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黑龙就是一怒之下,把好色的二哥弄残废的阿龙。
当年离开广州后,辗转到东莞大朗扎下了根。
当天晚上,我和杨杰都喝的醉醺醺的,还是黑龙给找的车,把我们送回厂里。
迷糊中我听到杨杰拍着胸脯表示,一定会过来效力。
第二天醒过来时,头痛欲裂,嘴里还残留着酒气。邻床的杨杰还在呼呼大睡,见天色还早,我闭上眼,努力的回想昨天的情节。
黑龙给的条件很优厚,每个月工资一千元,包吃住,只要维持酒吧内的安全,每天可以喝酒,泡美妞。
听起来很令人动心,可是我的心已经有了娟,也不喜欢那种成天打打杀杀的生活。
想到娟,心里就烦躁不已。今天是寄信后的第十天,按理说她早就收到信,依照我们的约定过来东莞。
可是偏偏不见她的人影。
不安中开始愤懑起来,我怨恨她的言而无信,我想质问她是否变了心,移情别恋?
在各种灰暗的情绪情想中,我仿佛看到娟同别的男人在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与其被她抛弃,还不如我先抛弃她。
妒火中烧的我利令智昏,鬼差神使的写下一封充满质问与指责的信,直言不讳的说要分手。
我把信揣在口袋里,叫醒杨杰后,摇晃着去食堂吃早歺,准备上班。
早歺是千古不变的湿饭加酸菜,因为昨晚吐过几次,胃里早空了,湿饭今天吃得格外香甜。
小玉端着碗在我对面做了下来,红着脸细声向我解释,昨天陆课长邀请她去酒吧,说还邀请了不少人,不疑有诈的她也想见识下酒吧的气氛,所以就去了,没想到只有她一人。
后来一起回到厂,她拒绝了送到宿舍门口的要求,不想引起姐妹们的猜忌。
我听得有些茫然,这些没有必要跟我解释。我也不是晓玉的什么人,也不存在任何关系。
于是,我去问晓玉:“晓玉,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我侧过身子,压低声音说:“陆课长喜欢你不更好吗?”没想到这个看似亲密的举动引起了不少嘘声。
晓玉前后左右的看了看,见不少人都盯着她看,脸都红了,娇羞的说:“晚点给你说。”端起碗就匆匆离开。
看着晓玉这去的身影,我心里嘀咕:什么事情搞的这么神神秘秘?倒底想告诉我什么?
心里的疑团还没有解开,陆课长在早会上宣布的一个决定更让我猝不及防。
陆课长任命我为课长助理,协助他处理生管和产线的日常事务。
这时工厂已有两百来人,除了几个台干,目前我是大陆人员里职务最高的人,届时我才进厂十一天。
火箭般的晋升带来的惊喜让我眩晕,我诚惶诚恐,向陆课长表示何德何能居此高位?
面对众多羡慕嫉妒恨和不解的目光,陆课长给出两条理由。
第一,我能在简化字和繁体字之间轻松的转换,整个工厂除了我还有谁可以做到?
第二,英雄年少,胆识过人,能担大任。
第一个理由大家是有目共睹,无话可说,第二个理由陆课长没有解释,虽然不少人心怀不满,但也不敢细问。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让我走路都在飘,如此英雄年少却不为娟重视,心里更是忿忿不平。
自我膨胀的优越感让我彻底丧失了理智和判断力,没有再细想,在杨杰不解的注视下,我把清晨写的信投入了设在门卫室的邮箱。
杨杰拉住我,我以为他问我写信给谁?他就兴奋地告诉我:“阿斌,刚才蔡课长告诉我,我升为保安副队长。”
杨杰的情绪瞬间感染了我,我忘了刚才的不开心,告诉杨杰:“我也刚刚被任命为课长助理。”
能在工厂谋个一官半职,这是千万打工者梦寐以求的事,没想到一场酒吧风波,就轻易的改写了我的命运。
从此我踏上工厂管理的不归路。
更意想不到的事,我的待遇也发生翻些天覆地的改变,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晓玉来到生管课的办公室,递给我一把钥匙。
我接过钥匙,看见钥匙上贴着一串数字:a207,不明白晓玉给我匙钥干什么用,正待出声询问,晓玉仿佛猜到我的心思,告诉我:“萧助理,这是你新宿舍的钥匙,按职别,你现在中层管理员,吃管理歺,在管理员宿舍。”
晓玉的话刚落音,办公室就一片哗然之声。几个女生管文员围着我吵着要我请客,哇独毛有福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一脸喜悦的晓玉看见我被几个女孩围在中央,眼里闪过一丝不快,嘟起嘴不满的说:“还没到下班时间,你们这样,小心陆课长看见。”
见大家散开,晓玉拖过我的手,很自然的说:“你跟我去登记下,等下去仓库领新的床上用品。”
吃饭的时候,我才领略到,管理歺和员工多的巨大区别。
连同我在内,三个台干,二个模具大师傅,一个cnc程序员,一共七人,吃的是六菜一汤。有鱼有肉,香喷喷的很可口。
在陆课长和几个台干的嘻笑声中,我吃了满满三碗饭。
吃完饭后,我在晓玉的带领下来到办公室边的一幢三层高的小楼,这幢楼只住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
上到二楼打开门,我又惊呆了,宿舍里摆放着二张席梦思床,梳妆台,衣柜一应俱全,还配有独立的洗手间。
床上用品早由宿舍管理员帮忙领出来并布置妥当。
这个宿舍是按排二人住的,现在还没其他合适的人员,所以,暂时由我一个个住。
晓玉经轻掩上门,从背后抱着我的腰,兴奋的说:“萧斌,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解开她的手,转身过来面对着她,正色说:“晓玉,我一”
晓玉伸手制止我继续往下说,她神情哀怨,低垂螓首,低声解释:“其实我和陆课长没什么,他是想追求我,可我没同意。”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但我有说过,只要你还没结婚,我都不会放弃,所以我不会同其它人拍拖。”
她的话又让我想起了娟,想娟为何一直没有音讯,就好像从我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想起今天寄出的信,心如刀割,难道多年的感情就这样一刀二断?
如果她真的有事走不开呢?或者跟本就没有收到信,我这样绝情,是不是太过份?我在心里开始为娟辩解,为自己的鲁莽和轻率而追悔莫及。
娟把珍藏了二十年的贞洁都给了自己,我为什么还怀疑她的爱呢?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沉缅在自怨自艾中,一时忘了面前的晓玉。直到走廊上传来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才惊醒我。
我发现自己的失态,歉意的对晓玉说:“对不起,我受不起你的爱。”
晓玉急切的抓住我的手,摇摇头正想开口,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接着虚掩的被推开,陆课长像个大神站在门口。
变化太快,晓玉都来不及松开口,我看电陆课长脸色刹时变得很难看。
“我本想来看看你的宿舍安排得怎样,不好意打扰到二位了。”陆课长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门重重关上,并留下一句话:“下次记得把门关上,还有,异性不可以在宿舍长期逗留。”
没想到,我刚任命为助理的第一天,就和陆课长产生如此深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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