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傅陌寒心里下意识拉响了警报。
谁在跟她在说话?
他几乎是立刻坐起身来,动作牵扯到了烫伤的地方,疼得他瞬间蹙眉。但他还是直接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朝病房外走去。
此时的客厅内,乔舒刚将霍丞司送来的鲜花插在瓶子里,准备放到旁边的窗台上。
她回头对霍丞司礼貌的道谢:“花很漂亮,谢谢。”
“跟我不用客气。”霍丞司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只手放在膝上手指点着节奏,眉眼间蕴着温和笑意。
这一幕瞬间刺激到了傅陌寒的神经。
身后的门豁然一下被人拉开,动静很大,霍丞司惊得立刻转头。
傅陌寒一张堪称阎王的黑脸出现在眼前,那双暗沉阴冷的眸子,正牢牢盯在他身上,恨不得立刻把他吃进肚子里似的。
他垂在身侧的手更是紧握成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霍丞司神色一僵。
老实说,他起初并没有在意病房里是不是有傅陌寒。进来后就一直在跟乔舒说话,当然也忘记了最重要的一茬:
乔舒结婚了,是有老公的女人。她若是在医院,那位占有慾超强的男人,绝不可能当甩手掌柜。
此时看到眼前的男人,就是那天在咖啡店见到的乔舒老公,他不可谓不吃惊。
霍丞司缓缓起身,得体的跟傅陌寒打招呼:“你好。”
傅陌寒上半身缠着纱布,只有下.身穿着医院的病号裤,腰腹肌肉明显,一看就是经常锻炼,身材保持很好的男人。
两个大男人间第二次火花四溅,乔舒在旁边看得心头猛跳,手里的花瓶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将花瓶放好后快步走过来。
“你睡好了?这样下床没关系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女人走到眼前,一连串关切的询问,终于让傅陌寒面容稍霁。
他深深的看了乔舒一眼,突然强势伸手,将她扯过去按在了怀里。
旁边还有人在,乔舒感觉不太自在,她微微红着脸,有些挣扎的抬起头,看着男人说:“傅陌寒,你身上有伤,别这样……”
奈何男人却将她抱得很紧,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搂着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在身前。
然后充满挑衅的眯了眯黑眸,看向霍丞司。
霍丞司:“……”
他又想起了上次在咖啡店,这个男人如出一辙的炫耀神情。
我知道那是你老婆,我只把她当普通朋友,拜托你别这么炫妻了好吗?搞得我分分钟想去找人二婚。
“他来干什么?”傅陌寒低头,薄唇贴着乔舒的耳际,嗓音低沉的问。
男人温热的气息刺.激着乔舒敏感的神经,她将头稍微偏开,躲开他的触碰,“他……”
乔舒话音未落,霍丞司倒主动开口解释了:“探视生病的朋友而已,傅先生,别多虑。”
这话听在傅陌寒耳朵里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乔舒是我的朋友,我来看她怎么滴——姓霍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傅陌寒霍霍磨牙,扫向霍丞司的眼神冷若冰霜:“谁说她是你朋友。”
“傅先生难道连太太的交友圈也要管?”霍丞司反问。
傅陌寒语调暗沉,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我管不管,是我的事。不需要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乔舒担心自己随时会被炸飞。
两个成年人,怎么跟小孩子吵架似的,幼不幼稚啊?
乔舒闭了闭眼,不能再任由这俩幼稚鬼继续互相攻击下去了,于是开口道:“霍先生的确是我的朋友。”
“朋友?”傅陌寒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眼神锐利的射向霍丞司,“害你这位朋友差点被火烧死,这样的友情还真是伟大。”
乔舒:“……”
她瞬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乔舒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毒舌起来简直丝毫不留余地,阔怕!
果然,霍丞司此时的脸比刚才苍白了几分,他嘴唇翕动,不似刚才那样从容淡定了:“这件事我有责任,伤害到了乔小姐……”
他眼神黯然,内心十分的愧疚。
乔舒投降了。
再这样下去,她怕控制不住某只醋坛子暴走,再语不惊人死不休。
“霍先生,你可以先走吗?下次我再找机会,请你吃顿饭。”乔舒忽然开口,朝他投去请求的眼神。
眼下只有先将霍丞司支走了。
霍丞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淡淡点头:“好。”
他转身朝外走了两步,倏地又顿住脚。
乔舒心头一紧,还有事?
就见霍丞司从西服内袋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请帖:“这是我在电梯门口捡到的,上面有你的名字,我就带上来了。”
乔舒看到那张请帖,神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好,谢谢你了。”乔舒应道。
霍丞司将请帖放在茶几上,然后离开。
看到病房门重新掩上,乔舒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化解一场危机,心好累。
不过眼下,傅陌寒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得到缓和,因为他还保持着按她在怀的姿势。
乔舒稳了稳神,扬起笑脸,艰难的扭头看着自家老公,讨好的说:“傅陌寒,你别误会,我跟霍先生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傅陌寒黑眸凝视了她片刻,蓦地松开了手。他一言不发,转身就往病房内走。
生、生气了?
还能怎么办?老公生气了当然要好好哄啊。
乔舒站在原地叹息一声,然后跟着走进去。
傅陌寒躺回了床上,不过却背对着她侧躺,在自个儿生闷气呢。
乔舒缓缓俯身,凑到他耳边,温柔的问:“老公,吃苹果吗?我给你削。”
男人没反应。
“要不我给你揉揉腿,躺在床上大半天容易腿麻。”
“再不然我给你唱首歌吧?”
傅陌寒无动于衷,乔舒有点泄气,但还是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给他唱歌。
“咳咳……”她抬起手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呀真奇怪。”
傅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