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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地面约十米左右,空艇匀航行在空旷的荒原之上,气流低空划过地面扬起层层风浪,矮树和牛尾草丛随风摆动,掠起一群红鸟,向远处散去。
空艇里,罗森被众人围坐在中间,得益于人宠特有的语言训练,对大家的提问他都能口若悬河,泰然处之,侃侃而谈,惹得大家时而忍俊不禁,时而惊呼四起。
白荷静静地站在门口聆听他的每一句话,与其华丽的辞藻,浮夸的肢体语言相比,精致的脸蛋和眼神流露出难以隐藏的稚气,单就现在的样子看去,她并没看出罗森有哪些肢体动作受到伤痕的影响.
“啊,队长,快点坐到这里来!”夏绿蒂大声地招呼道。
“不用了,看你们聊天也很有意思。”白荷摆摆手,笑道。
米勒的情绪又高涨起来,生怕她听漏了哪句,性冲冲地站起来就说:“快点坐过来啊,罗森是个百事通呢,原来遗迹之城只有开拍卖的时候才有人去,我一直以为那里都住着人。尤其是,在城的地下居然挖了几十条秘密通道,专供那些狗屁官员撤退用,实在是太……”
白荷点点头,做了个手势,让米勒就此打住,她说:“我现在是来找罗森单独谈的。故事你们一会再听吧。”
才刚刚出,就要单独谈话,想都不用想,那一定要谈决定罗森去留的问题了,一时间大家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虽然才刚认识,但大家相处得非常融洽,从情感上来讲,开心果般存的罗森正好弥补了樱花的缺失。
看着罗森跟在白荷后边走向驾驶室,夏绿蒂不禁握起双手,祈祷罗森能继续留在队里。
站在驾驶室门口。白荷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罗森说:“之前斯芬克和你谈过,也包括米勒在内,我们完全了解你想留队的愿望到底有多强烈。不过。现在你最好做个心理准备。”
“这话是什么意思 ……”罗森怔怔地愣在那里,是在婉拒自己吗?原来自己的表演完全没用呢,现在的处境根本没有变化。努力说了这么多话,做了这么多事换来的还被抛弃吗?脑袋里难过得嗡嗡直响,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幻听。
罗森硬着头皮。跟在白荷后面,僵硬地走驾驶室,他坐到斯芬克和白荷中间,双手支在腿上,微微颤抖地撑着想要倒下的身体。
白荷看得出罗森的脸色变得越地惨白,于是轻轻地把手扶在他的背上安慰道:“罗森,放松一点。”
罗森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斯芬克也看到了他的紧张,但现在不把话说清楚是不行的,他降低了声调说:“把你留在队里弊多於利。先抛开你能为队伍做什么这个问题,单拿自救来说,你也做不到。对吧。”
“是。”
“为了你自身安全,也为了减去大家不必要的负担,所以队伍不能留任你。道理能明白么?”
“能明白。”
“你也跟我说过,不能留队,就希望我为你介绍饲主。可是你的身体条件已经不可能会有饲主来领养的。这点你也应该清楚吧。”
“清楚……”罗森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可是我的身体成这样,又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大人,我听说a区也有我这种类型的人宠。”
“就算有。也是极少数,而且地位还不如你现在。这样的人在a区,也只能做人宠的侍从,你现在比起那些人来说。要自由多了。那种只要到了a区当人宠就能荣华富贵的观念是错误的。能理解吗?”斯芬克紧皱起眉头,他很担心,长期以来接受人宠教育的罗森,到底还能不能接受这番话。
这次,罗森咬紧嘴唇没有回答斯芬克的问题。如同斯芬克担忧的那样,他确实认为斯芬克已经站到了人宠地位的最高峰。哪怕如他所说,在a区做人宠就是被禁锢和奴役,那也是一面之词,如果自己不身亲经历过,是绝不会认同他的话的。
可是现在立场不同,再坚持也没有意义,他点点头,站了起来说:“明白,很明白。反正到了下个小镇,我留在那里就是了。”
白荷跟斯芬克互相对视了一下,侧耳密语几句之后,对罗森说:“我们不过是希望你能生活在无拘无束的地方罢了,如果你真要坚持找饲主,现在也没有办法马上送你过去,所以,在收到回复前,你先在小镇上等消息,这样可以吧。”
“嗯。”
“不用担心,我会联系好公会,保证你会居有定所的。”斯芬克打开通讯器,屏幕上的地图显示,以他们现在的航,还有18个小时才能到达最近的小镇。
城镇资料为公开状态,总人口数95o万人,占地2oo平方公里,属于小型城镇,普通人种占总人口数的百分之七十。现由a区政府直辖统治,可以上市交易的物品是结晶石和各类合法的狩猎专用武器,周边角兽种类为泥沼软甲兽和绿晶角兽。
“洛西镇。名字听着真不错。”白荷凑了过来,说道。
罗森没有回应他们的话,他轻扬起嘴角,暗自嘲讽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不问问我从哪里来的呢?即不关心我是怎么被带到拍卖会场里的,又为了什么会被军队解救出来。洛西镇么,那根本就是我一直生活的地方,现在要把我送回到拼命逃出来的地方,真是受够了。在这世上,果然没有人会去关心一个弱者。我再也不想这样活下去了。”
白荷和斯芬克还在盯着通讯器看,罗森原本楚楚可怜的神情早已被催化成了冷漠和绝望,他站起身来,鞠躬哈腰地说:“谢谢两位大人,让你们废心了。现在我可以回营房那边去了么?”
“嗯,回去吧。有事我们到了小镇再说。”正好导航仪出了警报信号,斯芬克和白荷一边回应一边向导航仪方向看去,没人现罗森的表情已经开始扭曲变形。
白荷把导航仪的外接屏打开,军方提供的仪器果然足够精密,把侦测图放大。可以看到那是移动缓慢的黄晶甲兽群。“这种兽群,我还没打过。”
“那就一起去打打看吧。虽然物资不缺,总要经历个磨合期的,尤其是我和你。”斯芬克说着摸了摸腰间的两个枪套。说“我是双枪系。远攻。”
“我也是远攻,攻击方式,你已经在龙眼监控里看到过了,怎样,双手剑和双枪能配合好么。”白荷问道。
“你们打巨兽的时候。海胜悠也是双枪远攻,打起来的效果确实不错,但他是单打,没有跟你配合,我们可以试下打配合,看看效果会不会比那个时候好点。”斯芬克说完抬起头,现罗森还站在那里。
罗森马上陪笑道:“真想看看二位大人的英姿啊,好期待啊,不打扰你们,我现在就回去。”
罗森离开驾驶室。隔着门帘坐在过道的折椅上,营房里的那些人还在热闹地说笑着,一想到18个小时后就要回到洛西镇,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他都深深地感受到了恐惧和颤栗。
就目前来说,正副队长都不同意,米勒说话也没分量,尤其是他动不动就脾气,实在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余下的夏绿蒂和兰斯,到底还有哪个能说服他们呢?罗森透过门帘的缝隙向里仔细观察。
这两个人。一个整天抱着通讯器和记板写东西,每次看到斯芬克就变得眼神怪怪的;另一个只有别人先开口说话的时候,他才肯跟着说话。非得做选择的话,看来还是夏绿蒂更好打交道些。可是营房的空间实在太小。很难制造机会跟她单独相处,罗森越想越觉得棘手,急得脚后跟不知不觉地跺起来。
罗森弄出的噪音很快就吵醒了在取材室里睡觉的凯米,他站起来,揉搓着惺忪睡眼,问海胜悠:“外面是谁在跺脚啊。吵死了。”
海胜悠掀起隔离窗说:“我在监控上只看到了腿,看不到身体,应该是新来的人。”
“我能出去看看么。”
“去吧,有事他们都会照顾你的。”
紧邻罗森的那面墙,突然“咝啦”一声打开了条缝,凯米把头探到外面来,跟罗森正好走近距离地打了个照面,对视在一起。
“呜哇——”两个人同时被吓得不轻,凯米飞地又把自己关了回去,而罗森则瘫倒在地。
听到怪叫,米勒、夏绿蒂和兰斯都跑了出来。
“这不是墙,是门吗?里边还能住人?有个小孩……”罗森眼珠都要瞪到地上去了。
“哦,是凯米出来了吗?”夏绿蒂扶了一把罗森,说:“海胜悠在里边呢。他就爱跟着悠。”
原本就紧绷着精神,突然这么一吓,罗森的额头和脊背渗出不少冷汗来,他说:“还真不知道里边还住着人,我以为这墙里放的是空艇动机呢,难怪通道这么窄。”
“悠是我们的隐藏队员,哈哈…”夏绿蒂在墙面上按下开关,再向弹出的屏幕输入密码,很快门就自动移开了,她冲里喊道:“凯米,出来吧。整天呆在这里边怎么行。”
兰斯也跟着说:“再不出来,以后再也不让你进去了啊。”
这时候,凯米这才大方地站到门外。
罗森见他个头还没夏绿蒂高,混身瘦得像根豆芽菜似的,一副还没长开的样子,脸蛋倒是长得挺漂亮,乌黑的长都要拖到小腿去了,全白的薄纱衣,及膝长靴,这不是人宠最典型的打扮么,该不会是隐藏人物的人宠吧。
米勒伸出手去紧紧箍起罗森的脖子笑道:“你在干嘛呢,凯米有这么吓人么。”
“呃……不知道你们还有人养人宠。”
“不对哟,他可不是什么人宠,他可是异能进化人哦。”夏绿蒂压低声音说道。
“哈??!”罗森这回更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个队伍怎么这么多怪人啊,他磕巴地问:“那…里边的是……人宠?”
“里边的也不是人宠,是退役的贱人~咳!军人!”米勒插嘴道。
“先别管这个,以后再跟你解释。对了,罗森你能留队了么?”夏绿蒂问道。
一到这个话题,大家都来了兴致,眼睛齐刷刷地都盯着罗森。
罗森摸摸头,笑道:“这个当然还没决定了!不过队长说,到了下个小镇再做安排。”
“那刚才队长为什么找你的时候,这么严肃啊。”
“这个嘛,因为他们是来向我确认最近小镇的信息的,还有就是角兽的资料情况……”
“咦,这个通讯器不是都能看到么?”夏绿蒂觉得有些奇怪。
“所以我才说是确认啊。”
“哦~原来这样,看来罗森留队还是有戏的嘛。”米勒听着很开心,搂着罗森就往营房里拖去。
夏绿蒂还是觉得有些不解,正好这时候,空艇里的扩音喇叭响了,里边传来白荷的声音:“大家都注意了,除了罗森,所有人都要准备好行装,5分钟后我们要降落到地面上。准备狩猎黄晶甲兽群。把你们的便携飞行器都仔细检查好,着6前必须装备完毕。”
“啊?为什么要除了罗森?”米勒脑门又开始冒青筋。
兰斯摇摇头道:“越来越蠢了,怎么之前开车的时候聪明得跟猴子似的。他是普通人,肯定不能去狩猎啊。”
“滚,豆芽3号。我就乐意这么说,咋滴!”
“噗——”夏绿蒂忍不住笑出来。
“笑毛啊,你是豆芽2号!”
“那谁是豆芽1号啊。”
米勒大手一指,指向凯米,大家顿时默默地点点头表示赞成。
突然被这么多人围着取笑,半天凯米才反应过,刷地一下,脸就红透了。
于是他又被哄笑了一番。
明明都笑他是豆芽菜,为什么还要让他去狩猎呢,罗森好奇地问:“你们确定队长让这个豆芽1号去打怪?”
“别看她好心肠的样子,她可是个正太控呢,要是凯米受伤了,她才能有机会好好疼他呀……”夏绿蒂话还没说完就被兰斯从后面偷袭膝关节,哇呀一声,跪到地上:“搞什么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