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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娇娇在赵志兵晃脑袋的时候就知道不好。
脑震荡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再晃脑袋，本来就很难受了，再一晃悠，就跟一锅搅碎了豆腐脑又被颠了下锅——碎的更厉害也乱的更厉害了。
而下一步，必然是呕吐。
因此见赵志兵晃脑袋，余娇娇都顾不上一个一个解扣子，双手用力，外套扣子就崩开了，都没有脱袖子，直接拉着两个衣角用力一拉，衣服就从脑袋上脱了下来，只剩两个衣袖还在胳膊上挂着，然后一个箭步过去，喝道：“让开！”
两个胳膊架着衣服往赵志兵头下一撑，赵志兵刚好张嘴。
‘呕’。
一点食物残渣混合着胃酸胃液像喷射一样扑到余娇娇外套上。
这一幕发生的是如此迅速，以至于赵鹏程警察和医生都没反应过来。
眼见赵志兵还想吐，余娇娇着急道：“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他拍拍后心啊，不要拍重了也不要太轻，医生，麻烦你帮忙倒点水。”
医生还没动，人家警察赶紧道：“水在哪里？我去倒，我去倒。”
他们来的匆忙，茶缸饭盒啥的都没带，人家警察想帮忙都没帮上，最后还是人家医生拿来了自己的茶缸，里面正好有水，温度不高也不低，正适合入口。
医生端水回来，赵志兵已经不吐了，余娇娇的衣服也脱了下来，赵鹏程正拿干净的地方给赵志兵擦嘴。
余娇娇这件衣服算是报废了，她下定决心，这件衣服回头就给它做了褙子，再也不穿了，不然以后总想起来这一身的呕吐物。
呕。
不行，光想想那个味道就又来了。
医生把水递给赵鹏程，这个紧张的老父亲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这么喝下去吗？”
医生很耐心：“不是，你让他漱口，呼噜几下，别吞下去，他现在是嘴.巴难受，嘴里干净就好了。”
赵鹏程赶紧给他喂了一口，余娇娇看的无语：“多点，让他多含点，这点水好干吗？能把嘴里的东西给涮下来吗？”
赵鹏程听话的又让赵志兵多喝了点。
这孩子现在正难受着呢，非常听话，就是含着水又想甩头，余娇娇赶紧道：“别动！”
赵志兵立刻僵住了。
“别晃头，一晃你又该吐了，老赵，你扶着他后脑勺，志兵乖，仰着头嘴.巴张开一点。”
赵鹏程父子乖乖听话，余娇娇赞赏：“乖！对，就这样，来，说‘啊’……”
“啊……咕嘟……”
赵志兵刚‘啊’了一下就忍不住吞了一口水。
余娇娇：“……”
行吧，随便先漱一下口就可以了，就不要求标准姿势了：“你闭着嘴.巴咕噜几下。”
赵志兵紧张的，一咕噜又吞了点水。
一大口水已经被吞了一多半了。
余娇娇无语：“来，吐衣服上。”
她两个袖子已经脱下来了，揉成一团放在赵志兵下巴上，直接当了痰盂了。
如是者三，赵志兵嘴.巴里的味道终于淡下去了，就是屋子里被这么一折腾，充满了一股难言的味道。
余娇娇怕影响别人，最后这衣服直接扔外面垃圾桶里了。
警察要在里面问话，医生不方便参与，反正赵志兵也没什么大碍，外面的伤涂了药水，剩下的就只能等慢慢休养了。
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医生，跟余娇娇出来的时候笑问：“你学过急救？”
余娇娇一怔。
赵志兵刚被送来的时候余娇娇有跟医生说过，外伤都是踢打出来的，有破皮但没骨折之类的。
骨折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说，不是折到非常明显变形的，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余娇娇的那点急救知识，还是上学和实习的时候大家集体学的，当然，什么火灾逃生之类的，人工呼吸之类的，虽然也学过，更多的还是看视频，类似视频看多了，多多少少也记下来了一些。
可现在要怎么回答呢。
余娇娇心念急转：“这个，也没有，就是以前亲戚有人碰到过事儿，当时医生检查的时候我正是好奇的年纪，就记住了，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不，你做的很对，包括刚才，哎，我要继续去值班了，你放心，你家孩子这伤不严重，不用打针也不用吊水，吃点药再涂点药就可以了，住院的话，看你们自己选择了，不过我建议最少住一天，脑袋上的事，得有一个一两天的观察期才能确定真的没事。”
“好，我们住院，住一星期吧，一星期应该能养个差不多吧，这个住院手续怎么办？”
余娇娇毫不迟疑。
医生有点诧异：“不用那么长，一两天就可以了，他这脑震荡并不严重。”
“不，还是一星期吧，孩子还小，我也怕有个后遗症什么的，在医院守着，万一有个什么的找医生也方便。”
后世谁脑震荡了不得住院一星期半个月的，还要打吊针补充营养等等，哪怕知道现在是医疗资源紧张能省则省，余娇娇还是觉得，住院好便宜啊。
再说余娇娇也不是瞎说的，脑震荡的后遗症，如果稍不注意的话，影响还是挺大的，听说有的人因为脑震荡没休养好，长期失眠耳鸣头疼烦躁还伴随记忆力下降等等诸多问题，性格够坚韧的可能会遵医嘱慢慢调养好，可要是脾气不好的，时间长了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恶性循环下，反正余娇娇觉得，问题挺大的，还不如守着医生呢，起码有什么问题能得到及时的治疗。
医生也有点诧异余娇娇的态度，转念一想，可能是家里有钱。
医院对所有家庭来说都是无底洞，如非必要，没人愿意住院的。
这种事情在医院不说每天发生，每周每月总会碰到那么几起。
光这个月，她就碰到了两期因为头晕恶心来开医生，结果知道脑震荡慢慢养着就好就直接回家的了，连药都没拿。
“行，既然这样，那你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好，我先去跟孩子他爹说一下。”
医生看着余娇娇把衣服往垃圾桶里一塞头也没回的往急救室去，摇了摇头。
这一看就是家庭条件不错。
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余娇娇刚扔掉的衣服被一个大娘拎起来看了一下就迅速的带走了。
这个……
嗯。
医生也不知道说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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