬变,如梦似幻间,向园被人吻得热火朝天,迷蒙间,睁眼看见,整个房间里光影变幻,好似大梦一场,男人松开她,低头拿额头轻轻蹭她的,低声在她耳边道。
“新年快乐。”
向园搭着他的肩,下意识低声低喃着随了句:“新年快乐,徐燕时。”
“本来怕你担心,不想告诉你的。”
向园看着他,眼底已轻颤。
他笑:“紧张什么,不是什么大事。”
“你说。”
“我父亲走了,确切地说,现在已经不是我父亲了,他组建了新家庭带走了徐成礼,给我留了一笔钱,跟我断绝了关系。”
向园眨了下眼,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直接滚下来,她自己都浑然不觉。
徐燕时用拇指替她擦去,似乎是自嘲:“我好像又混帐了?”
她快速调整了一下状态,低头:“老庆他们来陪你过年么?”
“嗯。”
“为什么又告诉我?你不是什么都喜欢扛着么?”
如果不是今天晚上,向园都不敢想象,这个男人会把这件事扛到什么时候才告诉她。
徐燕时手还扶着她的脸,视线微压低,深深地看着她。
他看她的时候,眼底仿佛都如狂风骤雨般具有侵占性,而此刻却透着隐忍和竭力克制,甚至是还有一点无奈地对她说:“怕你离开我。”
旋即,劈头盖脸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发梢、眉间、眼睛、鼻尖……
向园愣愣地被他捏着下巴,被迫微仰着头,睁着双眼睛,看他一点点亲自己。
然后是耳廓,唇角。
向园收自动自发地勾上他的脖子。
他最后埋首在她脖颈间,闻着她细腻的女人香,闷闷地说:“不管错没错,我都认,我能哄你,别人不定能,错过我很可惜,所以别离开我。”
他转首来到锁骨间,漫不经心地低吮。
向园颤得不行,他好像很兴奋:“你很懂事,在老庆他们面前给足了我面子。没当着他们的面跟我吵架,你是真的非常知道怎么抓男人的心,还是只是因为太喜欢我不想驳我面子?”
……
这男人真的每句话都该死的直白又骚。
“那你到底是不是因为封俊才追我的?”
他从她怀里起来,两人稍拉开些距离,不知是窗外的光映的,还是什么,他眼睛有点红:“我说是,你怎么办?”
“分手。”
“你舍得?”他挑眉。
她如实说:“不舍得也得分,我很讨厌别人骗我,但我心里觉得你应该不是。”
他笑:“那你刚才闹什么脾气?”
被识破,“就很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拎拎她耳朵,“没安全感了?”
向园眼神上下一扫,似掌握了上风,“没安全感的是你吧?”
他一笑,认了。
烟火过后,门外的家冕又开始找向园了。
徐燕时把人松开,替她理了理刚才被解乱的衣服,一颗颗扣子扣好,最后整理好她的领子,低声说:“跟你哥先回去,封俊的事,太长,发微信给你说,你想听什么,我一件件告诉你。”
—
向园坐上车,家冕急得差点拧碎她耳朵,“你死哪去了!”
向园吃疼叫了几声救命,就有人敲车窗了,先是林凯瑞进来分一支烟,笑呵呵地跟家冕打了几声哈哈,家冕把烟放在置物盒,转头想起又要去拧向园的耳朵,向园尖叫了一声。
老庆又过来分了一只烟。
家冕今晚承人恩惠,到底是咬着牙接了。老庆打了几声哈哈又走了。
家冕转头又去教训向园,刚要拧向园耳朵,这会都轮不上向园叫,老鬼过来分了支烟。
紧接着,张毅也过来分了支烟。
向园从始至终都看着徐燕时懒洋洋地靠着酒吧门口的路灯杆跟林凯瑞说话,肩斜靠着,一只脚微微垫着,心不在焉的听着,时不时往她这边瞥一眼。
不知道林凯瑞说了什么,他全程都带着笑。
家冕也在观察他,最后义正言辞地告诉向园:“以后离这男的远点,看着挺人模狗样的,长得也不错,谁知道打架这么溜,这种人,贼招女孩子喜欢,哥是劝你,别步了哥后尘。”
向园乍然回头,胡思琪好像还没下车。
……
家冕车一离开,嚣张跋扈地在车道上绝尘,老庆几个去上厕所,林凯瑞上车的时候,徐燕时坐在副驾驶等唯一没喝酒的老鬼回来开车,车门敞着,他没坐进去,一只脚还踩在外面,手里攥着个手机,嘴边叼着根烟,不知道在发什么。
林凯瑞坐进后座,随口问了句:“大小姐哄好了?”
徐燕时斜靠着副驾驶,腿大喇喇摆在车外,把烟从嘴上拿下来,吐了个淡淡的烟圈,指尖夹着拿到车外掸了下烟灰,单手在手机上飞快地摁着:“还在哄。”
男人微醉,林凯瑞看他眉眼冷,好奇这人嘴里能说出什么情话,凑过去瞧了眼。
对话框里,显示着。
“想从哪里开始听起?要不先给你讲讲我第一次那什么的故事?”
向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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