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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迎秋没有进入其它厢房,而是直奔宣宁所住的那间厢房而去,这反倒让她避开被提前察觉的风险。
云鹤临店铺里,今日同样门可罗雀,但化魔丹的效果,还是让一些在魔域久居的修士感到心动,尤其是那些已经感知到修为凝滞的修士。
薛小东被问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丹药效果是否是真的。
云鹤临的辉煌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如若是信誉颇高的大商行售卖化魔丹,恐怕早就售罄。
“这店铺面积太大了,可以考虑做一个隔间用来炼丹。”宣宁坐在木椅上打量着店铺内景,当前四人围坐占据的面积,仅占据一小半。
“宁公子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实施。”薛临岐痛快道。
云鹤临店铺的这块地皮是他之前买下来的,如何改造都可,并不需要遵循东铁镇的条例。
“这里毕竟是店铺,离主街这么近,那些嘈杂吵闹声会不会打搅到公子。”叶箐箐斟酌着问。
修真界虽然有隔音阵法,但一些店铺是不设立的,因为这不利于听到街上的声音,并获取一些零碎消息。
“隔间布设隔音阵法即可,到时候丹药的售卖,可以按照时间段来定。”宣宁说。
嘶
薛临岐忍不住流露出钦佩之意,整个东铁镇都没几个敢把丹药设置时间段去售卖。
因为你不到时间不卖,别人完全可以去找下一家购买,又不是什么垄断的丹药,摆那么大的谱给谁看。
但宣宁的化魔丹却不同,只此一家,且对于久居魔域的修士,其效果让人难以拒绝。
“我回去炼丹了。”汤璋站起身道,这一个上午,五人讨论将近一个多时辰,丹道上的疑惑基本都被解决,如今聚在一块都在闲聊。
比起闲聊,汤璋更喜欢炼丹。
“我也要好好练习,都积攒些经验。”叶箐箐也跟着说,斗志高昂,她想早些给公子帮上忙。
“嗯。”
宣宁颔首望向两人,她想到还在房间里的祁画天,也跟着起身,随意道“我去拿点东西。”
两人对宣宁的话没有怀疑,修士哪怕有储物袋,决定长住的话,平日也会放置一些东西在外面。
薛临岐看了看
离开三人,又望向店铺,他没有急着走,打算先坐镇一会,免得曾彩桐又赶过来欺负人。
薛临岐搬动凳椅稍微往屏风外挪动,他背靠着椅背,眺望街上往来的修士。
“二掌柜你在看什么”薛小东无意间回头,发现二掌柜正直勾勾盯着街上,好奇问道。
“九州与魔域的边陲,有几座世俗的皇朝,常年都有摩擦,时不时就会爆发战乱。”
薛临岐喟叹着说“那时候皇朝边境的村庄里,充斥的都是腐烂焦呼的尸体味道每一次铁骑踏过,他们若胜利,会带走数不尽的马匹与各种战利品”
“但留给边境村庄的,永远都是尸体遍地,满目疮痍的景象,更甚者,因两朝边境的村庄不远,两朝未发生摩擦前,偶有结亲者,后来反倒两头都不讨好”
“对于那些村庄的村民,两朝士兵都不当人看,偶尔战火牵连,死了也就死了。”
薛临岐回想自己幼时,被母亲带着,摸黑逃亡的惊险夜晚,眸色暗沉。
那场逃亡过后,有的人幸存下来,但有的人却死了,他没死,是因为主动跳进河里。
后来被路过的一位修士捞起来,从而误打误撞踏上修道一途,他活着,却也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那位修士是一个好人,将幼年的薛临岐带到魔域,并没有把他随意丢下,而是托付给一个熟识的丹师当丹童,保证他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哪怕住在丹师的院子里,幼年的薛临岐却已经知道,自己只是在寄人篱下,他的家,早就没了。
这些年来,在修真界里打滚摸爬,为了灵石,薛临岐也做过一些不太道德的事,但他始终对生命怀有敬畏。
他没有师尊教导,也没有修炼上的长辈指引,只知道修炼,然后多攒些灵石。
直到在祁风殿里遇见云镜
薛临岐揣着那一笔巨款,本以为在魔域荒野避个把月再回去,结果谁料陷入生死境地,好在他命不该绝,后来又被云镜救下。
当时的薛临岐,觉得自己找到了忙碌的动力,被委以重任的他兢兢战战,与各个商行打交道,学习那些他以前未曾接触过的各种为商手段。
当云鹤临的店铺敲定,牌匾挂上,店铺
新开张时,薛临岐真的有一种找到家的感觉。
“我跟道兄的理念冲突,其实从一开始就埋下了,可惜我们两人当初都未察觉,这才给了陈巧巧可乘之机。”
薛临岐喃喃自语。
薛小东一头雾水,二掌柜方才明明在说世俗的皇朝与村落,怎么一跳又跳到与大掌柜的理念冲突上
云鹤临开张之后,薛临岐便把它当作家一样认真打理,也没什么野心,就想守着这处地方。
如果突不破元婴境界,他就是在这里安享晚年,也是好的。
但道鹤更倾向于店铺扩张。
店铺后院,宣宁踏进院子里时,就隐约嗅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想到祁画天,宣宁步伐匆忙跑到自己厢房,伸手推开房门。
厢房里,血腥味更浓郁。
随着宣宁视线移动,在里屋的床榻下方,正呈现着一滩鲜红刺目的血迹。
而祁画天就坐在床沿边,被他解开的银线,还在滴落着血迹。
宣宁关上房门,目光注视着祁画天,面色绷紧,一言不发。
祁画天视线低垂注视着地上的血迹,半晌才轻声开口“是她自己凑上来的。”
“谁”宣宁问。
厢房里面,除去地上那一滩份量惊人的血迹外,并无尸体存在。
“不知道。”祁画天垂着目光晃着脚,在这滩血迹上方打转。
小院子里的五个人,当时都在前院,道鹤虽然离开,但他是从街上走的。
这擅自闯进院子里的人,明显不怀好意,宣宁盯着这滩血迹皱起眉头。
对方
没有进入其它厢房,是直奔她这间房子来的。
如果对方先进入其它厢房探查,触碰到宣宁的小机关,引起她的注意,说不准还不至于死亡。
“死者的样貌你记下了吗”宣宁没有责怪甚至愤怒祁画天为什么没有忍住杀意,而是平静地问起有关死者的情报。
对方或许罪不至死,但并不是宣宁杀的,她没有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的习惯。
再者,对方若不悄摸瞒着旁人擅闯,也绝不会发生这档子事。
眼下事情已经发生,摸清对方身份才是最紧要的问题。
这样一来,即便后续发生什么连锁反应,宣宁也能根据其身份有个大致方
向。
“她是女子。”祁画天说。
“样貌。”宣宁重复一遍。
祁画天认真想了片刻,摇头,“记不清了。”
等他意识清醒,理智回笼,眼前便只剩下一滩血迹与染血的银线。
宣宁打量着这滩血迹,没有任何灵性尚存,根本无法用其作为媒介查探出任何情报。
“其它的特征你也不记得了”宣宁视线扫过厢房,与她之前离开并无什么太大变化,她望向祁画天。
祁画天摇头。
厢房的氛围陷入凝滞。
这滩血迹在祁画天眼中像很特别,他视线一直盯着,未曾抬过脑袋。
“这次是我疏忽了。”半晌后,宣宁才说,“往后你跟在我身边。”
祁画天在血迹上方打着转的腿一顿,清醒之后,他以为自己会被责骂,亦或者让她感到失望。
可现实比他预料的要好上太多。
她没有责骂,反倒在反省自己,也没有失望,而是在更改策略。
在她眼里,祁画天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正常人。
“她进来后,在房间里翻找过。”祁画天确实不记得女子的样貌,但她进入房间的一些行为,他是清楚的。
“嗯。”
宣宁走近这滩血迹,望向祁画天“你能清理掉吗”
祁画天摇头,“我从没清理过。”
被旁人看到,他来不及清理便会丧命,若未被看到,他也没有处理的必要。
宣宁没再多说,她拿出灵火种不过短短几息时间,便将地上的血迹蒸发消弭得一干二净。
“银线,清理下。”宣宁丢下这句话,视线打量着厢房,开始清理一些残留的微弱气息痕迹。
祁画天注视着宣宁直白的行为,恶意厌恶一切生灵,可对眼前的人,他非但不讨厌,甚至有点欣赏。
祁画天注视着手中沾染血迹的银线,他没有动作,一直到宣宁把厢房的痕迹都清理干净,才举着手臂把银线递给她。
“你比我清理的干净。”祁画天说。
所以由你来清理。
宣宁不予置否,连血迹她都能收拾妥当,一根银线她还不至于说什么。
伸手接过银线,宣宁消去上面的血迹,又用灵力稍作炼化,将其沾染的气味泯灭。
“手。”宣宁说。
祁画天配合地把
左手递给她,看着宣宁将银线缠在他左手腕上,一连打下三个死结。
又多一个。
祁画天心里想着,解起来更麻烦了。
他目光落在宣宁左手腕处,昨晚留下的牙印,已经消去,取而代之的是白皙完好的皮肤。
“跟我去店铺里。”宣宁绑完银线,对祁画天说。
“那里人多。”祁画天不太情愿。
他知道宣宁不愿意看他杀人。
“店铺里有隔间,你陪我在隔间里炼化药材。”宣宁又补充道,“晚上回厢房住。”
祁画天本想说哪怕有隔间阻碍,那些生灵的气息也会令他暴躁。
但听到宣宁的补充,他平静下来,未再反对。
只是白天,还好。
宣宁带着祁画天离开厢房直奔店铺里,薛临岐还未离开,宣宁直接道“我现在就打算布置一个隔间出来,烦请薛兄请擅长布局的修士来布置下。”
“很着急”薛临岐目光留意到宣宁身后的祁画天,从外表看,这是一个很俊美但脸色略显苍白的少年。
“越快越好。”宣宁说。
“我略懂些布局,若宁公子不求精繁杂的装饰,我倒可以现在布置。”薛临岐主动请缨道。
云鹤临的一些家具,都是在云鹤临热闹的那段时间,由他闲置制作的。
宣宁有些意外薛临岐居然还会做隔间,不过他会的,那就更省时间。
“那就麻烦薛道友了。”宣宁颔首。
“不麻烦不麻烦,宁公子可以在旁边坐一会,隔间以这里起始可以吗”
薛临岐兴致勃勃向宣宁比划着,最终敲定的隔间,占据一半的店铺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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