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机的轰鸣声在郊野扫动半截枯草叶子,几辆跑车减速后开进一座旧厂房。
车子停下,曹砚从车里下来,拿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点一下“溪溪”这个备注。
电话打出去,嘟了将近了一分钟,没人接听自动挂掉。
三天了,他还是联系不上他媳妇。
没劲。
曹砚踩上铁板焊接的楼梯,上到二层,找颗烟点起来放进嘴里。
谢一鸣随后上来,踩得地板楼梯要散架,几步爬到上面,拿颗烟点起来和曹砚一起趴在扶栏边,问他:“接下来干什么去?酒吧?”
曹砚把烟夹在手里,“回家睡觉去。”
“砚哥,你这修道呢?”谢一鸣抽口烟,吐出一团烟雾。
曹砚没说话,谢一鸣又问一句:“想嫂子呢?”
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曹砚更不爽了。录个什么破节目,一录录好几天,还他妈不能打电话发信息。
他把手里的烟碾灭在旧得发黑的贴栏杆上,回身扔进屋里的烟灰缸里,然后就下楼梯换了辆车开,一句废话没有回家去了。
他刚上车一走,哥四个聚一块。
周迟看一下刚从二层下来的谢一鸣,“你没跟他说这次的节目录制有纪思南吧?”
“我他妈敢说嘛?”谢一鸣嘴里咬着烟,“就祈祷他别自己去翻节目组的官微吧。”
潘东文去看旁边一辆掀开了引擎盖的车,“砚哥和纪思南还真是有缘分,不过,录个节目也没什么吧?”
确实是没什么,就是工作而已,但是谁知道曹砚他会怎么想。
说起来他们和纪思南早不是一路上的人了,但是他俩从小就是冤家对头,纪思南在曹砚眼里就是书呆子,曹砚在纪思南眼里则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典型代表。
校园里的故事终结了这么多年后两人还能再碰上,确实有缘分,就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分了。
他们哥四个是这么打算的,静静观望不搀和。
曹砚和纪思南的事没什么好说的,谢一鸣问胡正:“你真分了?”
“分了就是分了。”胡正目前还是不怎么想说这个话题。
偏偏周迟也问一句:“她没再找你?”
胡正语气偏淡,装着全然无所谓的样子,“我全拉黑了,找不着。”
潘东文突然哼笑一声,“游戏不好玩还是东西不好吃,谈恋爱有什么意思?”
胡正乜他一眼,“吃你的吧,胖死你!”
结果胡正的话话音刚落,四个人的手机就同时振动了一下。
潘东文掏出手机来,点开曹砚的语音,“来我家开黑。”
潘东文眉毛夸张地抖两下,“看到没,砚哥就很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是这样,那也就不在这荒郊野外呆着了,快速收拾了一阵,然后四人两辆车,一起往曹砚家去。
曹砚比他们早走一点时间,比他们早到家里。
吴姨给他开门迎他进门的时候,跟他说了一句:“少爷,家里来客人了。”
曹砚换了鞋伸头往里看了看,在快到客厅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侧脸就不是很熟。
曹砚回头看一下吴姨,问她:“谁呀?”
吴姨吱唔,“说是您的老同学,有事找您。”
老同学?
曹砚一步步往客厅里去,走到客厅的时候想起来了,是殷宁。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把脸冷了下来,然后转身要出客厅,跟吴姨说:“吴姨,送客。”
吴姨有点尴尬,还没做出反应,那边殷宁站起来了,叫住他:“曹砚。”
曹砚停住步子回头,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我跟你不熟,我在给你留面子。”
殷宁受不了曹砚对她这样的态度,虽然前世曹砚对待她的时候也是霸道冰冷的样子多,但情绪出发点和态度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她看着曹砚,一脸伤心的表情,“我们真的不熟吗?”
曹砚蹙眉,觉得眼前这女人莫名其妙得厉害,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什么一样。
他没那心情跟她继续纠缠下去,把她电话拉黑他以为她就消停了,没想到还会找到他家里来。
这件事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明明不熟,明明毕业后就之前见过两面,这女人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且胆子也太大了。
曹砚打算花几分钟把话说明白,他转过身,回去坐到殷宁对角的沙发上。
殷宁看他回来坐下,自己收了收情绪,也坐下来。
曹砚跟她开门见山,“你想怎么样?”
殷宁吸吸鼻子,“我只是想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