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葬礼这天,天空黑压压的,仿佛在为她悼念。
她没有家人。
楚韫和方晴来了,楚易安哭得撕心裂肺。
记忆中鲜活的人啊,怎么就这样了。
没多大会儿,宋言抱着除夕来了。
楚易行被他揍得挂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身黑,挺拔地站着,看着她的遗照发了很久的呆。
遗照上的她,笑靥如花,很美。
旁边的骨灰盒却又那么刺眼。
宋言点了一支烟。
“她说把她安葬在安阳墓园,墓地她已经买好了。”
他语气很平静。
可谁知道,他这几天到底抽过多少烟,流过多少泪。
楚易行木纳地转过头,嘴唇发抖。
她对他有多失望啊,连自己的墓地都准备好了。
她下葬了,天空下起了小雨。
楚易行跪在她的墓前,方晴怎么劝都不肯起来,直到天黑,才摇摇欲坠地起身。
全身已经湿透,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回他们的家。
家里已经被收拾干净,再无一丝痕迹。
她的东西,一样没少。
少了她。
楚易行看着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的房子,心脏疼得快要窒息。
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扯出来,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疼。
他蜷缩在两人同眠共枕的大床上,痛哭出声。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断断续续地哽咽,不知说了多少句我错了,才累得睡了过去。
迟来的深情,就像冬日里的蒲扇,冬日的暖炉,多余至极。
是他亲手害死他的,不是吗。
是的,就是他自作自受。
他发烧了,不去医院不吃药,就在他们的家里,哪儿也不去。
楚易行慢慢的有些恐慌,心里空得好像没有了心脏的存在,她是真的走了?
在无数个夜里,他都睡不着。
一闭上眼不久,就能梦到她坐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他害怕,想坐起身来起来抱抱她,又发现是梦一场。
29的年纪,他鬓边染上了霜,短短数日,苍老了不少,眼里再无光。
他很久没去公司了,上上下下没有了他的打点,一时间有些混乱。
好多员工都离职了。
助理来劝他,他仿佛没听到。
楚氏面临倒闭。
楚易行大半夜又醒了,拿着那个厚厚的笔记本,直接开车出了门,去了墓园。
他把蒋舟的墓挖了,将她的骨灰盒死死抱在怀里。
“我们不要分开……不要……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一辈子……”
他喃喃着,开车不知道去了哪里。
有人说,他随他妻子去了,有人说,他开始了新的一段生活。
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
宋言到国外学习,专攻心理科。
两年后,回到自己生活了这么久的城市,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他想去墓园看她,却发现那个墓已经空了。
宋言大惊失色,问怎么回事,墓园管理员说,他的丈夫把她带走了。
后来打听一番,楚氏在两年前就倒闭了,楚易行杳无音讯。
他笑笑,看不到她了吗。
那就下辈子见吧,蒋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