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苑这话可真是把周月月给难倒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既然你一直跟我说规矩，那我猜这些规矩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周月月有些难堪，欠身道：“王妃说的是，是我疏忽了。王妃放心，现在我这的人手也不太够，王妃不如就先收着这个丫头吧，到时候我找到合适的人，再给您送过来。”
“不用了，不麻烦你了。”沈苑拿起茶杯，悠悠地呷了一口，“你是侧妃，本来府上的丫头应该是我帮你安排，结果现在却让你帮我这个正妃安排了起来，实在太不妥当了。”
周月月的脸色都绿了，她大概也没想到沈苑竟然能给她来这么一棒槌。
“王妃说笑了，我也是王府里的一份子，王妃想不到的，我若是能想到，帮王妃分担一点也是好的。”
“不用了。之前我不在王府的时候有你帮我分担，现在我已经回来了，再让你帮我分担，我都不大好意思。我看以后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至于这个丫头……”
周月月的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服，看上去有些紧张。
“这个丫头是我给王妃您精挑细选来的……”
“她是你娘家那边找来的吧？”
周月月的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就被她给戳穿了。
周月月的嘴角紧张得有些抽搐。
“这……”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吧？”
“……”
“其实我也就是随便一说，我觉得你也没有其他能找人的地方，你娘家就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本来我也不太确定，现在看你的反应我想我还真猜对了。”
周月月的表情已经彻底绷不住了。
“王妃可真是独具慧眼，竟然这么了解我。”周月月干笑了两声，“不过我娘家的丫头都是经过教导，听话又懂事的，要是能把王妃伺候好，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多谢你的一番好意，不过我真的不需要。既然这是你娘家的丫头，那你就自己留在身边吧。如果我需要，我会让王爷帮我找一个，我自己找也行。”
“听王妃这意思，莫非您不信任妾身？”周月月低下头，摆出一副卑微的样子，“妾身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王妃，竟让王妃如此防备。”
“你这是做什么？我只不过是谢绝了你的一番好意，你也不必如此敏感。”
“可王妃您现在的意思不就是担心妾身会做对您不利的事吗？如果王妃是埋怨妾身五年前对您做的安排，那妾身恐怕就只有一死，才能让您谅解了！”
周月月话音刚落，突然就朝着旁边的桌子跑了过去。
沈苑根本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褚钰淮又冲了进来，把周月月一把拉住。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简直电光火石之间。
她不明白周月月怎么就因为这点事要去撞桌子，更不知道褚钰淮是什么时候、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们在做什么？”
“王爷……”
不等沈苑说话，周月月就先一把搂住了褚钰淮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地说：“王爷，是妾身的错，是妾身让王妃不高兴了，都是妾身一个人的问题。”
“到底怎么了？”褚钰淮看向沈苑。
沈苑现在也有点懵圈，她觉得自己段位果然还是太低了，周月月的戏简直比她演得还沉浸，她都没搞清楚是什么事，能有什么好说的？
“王妃是在责怪妾身五年前将王妃送到别院的事。是妾身会错王爷的意思，只知道王爷在惩罚王妃，却不知道这只是您和王妃之间开的小玩笑……”
周月月说话的声音还有点颤抖。
“妾身之前已经向王妃道过歉了，只是王妃不能原谅妾身……妾身本来还好意地给王妃送来一个丫头，这丫头是妾身让娘家人千挑万选的，王妃大概不信任妾身，所以不肯接受。”
沈苑被周月月的话给说笑了。
“我就是不想接受你给我送来的丫头，你就自说自话地给我安排了这么多内心戏？”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妾身真的已经知错了……”
沈苑翻了个白眼。
“真是太绿茶了吧！”沈苑嘟囔道。
沈苑看了一眼周月月带来的那个丫头，那丫头到现在还跪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贱名欢儿。”
“你想留在我这？”
欢儿给沈苑磕了个头：“只要王妃愿意让奴婢留下，奴婢必定悉心照顾王妃！”
“行吧，既然是侧妃的一番好意，又都闹成这么尴尬的局面了，我若是不答应就显得我很不通情达理。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
“奴婢必定会好好伺候王妃的！”
“我可不指望着你伺候我，只要你别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沈苑这话倒是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尴尬。
沈苑虽然接受了周月月的这一番“好意”，但她说了这一番话之后，大家都知道她是不得已才接受的。
“你要是不喜欢，就让她回去吧。”褚钰淮说。
欢儿一听到这话，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刚好被沈苑看到。
“算了。这毕竟是你那侧妃的心意，我要是现在不把她留下，说不定她回去就要受罚。我也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多留一个人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王妃您……”
“好了！你回去吧。”
周月月有点不甘心地看着褚钰淮：“王爷……”
“你不是来送人的吗？人送到了，也留下了，还不回去？”
周月月竟然无话可说。
周月月倒是不甘心地离开了，那个欢儿也确实留下了。
沈苑让赵婆婆带欢儿去找个住处，她就再懒得管了。
至于要让这欢儿做什么，她确实还没想到。
这丫头现在虽然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但她毕竟是周月月身边的人，留在这无非就是周月月的眼线，她不能重用，但也不能当个祖宗一样供着，确实让人头疼。
“既然不喜欢，你为什么还要把她留下？”
沈苑瞥了褚钰淮一眼。
“王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这么简单的人情世故，还要我来解释？”
褚钰淮没说话。
“我算是看出来了，王爷您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些得罪人的话，您是一句多不想说，全都等着我说呢。”
“你倒是看得透彻。”
“那丫鬟是周月月想放在这来监视我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监视我……不过我大概能猜到她的意思。”
沈苑用手戳了戳褚钰淮的肩膀。
“王爷您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忽略那两位侧妃，她们也是王府里的一份子，现在王爷因为我而忽略她们，他们心中不满也是正常的。”
“你怎么知道本王是因为你才忽略她们？本王分明是……”
“您分明是因为公务繁忙，所以才无暇顾及大家，我知道，我都懂！”沈苑心照不宣地说。
褚钰淮无奈地摇头，显然也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