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又带着小家伙去看了场电影,其乐融融,我当然是意犹未尽,当晚住在青阳,次日才起了大早,开车回了省城。
在苦等组织部那边消息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很少见的显得心神不宁而又百无聊赖,名单虽然报过去了,估计组织部很快要派员过来进行考察。
程兵和林冰在得知我的想法之后,也在帮着我出谋划策,尤其是林冰,也暗示她可以通过她丈夫在组织部那边的熟人疏通,我都是一一道谢。
幸好有这件事情,总算帮我找到一点儿事情干,通过我牵线搭桥,周衡阳也和市公安局负责基建的接洽,很显然,玉州市局对这个主动找门来的冤大头很感兴趣,两边一碰面,很快进入了实质性的谈判阶段。
我对于他们之间的具体谈判不感兴趣,相信周衡阳自己会考虑,什么方式对天孚公司更有利。
和宾州地方征地建设问题的艰苦谈判也在进行,先前宾州地方对佳瑜公司拒绝建设一座他们设想的佳瑜大厦感到沮丧和失望,但是公司表示将请国内外一流的设计师来为公司设计一座独具特色和魅力的大厦,又让他们心生出无限希望。
如果不能建一座高楼,但是如果能够建起一座让全国人民都为之瞩目的建筑,一样可以起到扩大宾州影响力的效果。
而佳瑜公司提出,要征下蒙河南岸位置相对较偏的二百多亩河滩地和乱坟岗,让宾州方面更是吃惊不小。
倒不是他们不愿意将这一块地让给佳瑜公司,在他们眼,宾州愿意拿出的那块地,无论是位置还是周围环境,都远远超过这块有些偏僻的土地,在价值更是没有可性。
但是既然佳瑜公司方面提出了这个要求,他们当然也求之不得,唯一有些担心的,是如果佳瑜公司构想的独具特色的魅力型建筑物,坐落在这个乱坟岗和河滩地间,会不会影响到它的实际形象。
我的心思这时已经不在这些事情了,现在自己的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省委组织部可能过来的考察,但是省委组织部迟迟没有过来考察,让我焦急万分,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患了焦虑症。
只是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好再去向柳宪霖那边多打听,好在吕清舟在组织部工作,有什么大事小情,我随时可以他。
另外,热心肠的林冰近段时间几乎充当了我的探马,她丈夫在省委那边消息相当灵通,组织部那边也有熟人。
据说,省委有个别主要领导对于组织部搞的这个方案,不是很满意,要求将挂职干部的主要流向安排到贫困边远地区,而且挂职时间也要延长。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立即让省直机关各部门里一阵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只是最后方案还没有落实下来,组织部会不会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在这两方面出现变化,都还没有确定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是平静,似乎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我很快发现了自己在厅里两个竞争者的精神状态变化。
事实,在名单一报去之后,三人之间有点那种微妙的味道了,见面点头微笑,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犹如角斗场的风度翩翩的骑士,优雅而高傲。
不过,现在那两个家伙似乎也得到了组织部那边的消息,精神状态一下子垮了下来,再无往日那种矜持和自傲,看得我也是既感慨,又好笑。
“你真的确定要下去?”
柳宪霖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忽远忽近,道:“省里已经决定了取消向玉州、绵州、建阳、宾州、蓝山五地选派挂职干部,挂职年限也从当初的最低一年,提高到了至少三年,而且我听老潘的意思,主要经济建设部门的挂职干部,可能是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交通厅只怕也属于此列。”
“三年啊?”
我也没有料到,自己一旦下去可能是三年,甚至很有可能还不止,这倒是一个新的问题。
“嗯!省里对这一次组部的精神很重视,专门开了两次会议进行研究,主要领导都过问了此事,尤其是要求家大对贫困地区发展的扶持力度,要从根本改变贫困地区干部群众观念,促使他们加速脱贫致富力度。”柳宪霖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除了述五个地区,剩下的大多都是情况较为困难的地区了,省里边这一招还真厉害啊,立即把人给分出来了,想下去锻炼,可以,锻炼要到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而且一定三年,这不是吓杀一帮人?”
我苦作乐的道,虽然自己有思想准备,但是并不代表我希望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哪里都能施展抱负,问题在于最艰苦地方条件太差,你想要帮助地方发展,也得有点最起码的基础啊。
“哼!不少省直机关候选干部听到这个消息都打了退堂鼓,有些部门甚至全部退出,找不出合适人选,组织部那边也很恼火,这些家伙,哪里是想下去锻炼,分明是想去镀金的,现在看情况不妙,又提出各种理由来推托,真是可笑、可悲。”
柳宪霖虽然已经没有在组织部门工作了,但也清楚这些人既然开始时能被推出来,现在又能找种种理由推托,自然都是有些来头的,组织部虽然管干部,但是一样都是凡夫俗子,难免受外界种种因素影响,其间处理起来,难度也是不小,所以他也是感慨不已。
“嘿嘿!柳哥,这也是意料之的事情,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谁愿意抛妻离子到偏远山区一待是三年?为了一个副处级,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当然需要掂量权衡一下得失,三年变化多大,万一真的被留在本地,那岂不惨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个滋味,柳哥你应该是最清楚了。”
我这番话倒是由衷之言,一般能够入选的干部,都是三十岁的人了,没有结婚带孩子的都少之又少,像我这种光棍一个的。只怕这一批入选的候选人,也是独此一个再无他人。
“你小子既然知道这间的关节,还是痴心不改?”柳宪霖这一句问话,已经隐隐露出赞许之意了。
“柳哥,我形只影单,孤苦伶仃,在这里也了无生趣,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又开始笑着和他胡言乱语道。
“你小子,我本想看看能不能把你要到宾州来,但现在这丝希望也没有了。不过,其余地方也不是那些人想象的那么艰苦,起贵黔、云南以及桂西那些山区来,我们江州省的这些山区,顶多也是一些丘区而已。
正是因为艰苦,条件差,也许才是人发挥自己本事的好平台,这不是那会儿你教我的么?”柳宪霖也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呵呵!柳哥你都还记在心啊,不是后悔没有选绵州和建阳吧?我看这两年宾州的发展速度很快,在增幅已经超过了建阳和绵州,仅次于玉州了,省里经济工作会也是屡屡提级宾州速度这个词语呢。”
“宾州速度?哼哼!这个词语听起来是挺顺耳的,不过那是建立在宾州基数低的情况下,这种速度一直保持下去,要赶绵州和建阳至少都得五年!人生还有几个五年啊?”
柳宪霖有些感慨的道,他去宾州快两年了,算算年龄,也马满四十五了,若真是再在宾州干五年,他要年过五十了,还有多少机会呢?
“这也未必,柳哥,江桂高速已经正式启动,我看香港那边效率很高,资金到位速度也很快,独资有独资的好处,只要决定了的事情,马可以推进实施。”
我一摆手,笑着说道:“而江渝高速却还因为省里边的配套资金问题,迟迟没有进入状态,黄厅长也是焦急万分,但这也不是交通厅的事情,财政困难,怨得谁来?而那边宾州港的合资不是也已经进入实质性建设阶段了么?这两个工程一旦全面竣工,必将给宾州带来前所未有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