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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瑜将字条上的字仔仔细细读了三遍,确定再没旁的了,她才呆呆地抬头去看苏丞:“三哥的愿望里,怎么没有自己?”
苏丞把自己的祈天灯收回来,神情淡淡:“三哥自己的愿望,自己会实现的,用不着老天。”
苏瑜一脸崇拜地看着苏丞,眨巴眨巴眼睛,勾唇笑着:“三哥就是与众不同!”其实她最意外的,是这样的时刻三哥心里居然还装着天下,真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她有个这么好的三哥,真的是太有福气了。
苏丞抚了抚她的脑袋,轻声道:“放灯吧。”
苏瑜乖乖应着,同苏丞一起在栏杆处托起祈天灯,看着那灼灼红光一点点往上升腾,然后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对着远去的祈天灯,苏丞扫过身旁阖眼祈祷的少女,心中默念了最后一个愿望:三愿来日卿心似我,不负相思苦。
瑶台太高,苏瑜站了一会儿便觉得冷,下意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却仍不想下去。如此居高临下的景象,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见。
苏丞见此把自己的外袍脱下为她披上,言语间带着调侃:“你该庆幸没有为我送夏衣,否则这会儿该冻傻了。”
说到这个,苏瑜拢着衣服不好意思地笑笑:“三哥,这个奖励很好,我明天就让人把夏衣给你送过去。”其实她早让人做好了,就是一直没送去三哥的烟水阁而已。
看着下面的景观,苏瑜突然感叹一句:“我现在终于明白有些人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往上爬了,站在高处的感觉,真好。”
“三哥喜欢这里吗?”她突然转首问他。
苏丞站在栏杆处眺望远方,轻轻应了句:“嗯。”
“喜欢这里的人应该都会喜欢权势吧。”在三哥面前,她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苏丞垂眸看她:“弄弄喜欢吗?”
苏瑜想了想,认真回答:“有三哥在就喜欢,如果一个人站在这儿就不喜欢了,没有踩在实地上让人踏实,总害怕什么时候会掉下去。”
“是啊,高处不胜寒,站在最高处的人,往往也最孤独。”
苏瑜突然笑了:“三哥现在是统兵大都督,如今太师和太子都忌惮你几分,三哥算站在高处了吗,你孤独吗?”
苏丞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清冷的月光映着他俊逸无暇的面容,深沉的眸子里带了一丝她看不透的浑浊。
他突然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拥住。
苏瑜被苏丞的举动吓到,下意识想推他,便听他在自己耳畔低喃:“只要一回头的时候能看见你,三哥就不孤独。弄弄,三哥什么都不怕,就怕哪一天你突然不在了……”
苏瑜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伤感,自己听着也莫名鼻子泛酸,但有个这么在意自己的哥哥,她心上是暖暖的幸福。她安慰似的拍了拍苏丞的肩膀:“三哥说的什么话,弄弄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
听着她小大人一样的语气,苏丞有些想笑,方才那股伤感顿时消散,无奈地松开她。
两人在栏杆前站了一会儿,觉得累了,苏丞带她去最上面的砖瓦上坐着,如此周遭的景象也更清晰了。
苏瑜披着苏丞的衣袍,倚着三哥的肩膀,很享受这样静谧的时光。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靠着三哥的肩膀睡着的,只知道后来做了场梦,一场很真实的梦。
她梦到了这座大衍朝最高的瑶台,梦到了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瑶台顶端趴在栏杆前呼救的少女:“三哥,救我!咳咳咳……三哥,你在哪里啊,三哥……”
那女子的声音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可是那长脸隔着熊熊的火苗,她努力看也看不真切。
苏瑜急得想冲上去救人,可是火势太大,她根本近不得身,只能干看着。
瑶台上的女子哭声变得嘶哑,近乎绝望。
后来那抹人影渐渐被火势吞没,消失不见,整个瑶台顺势倾颓而下,满地荒芜……
苏瑜打了个激灵,梦终于醒了,环顾四周,她依然在瑶台的顶端坐着,依靠着三哥宽阔的肩膀。周遭美景依旧,并不曾有丝毫变化。
她抚着剧烈跳动的心口,窒息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难受的心慌,面色渐渐惨白。
苏丞发现了她的异样,眼眸深邃,言语关切:“弄弄怎么了?”
苏瑜心慌的难受,紧紧抓住了苏丞的手,整个人钻进他怀里:“三哥,我,我害怕……”
“做噩梦了?”苏丞轻抚着她的脊背,柔声问。
“我梦见这里着火了,很大很大的火,有个姑娘被烧死了,我不知是谁,就是很熟悉,很难受……”她说话时身子莫名的轻颤。
苏丞拍着她的背轻声哄道:“梦都是假的,弄弄别怕,咱们不在这里了可好,三哥背你回家。”
苏瑜点点头,由苏丞将她背起,兄妹两个一点点走下瑶台。
站在地面,苏瑜趴在三哥的背上又举目看了眼那高高的楼宇,心总算一点点安定了下来,只是仍有余悸。
“三哥,咱们以后不上去了好不好,你一个人也不要去。”
“好,都不去了。”
到底只是一场梦,恐惧消散了,苏瑜也就将此事彻底忘了。
三哥带她去瑶台看景她还是很高兴的,勉勉强强算是奖励了,第二日她便让人将苏丞的夏衣给送去了,一共三套。
早朝后,兄妹两个一起在芍梅堂用早膳,刚吃完,外面便有人禀报说莱阳县主送来了帖子。
说到莱阳县主苏瑜记起来了,上回出门时遇见她,她还说要请苏瑜去给她过生辰来着。
接过帖子来看,苏瑜发现日期就在五天以后,一时拧眉思索:“我还没想好要送莱阳县主什么生辰礼物呢,我绣工不好,寻常物件莱阳县主那种金尊玉贵的应该也不稀罕吧。”
说到绣工,苏丞便想到了上回苏慎中进士,苏瑜亲手做的那个腰带,面色顿时沉了。
“知道自己女红不好,日后就不要随便给人做东西,那么丑,送了人家也不会用的。”
苏瑜听得郁闷:“三哥你就不能夸夸我?总揭我短。”
“三哥是怕你太辛苦,旁人还记不住你的好,以后女红只给三哥一个人做,三哥不嫌你做的丑,是你亲手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就成。”
“……三哥,咱们现在说的是莱阳县主的生辰贺礼,不是你的。”
“我知道。”苏丞自然地坐在那儿,闲适品茶,并不以为然。
苏瑜深吸一口气,继而问他:“那三哥有没有什么建议?”
苏丞道:“你跟她又不熟,随便送个就成了,去库房里挑一个。”
好吧,她三哥真随意。
莱阳县主生辰那日,苏瑜带着库房里挑选的礼物前去赴宴,不过她真的算是精挑细选,琢磨几日才觉得合适的,应该也算真诚了。
不是什么特别的礼物,而是象牙染雕仙鹤图画珐琅柄扇,这柄扇子有个特别之处,那就是阳光下,用不同的角度去看,仙鹤图的姿态和羽毛眼色是不一样的,一共有九种变幻。
苏瑜在库房里一眼看见就十分喜欢,很想占为己有,不过想想人家莱阳县主诚心相邀,她总得送个像样的礼物,故而忍痛割爱,选了此扇子做礼。如今正值盛夏,送这个最合适不过了。
到了陵水长公主府,苏瑜被引着去了后院儿见莱阳县主,苏瑜来的不算晚,但已经有好几个姑娘在那里了,其中还有绿渠。如今大将军宁毅归朝,宁绿渠作为将门之女,也自然融入了闺秀圈儿里。
绿渠看见她欣喜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唤她瑜姐姐,苏瑜看见她也十分高兴,两人互相寒暄。
其实她自从听说宁大将军回朝了,便想找绿渠玩来着,不过后来因为学中馈的事,便一直没抽的开身。
莱阳县主是今日的主角,穿了件海棠红软烟罗的束腰裙衫,发上簪着一对儿孔雀开屏的绿宝石簪子,愈发衬得她明眸皓齿,高贵动人。
看绿渠和苏瑜笑着说话,莱阳县主道:“瑜姐姐和绿渠认识呀?”
苏瑜想到三哥是宁大将军徒弟这事不好外说,便笑道:“是啊,先前有缘见过两回,我与绿渠也算相投。”
绿渠也笑着应道。
莱阳县主性子单纯,听苏瑜这么说,也便不多想,指着旁边三个姑娘介绍:“瑜姐姐,这是中书令家的次女董婉秋,这是尚书左丞家的长女魏雨晴,这个是我的表妹秦月晗,我姑母病故后便被父亲接来了我们府上,跟我也算是一同长大的。”
说完又对三人介绍:“这是端宁郡君,大都督的孪生妹妹。”
三人忙向苏瑜行礼,苏瑜笑着对她们颔首让起,目光随意扫过三人,皆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出挑,各有千秋。
如此一来,她反倒是所有人当中最大的那一个。
莱阳县主笑道:“你们都跟我相熟,便不要拘泥这些虚礼了。今儿个天热,瑜姐姐肯定也累了,喝口冰镇银耳汤,歇一歇吧。”
莱阳县主说罢,便有下人奉了冰镇银耳汤给苏瑜,众人便围在桌边一边说话一边喝汤。
通过谈话,苏瑜对另外三个陌生的姑娘有了些许了解。董婉秋雍容和气,魏雨晴大大咧咧,至于秦月晗,似乎是在长公主府有寄人篱下之感,她话很少,眸子低垂着,让人捉摸不透。
几个姑娘家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不觉间便谈到了今年的新科状元方洵身上。
“方洵今年也才二十出头,没想到居然有此能耐,关键此人模样生的俊俏,如今也算得上京城里的风云人物了。”
说话的是董婉秋,她说及方洵时面露崇拜。
魏雨晴听了却有些不屑:“再厉害也比不上大都督,十三岁的解元,十四岁的榜眼,谁人能及?我听说当年大都督和状元郎李辉文采不分伯仲,不过因为李辉长了大都督四十岁,一番斟酌才把状元的位子给了李辉,大都督屈居榜眼。如此比较起来,方洵二十多才中状元,差远了。”
一直芳心暗许苏丞的莱阳县主一听,点头表示赞同:“说得对,我也觉得大都督这样的没人比得上。”
董婉秋有些无语,笑着补充道:“大都督自然是人中龙凤,但方洵其实也不错了,毕竟他也算今年进士里最年轻的了。”
苏瑜托腮听着他们的话,不好表态。如果让她说,那肯定谁也比不上她三哥呀。
这时秦月晗看了眼苏瑜,面露憧憬:“端宁郡君最有福气,能有个大都督那样好的兄长。”
魏雨晴看了眼莱阳县主,掩唇笑道:“做大都督的妹妹是有福气,不过如果能做都督夫人,那才是大大的有福呢。”
莱阳县主脸色顿时红润起来,这些人都是她的好姊妹,自然晓得她的心思。不过,也没必要当着苏瑜的面说出来吧,万一苏丞知道了多不好……
“县主害羞什么,你把端宁郡君哄好了,没准儿郡君很乐意你做她嫂子呢?”魏雨晴继续笑。
苏瑜:“……”
绿渠突然笑笑,状似随意地问苏瑜:“瑜姐姐,都督心里应该有人了吧?”
苏瑜也想起来了上回在农庄绿渠说他三哥有心上人的话,知道她这是委婉地提醒莱阳县主,便迟钝地点点头,笑道:“好像是有,不过我不太清楚。”
莱阳县主立马由羞赧转化为失望,看得苏瑜心有不忍,便道:“没准儿是我三哥故意哄我,瞎说的呢,其实我不清楚的,或许他并没有心上人。”
莱阳县主这才心情好了些,不过却不再提苏丞了,而是继续说起那个状元郎方洵。
苏瑜这才知道,那个方洵跟莱阳县主的二哥沈敬行关系不错,经常来长公主府,今日她生辰,方洵还送了礼物,也是一柄扇子。
绿渠听了意味不明地笑:“那个方洵跟瑜姐姐居然送东西送到一块儿去了。”
莱阳县主对方洵无意,因为他跟二哥走得近,故而她也把方洵当兄长,如今又听绿渠这么说,跟着起哄:“没准儿是心有灵犀呢,我听说瑜姐姐对方洵有救命之恩,也算缘分。”
苏瑜有些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午膳几个姑娘是一起在陵水长公主府用的,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膳后莱阳县主还为众人准备了歇晌的厢房。绿渠喜欢苏瑜,便跟她住了一间房,苏瑜也很乐意。
似乎是因为宁大将军和苏丞的师徒关系,苏瑜和绿渠两个人的关系莫名亲近,就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绿渠拉着她躺在榻上说了很多话,说她刚回京城的感觉,到处都是规矩,没有在农家小院儿里自由自在。说这里的姑娘笑里藏刀,没有白谷村的姐妹们单纯没心眼儿,又说了前方的战事,宁大将军过不了多久就回朝了。
苏瑜看出来了她刚回京城的不适应,便笑着邀她以后无事去都督府找她玩,绿渠欢快地应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都没有睡意,便起来手拉手出了屋子。
彼时莱阳县主和其她姑娘们都还在午憩,长公主府的李嬷嬷看见二人上前行礼,温和地道:“县主说午憩过后带姑娘们去泛舟,两位姑娘可是睡不着?若是觉得烦闷可以去前面走走,那边种了几棵杏树,很是酸甜,姑娘有兴致可以亲自摘来尝尝。”
莱阳县主性子很好,长公主府的下人们也和善,苏瑜和绿渠二人听了李嬷嬷的话,笑应着,兴致勃勃往后院去了。
长公主府建的十分雅致,一路走下来绿树成荫,小河潺潺,苏瑜和绿渠两个人竟也不觉得闷热,反而极有兴致地欣赏着此处的美景。
绿渠最先看见了那几棵杏树,指着前方笑道:“真的有杏,好大呀!”她说着,欢喜地拉着苏瑜往那边奔去。
但见潺潺流水的河边,杏树上结满了累累的果实,有的竟有拳头那么大,看得人眼馋。苏瑜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杏,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瞠目结舌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嘴馋地舔了舔唇。
绿渠瞧见了也很高兴,跑过去仰头看着上面硕大的果实,踮着脚伸手够了几下,却没碰到,转而看向苏瑜:“这怎么办,好高啊。”
苏瑜走过去看了看,也有些犯难。其实如果能爬到树上去摘,根本不在话下的,可这是长公主府,爬人家树上摘果子实在不太雅观。不如让碧棠和紫坠用轻功摘两个?苏瑜觉得似乎也不太好,三哥给她的人虽然都会武功,但好像不该用在这种地方,叫长公主府的人看见她带俩武功高强的人上门做客,搞不好便多想,传出是非来了。
思来想去的,苏瑜觉得或许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她跟着绿渠站在树下,仰头看着上面的果子,瞧见最低的那一枝,突然蹦跳了两下伸手去碰,结果只有指尖摸到了杏子,却根本抓不住。
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再长高一点点就可以了。
苏瑜郁闷地看着那被她拍的摇摇晃晃的黄杏,莫名觉得它们都在趾高气昂地嘚瑟,好像欺负她摘不到似的,都成精了。
好气哦!
绿渠也很没办法,叹道:“方才李嬷嬷怎么也不给我们一个竿子,这怎么摘啊,不如咱们喊人帮忙吧。”这么大的杏,好想尝尝怎么办?
苏瑜却有些不服气,挽起袖子后退几步,突然往前蹿跳了一下,手心居然真的碰到了黄杏,她高兴的想要摘下来,谁知前面突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她一哆嗦,杏子又从她掌中溜走,摇摇晃晃几下冲她手舞足蹈着躲开了。
苏瑜一落地整个人趔趄了一下,绿渠赶紧上前扶住她,惊道:“瑜姐姐,你方才跳的好高啊。”
那当然,她的《凤蹋金莲》不是白练的,都怪那个突然发笑的男人,否则她就摘到了。
苏瑜郁闷地顺着方才笑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前面一阴凉处,有一俊雅男子随意地倚在一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轻扇着,周围是葱茏的草木和涓涓流水,他就那么自然地躺着,抬眸间说不出的倜傥风流。
待看清那一张脸,苏瑜唇角抽了抽,这不是状元郎吗,跑人家长公主府歇晌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