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到老太妃身旁的嬷嬷正踏着细碎的脚步的身影时顿时明白,赶忙上前迎接。
“嬷嬷里面请!”
冷厉的面庞浮起丝丝笑意,她摆了摆手,低声说道:“拿好!”再此将玉牌交到手中,抿唇一笑后才离开。
她心下了然,转而吩咐人好好地看守医馆,就在此时,崔玉秋懊丧归来,无功而返,瞧见崔月楹后冷笑道:“快说,是不是将他藏起来了?”
她收好玉牌,不予理会,理了理衣襟,准备前去茶楼,哪知道崔玉秋箭步上前,拦在门口大声地喊道:“众人快来瞧瞧呀,私藏男子,简直无耻至极!”
她恼怒得脸色通红,唇角衔着一缕冷笑,定定地打量着妹妹。
崔玉秋被盯得心中发毛,依旧直了脖子,瞪大眼睛,气鼓鼓喝问,“看我做什么,我没有说错,若不然他人呢?”
清了清嗓子,崔月楹扬声叫道:“让开!”
“我就不让!”她反而挺身上前。
崔月楹顿时一勾手指,几名伙计立刻上前将她一把拽开。
“放开,放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崔府的二小姐,是名庶女!”崔月楹脆声道。
拉长的音调,惹得众人频频地伸手指责,“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妾室的女儿呀,着实的嚣张跋扈!”
“龙生龙凤生凤,什么样的人便是有什么样的女儿!”
越发瞧着崔月楹气度不凡。
崔玉秋脸色通红,被众人指指点点得心下不悦,恼怒地扭来扭去,却无法挣脱。
太妃正在等候,崔月楹不与她多纠缠,急匆匆地往外。
崔玉秋心下着急得无法,大声叫道:“别走,你别走!”气得低头咬向手臂,疼得他们哇哇直叫,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哼,竟然敢欺负本小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纤纤的玉指指向他们,自己渐渐地后退,再退至门口时,立刻转身冲着崔月楹跑去的方向追去。
阳光刺眼,天气炎热,崔月楹的脚步缓慢,面前的紫色的影子闪过,崔玉秋眼中迸出了颗颗火星,伸手推搡着。
“你别走,不说清楚不许离开!”
她急急离开医馆,怕是和凤修镜前去私会,上前紧紧死死地抓住手臂,“快说,凤修镜正在何处?你们约在哪儿会面?”
先是莫名,后面颇觉可笑,只是被她纠缠着无法前行。
崔月楹不愿动手,倒是旁边的人指指点点的,瞧着两人莫不是为了一名男子而打斗吧,更令她羞愧难当,面上爬上一层红晕。
她低斥道:“这是在大街上,快放手!”
“怎么,你也怕丢脸吗?私会男子,崔府的脸被你丢尽了!”扣住她的手腕,“快说,人到底在何处!”
夏虫不可语冰,崔月楹顿时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啊!”顿时有几人飞奔上前,反扭着崔玉秋的手,疼得她哎哟直叫唤。
崔月楹指着她扬声道:“我不认识她却无故谩骂。你们下手不必客气。”前来的士兵们闻言立刻将她拽走。
她被反扭扯着后退,一时间跟不上,被强行拖行,“放开我,我是她的妹妹,放开!”
他们冷笑道:“胡说,人家明明不认识你,在大庭广众竟敢漫骂她人。”
“没有,真的没有!”双腿不住地挣扎。
路过的行人的异样目光扫来,眼中闪过疑云。
几人将她放了下来,双手丢开,疼得她大声地呼唤。
“还不快滚!”
他们大喝,顿时吓得浑峰哆嗦,当即匆匆地爬起来转身便跑。
茶馆底楼,一如既往的热闹,无数的喧嚣声扑面涌来,二楼只有太妃一人,崔月楹上前行礼,依旧像之前一样,二人极少说话。
认真地为她把脉,心中却有一丝丝的紧张,强作镇定,平静地问道:“太妃娘娘,近来是否胸中憋闷呼吸短促,头昏昏沉沉的?”
“是呀!”
许是喝药的缘故,近来精神不济,太妃的声音透着疲倦。
崔月楹后心中沉沉。
“可是有何不妥?”太妃缓缓地问道。
此时崔月楹不敢隐瞒,如实回答,“太妃娘娘中了微量的水银之毒!”本以为她会诧异会愤怒,哪知一如既往的平静,毫无半分波澜。
扯着衣袖盖住细长的手腕。
积攒到一定数量,久而久之便会发作,崔月楹替她重新更改药方。
太妃的平静着实出人意料,思来想去,她通知了凤修镜。很快传来回音,来人说道:“崔姑娘,大人会尽快派人前来调查!”
崔月楹点了点头。
经过几日的治疗,太妃的身体渐渐地好转。崔月楹彻底松了口气,夜深人静,医馆打烊后,独自坐在屋中。
听见了窗户微微的声响,墙壁上映出颀长的身形。
一柄折扇悠悠地打开,崔月楹缓缓地回头,清朗明月光下,凤修镜一袭月白绣暗竹的长袍,背转过身时收起折扇。
心中有预感,她原本准备两套茶具,顺势送至跟前,含笑道:“大人来得真巧!”
“你等候多时了吧。”
崔月楹的脸不由自主地一红,却抿着唇角并未吭声。
“可知道本大人近日在忙碌什么?”
“大人之事臣女不敢妄加揣测!”
眸底含着深深的笑意,直视着崔月楹的脸庞,“宋晖成了众人的笑柄,流言蜚语四起,如今与公主之间有了口角。”
提起他,莫名的一阵反胃,崔月楹眉心微拧,将杯子放在桌上。
凤修镜好似并瞧见,继续说道:“他以为公主故意哄骗有了身孕,想逼迫早日娶过门,所以二人的感情生出裂缝。”
秀眉一抬,崔月楹冷冷地说道:“他们的事情和我无关,大人若是特意前来告知此事,怕是白费功夫,令你失望!”
凤修镜轻轻的一笑,旋即正色说道:“本大人还不至于无聊到这种程度,太妃身上的毒与太子有关。”
太子?崔月楹与他并无过多的交集,凤修镜也未说许多。
太妃的秉性孤僻,不爱开口说话,想来能接近的人并不多,怕是身边的人极有可能是太子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