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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遇桥是从付滢那边知道,钟可可今天来了医院。
两天前,他加了付滢的微信。
钟可可不论是电话还是微信都是拉黑的状态,他需要从付滢那里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来。
碍于之前的恩情,付滢没好意思拒绝,但也只保证告诉他这几天钟可可什么时候来,别的事,她一概不管。
姜遇桥没有那么多要求,他只想多跟钟可可见上一面。
哪怕是打个照面。
经历了这么多事,要想把两人的关系缓和到以前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姜遇桥早就做好慢慢熬的准备,如今也只是能尽量往前走一步就多往前走一步。
至于别的事,他不敢多想。
他现在只希望他的小朋友能够快快乐乐的,他也会在她大学这四年,牢牢地守着她,保护她。
钟可可自然不知道他怎么想,只是在他提出吃饭要求的时候,本能地想要拒绝。
说到底,心里还是压着那口气。
姜遇桥说往东,她偏要往西。
但是,她忽略了一个变量。
那就是许新雅。
许新雅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好呀”,还没等钟可可说话,她就自来熟地和姜遇桥搭上了茬,“我刚好查到一个附近新开的网红西餐,我们正想去呢。”
姜遇桥始终是那副拿捏得当的平和,看不出任何的企图心,对许新雅点了点头,“那就去那家。”
钟可可“”
拒绝的话像是被棉花团堵在喉咙里,钟可可一言不发地鼓了鼓腮帮子。
不就是吃个饭。
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吃穷他。
抱着这个想法,钟可可顺从地跟着许新雅下了楼,姜遇桥去停车位那边调车,几分钟后,黑色的雷克萨斯停在二人跟前。
这车对于钟可可不陌生,她记得付远航在没买大g的时候,就经常开雷克萨斯,但显然,那台比眼前这台差远了。
许新雅比钟可可懂得多一些,一眼就认出这车得一百来万,看这光滑崭新车身,搞不好刚买没多久。
虽然比不上那些鬼扯的霸总小说动不动开什么宾利还有迈巴赫,对于一个三次元的医生来说,这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
对此,许新雅非常满意。
刚上车,就给钟可可发微信,表达自己的羡慕之情。
钟可可就坐在她旁边,看到这条消息,当即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什么有钱人,怎么可能买这么贵的车。
许新雅不能吧难道这车是他租的这么新的车能租到吗
钟可可对这方面的事情完全不懂,很随意地回复也可能是他从朋友那儿借的。
之前他偶尔开付远航的车。
去童安的那次,他开的也郑良的车,搞不好这次也是从哪个朋友那儿借的。
虽然从小到大,姜遇桥看起来都不缺钱,但钟可可并不觉得他富到能买得起一百多万的车。
而且,她曾经喜欢他,跟他有没有钱无关。
就算他现在物质条件真的好,钟可可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原谅他。
思及此,钟可可莫名涌起一股傲娇的小心情。
她收起手机,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瞥了眼驾驶位上专心开车的男人的侧影。
日光打在那只握着方向盘的手,腕骨清晰突出,骨节线条漂亮,修长手臂线条之上,是清瘦但宽阔的直角肩,还是那样的清俊挺拔,从小到大都未改变。
也就是这个时候,姜遇桥的视线透过后视镜,像是带了烙人的温度,毫无防备地落到她的眼睛里。
钟可可心一哽,迅速移开眼。
却不知道,姜遇桥看过来多少次,才和她对上了这一眼。
网红餐厅并非徒有虚名。
中午的客流量确实不错,再加上附近有大学城,又很平价,来吃饭的学生党特别多。
好在许新雅提前预约了位置。
三个人在靠窗的一个小四人桌前坐下,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点单。
钟可可原本有点儿饿的,但这会儿坐在姜遇桥面前,愣是一点儿食欲都没有,许新雅问了好几次她想吃什么,她都说随便。
姜遇桥喝了几口冰水润嗓子,跟着接过菜单,“芝士焗扇贝,奶油菌菇意面,提拉米苏,还有这个西米露。”
男人嗓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温和,带着一点儿感冒后的沙哑,却掷地有声地砸到钟可可心上。
这几样,毫无疑问,都是她曾经爱吃的。
她记得她十三岁的时候,大院附近的商场也开了一家类似的西餐厅,只要姜遇桥一有空,钟可可就会磨着他带自己吃。
那时候姜遇桥的零花钱也不多,为了让她多吃点儿,有时候会把付远航叫过来结账。
当时的钟可可对钱没什么概念。
等到现在,她自己也开始赚钱的时候,才明白当时的姜遇桥对她有多纵容。
想到过去种种,钟可可抿着唇,对上姜遇桥早就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男人眉眼清湛温和,耐心地问,“还有需要别的吗”
钟可可摇了摇头,“够了。”
姜遇桥嗯了声,抬手把菜单归还给服务生,说了句谢谢。也就是这个关卡,钟可可才注意到他侧过头时,后脑勺露出的一道不那么明显的伤疤。
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那块的头发比别的地方要短一点,像是曾经刻意剃掉一样,就连伤疤都还泛着淡淡的红。
钟可可垂下眸,有些失神地看着餐桌上的白色纸巾。
好在这间餐厅上菜很快。
有了食物,桌上的尴尬和不自然很快就被抵消,再加上许新雅这个能说会道的,这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
期间姜遇桥也偶尔跟钟可可说上了几句话。
都是在问她在学校的事情。
他问,钟可可就回答。
规规矩矩,毫无感彩。
互动的模样倒真像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妹妹。
然而曾经的钟可可并不是这样,曾经的她和姜遇桥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像许新雅一样
,快乐得像个小太阳,再无聊的鸡毛蒜皮,她也会一直对他说个不停。
那时候,姜遇桥是有些烦的。
但现在
姜遇桥捏着杯壁,长睫敛着。
突然格外怀念钟可可喜欢拽着他胳膊,像只小尾巴粘着他的那段时光。
没多久,三人吃完,姜遇桥开车送她们回学校。
车刚停到校门口,许新雅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可可,我一哥们儿找我,我就不等你先过去了,等会你回宿舍记得帮我拿书占位置哈”
钟可可哎一声,还没说话,许新雅就“啪”一声关上车门,她冲二人摆了摆手,眨眼间就只剩钟可可一个人坐在后车座上。
“”
突如其来沉默气氛搞得钟可可头皮紧绷。
刚一抬头,她就对上姜遇桥似笑非笑的视线,男人淡色的唇瓣微挑,修长的指节点了点方向盘,颇为赞许道,“你这朋友还挺聪明。”
是啊。
是挺聪明。
我们系出了名的红娘呢。
钟可可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拎起帆布包推门下去,关上车门的时候,姜遇桥从另外一边下来,拦住她的去路,“我送你进去。”
“”
钟可可紧了紧捏着帆布包的手指,唇瓣严丝密合,刚要蹦出一个“不”字,脑中就忽然闪现出男人后脑勺上的疤。
白色的圆头帆布鞋在原地碾了两下,钟可可听见自己声音紧巴巴的,“你脑袋后面,那个,怎么回事。”
说话间,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姜遇桥眉峰微抬,“你看见了”
钟可可点头。
姜遇桥抬手摸了下,笑得很随意,“很明显吗”
钟可可想说没有,但转念一想,这么说很容易让他觉得自己在偷偷关注他,于是她眨了眨眼,改口道,“是有点儿。”
为了证明她没在说谎,她还刻意强调了下,“就你后面有点儿秃,所以就显得很明显。”
从来没被人说过“秃”,姜遇桥神色明显滞了一下。
见小姑娘格外认真的模样,姜遇桥舔了舔唇,略微自嘲地点头轻笑,“可能是吧。”
钟可可心虚地挠了下鼻尖,也不知怎么想的,继续火上浇油,“不过现在秃头很正常,特别是男生,我们班就有好几个,也不耽误找对象。”
姜遇桥刚开始还真有点儿信了。
但凭她对钟可可的了解,她越解释,就越能证明她在胡扯。
不过他还挺愿意听她胡扯的。
毕竟这几天加起来,她跟他说的话可能都比不上这几句。
姜遇桥像是被勾起了兴致,桃花眼微挑,“那你介意男朋友秃头吗”
“”
怎么问题还扯到她身上了。
难道他不应该着急这头秃了怎么办吗
钟可可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当然介意了,谁会喜欢自己男朋友是秃子呢。”
姜遇桥拖长音调嗯了声,故作正经道,“那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秃头怎么治,争取不让我们可可嫌弃。”
这话说得钟可可耳根一热。
忽然发觉自己跟他谈话特别没效率,明明心里有一堆问题,却总是说着说着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钟可可是个急性子,受不了这慢吞吞的,干脆一闭眼,催促道,“你别扯乱七八糟的,到底怎么弄的。”
倒是有了点儿过去钟可可的影子。
姜遇桥单手插袋,“从楼上摔的。”
钟可可喉咙一哽,“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阵子吧,做手术时间太长,低血糖从楼上摔下来。”姜遇桥漫不经心地笑,“当时住了一段时间院,你远航哥过来看的我。”
付远航
钟可可瞳孔微缩,忽然想起升学宴后,付远航让她跟自己一起去看他,所以就是那个时候,他从楼上摔下来的吗
见她神色不大好看,姜遇桥敛起笑意,“不过你放心,我现在没事。”
钟可可唇线紧绷。
姜遇桥眼眸低垂,盯着她的模样“还别的什么想问的”
静默片刻。
钟可可缓缓抬起头,看着不知不觉走到她面前,男人过分英俊的脸,“你为什么来颐夏”
这个问题,她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问了。
可姜遇桥像是刻意避开似的,轻轻松松就把话题绕开。
他越是这样,钟可可越想知道。
事实上,姜遇桥自己都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一方面,他想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她,另一方面,他又怕自己太过直白,让她有压力,吓跑她。
但这个问题总要有答案的。
钟可可也一定会问。
三番两次的逃避,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告诉她。
思及此,姜遇桥剔透的黑眸坦荡地看着她,音质轻淡,“你想听官方的,还是非官方的。”
“”
怎么还搞出选项了。
见钟可可神思荒谬,姜遇桥发自内心地轻声一笑,“官方的解释,是工作变动。”
“非官方呢”钟可可接话。
“非官方就是,”姜遇桥长睫随着眸光扫下来,语意压低,带着暗暗的哑,“为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姜狗就是那种什么事儿都能稳住绷住但是真喜欢上了就恨不得把心拿出来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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