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一挡箭牌(1 / 1)

君青蓝呼吸一凝,高岭之花般完美的男子容颜近在咫尺。她扭了扭身子,这样的距离叫她很不自在,然而,李从尧的手指力量大的惊人,她被按在椅子上,半分不得动弹。

“三日。”男人狭长凤眸里似暗夜一般幽深:“三日后,随便你想要做什么。”

“容喜。”李从尧骤然直起了身,淡淡说道:“将她送回到偏殿去。”

“可是……。”君青蓝刚要抗议,李从尧却已经缓缓闭上了眼睛,俨然没有再同她说话的打算。

“君大人。”容喜笑眯眯凑在君青蓝身边:“奴才送您回去歇息吧。”

君青蓝暗暗叹口气:“走吧。”

容喜将木轮椅掉转了方向,朝着偏殿慢悠悠退了去:“大人莫要恼怒,王爷是为了您好。”

君青蓝淡淡恩了一声,清眸中却半分神采也无,俨然已经自动忽略了容喜方才的话。

“您失血过多,身体虚弱的很。若不得修养,只怕会留下祸根。无论如何,此刻都不适合四处奔走。”

君青蓝手指一缩,是这个原因?李从尧淡漠如尘,拒人于千里,竟会这般将他人生死放在心上?她慢悠悠回过头去,李从尧仍旧端坐在桌案边,手中执着支青玉狼毫却半晌不曾落下一笔,不知在想些什么。君青蓝将唇角微微扯了一扯回过头去,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日将您带回到揽云阁以后,王爷便吩咐刘伯给您用最好的药。刘伯说过,只要仔细调养,不出三日,大人的身体定然能够恢复。”容喜不管君青蓝愿不愿意听,只管絮絮叨叨低声说着。

三日,原来如此。李从尧命令她三日后才许离开端王府,真的是为了叫她好好养伤?她半敛了眉目,李从尧比谁都希望福来的案子能尽快了结。如今,竟然肯白白浪费三天的时间,只为了叫她彻底康复。这人……到底图的什么?

君青蓝抬了抬手,虚弱无力,尤其是自己一双腿,如今只能靠木轮车行走。眼下的境况的确再经不起折腾。之后三日,她安分的很。也终于以自己的身体亲自体会到了刘伯医术的神奇。他说自己三日后必定痊愈,果然如此。

第三日的清晨,她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门。才下了揽云阁便瞧见容含抱着长剑正冷幽幽瞧着她,眼底的深沉和复杂叫人瞧得心惊。元宝则规规矩矩站在他身侧,瞧见她时,整个人都似瞬间亮了。

“你身子好些了么?”元宝的小身子三两步冲在君青蓝面前,伸出手指朝着她手腕抓去,却在中途改了方向,只轻轻将她衣角牵住。

君青蓝瞧得心中一软,元宝是怕碰到了她的伤口。她缓缓点了头,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好了。”

“你要出去?”元宝瞧一眼她身上水色妆花缎安稳的长袍皱了皱眉:“身子才好一些就到处乱跑,怎么得了?”

君青蓝瞧着那人故作深沉的眉目只觉好笑。曲指在他鼻头上重重刮去:“我休息了这么些日子了,不赶紧做事,吃什么喝什么?”

“你要去查案?”元宝的眼睛又亮了:“我也

去,带着我。”

他的手指猛然加了几分力道,扯着君青蓝再不肯松手了。俨然打算撒泼耍浑,若是不带他一起去,她也别想走。

“我出入的地方并不适合孩子。”君青蓝如实回答。

她要到大理寺去给福来验尸,先不说与死尸周旋的恐怖,单只说元宝同福来的关系。那样的地方他可去不得。

“我不是孩子。”元宝仰着脸偏过了头去,躲开了君青蓝的触碰,面色忽然郑重:“我父亲曾经同我说过,这个天下但凡是我能想到的地方都可以去,想要做的事情都可以做。心有多大,天就有多大。不就是查案?有什么去不得?”

君青蓝听得心中一颤,元宝口中的福来再度叫她震惊。他总在刷新着自己对于福来的认知,他竟能同元宝说出这样的话出来?心有多大,天就有多大。这样的言论何其大胆?然而,这样的言论却需要有足够的能力来承载。不然就成了叫人厌恶的狂妄。但是……

元宝是认真的,眼底中并没有半丝的狂妄。福来这样教导他,是什么用意?君青蓝发现,她对福来越发有兴趣了。

“元宝,我要同你说实话。”君青蓝瞧着元宝,一字一句郑重说道:“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大理寺,我的目的是为了验尸。我要检验的尸体是……。”

“我爹么?”元宝眸色里带着哀痛,却叫他仔仔细细给藏在了眼底。他显然并不希望叫任何人瞧出他的悲伤,于是他拼命仰着头,几乎将整张面孔都朝向了天空。

“那我更要去了。”孩子红润的唇瓣开合,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我相信我爹爹死的冤枉,我一定要亲眼瞧着他能够得到公道。”

君青蓝瞧了他半晌,终于垂下了眼眸:“那你就跟着来吧。”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君青蓝盯着元宝一瞬不瞬:“等会,无论发生了什么,你瞧见了什么都不许退缩。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好!”元宝郑重点头:“我保证。”

“容含,你带着元宝。今天骑马,我们得赶时间。”

容含皱眉:“为什么是我?”

“或者,我去问问王爷?”

容含狠狠咬牙:“我保证不会摔死他。”

“容含哥哥,那可真是谢谢你了。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元宝拿水汪汪葡萄样一双大眼瞧着容含,笑容甜美语声清脆,软绵绵的可爱和真诚。这与方才君青蓝面前的元宝俨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插上了尾巴立刻就能成了狐狸。

君青蓝别开了眼,这个元宝,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来,将来定然是个人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不是谁不谁都能拥有的本事。

福来真真是个神人。

她先去卫所里寻了姜羽凡,那人一听她要去验尸,二话不说牵着马就随着君青蓝走了。

不过姜羽凡的心思俨然没有放在赶路上,眼风总有意无意瞧着被容含护在前心的元宝,眉峰渐渐颦的紧了。

“你特意将我从卫所里叫出来,是要去郊游?”

君青蓝瞧一眼姜羽凡,多日不见,这人的脑回路还是一样的清奇。

“当然是去查案。”

“带着他?”姜羽凡忍不住再瞧一眼元宝。那粉雕玉琢的孩子焕然一新,与他从前在德化坊中瞧见的元宝根本判若两人。他安安静静坐在容含身前,一双眼眸水汪汪亮晶晶,饶有兴味瞧着大兴市两旁往来穿梭的人群。

姜羽凡撇了撇嘴,真当他是个傻子?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要去郊游。

“咱们好长时间不见了,才见了面就框我,你可有些不地道呢。”

“谁框你?”君青蓝的目光如同瞧着一个大傻子:“我要去大理寺,但我现在仍在沐休,若想要插手福来的案子,难免要将厂公搬出来。这么点子小事情,我以为,还不需要动用厂公这么厉害的人物吧。”

“所以……你才来寻我?”姜羽凡狠狠皱了眉。虽然他非常愿意同君青蓝一起查案,但被人给当作挡箭牌的感觉并不叫人舒爽。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是么?”姜羽凡眼睛瞬间亮了:“什么什么?”

姜羽凡大笑着,牙齿在阳光下瞧起来,晃眼的白。重要这两个字听起来真真叫人浑身都舒坦的很,连周遭喧嚣的人声听起来都似乐曲一般的美妙。

“我要给福来重新验尸。大理寺卿是个头脑极其顽固的人,只怕我搬出厂公来,他也未必会心甘情愿将原本属于大理寺的重要物证拱手让出来。但是,若是有姜小爷出场,就完全不一样了。”

放眼整个燕京,谁能抵得过姜小爷的撒泼耍混?也许你可以不将一个锦衣卫百户放在眼里,但是你绝对不能轻视中鼎世家的定国公府和北夏皇帝唯一健在的长辈。连皇上都要给三分颜面的人,大理寺卿有几个胆子敢惹?

“你明明有厂公给的手谕,为什么一定要将我豁出去?”姜羽凡心底生出一簇怒火。你在利用别人的时候,可不可以稍微修饰和委婉一些,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的就不怕伤了彼此的感情。

“咦,你在生气?”君青蓝盯着姜羽凡,眼底分明带着几分疑惑。

姜羽凡冷哼,故意别开了眼。他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还需要问么?

“我原本以为你听了这样的安排会高兴。”君青蓝沉吟着说道:“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你非常喜欢自己如今的身份。所以,为了还天下百姓公道和正义,你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生命。这会子,不过牺牲了丁点的名声,居然……这么生气。”

君青蓝咂咂嘴:“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原来你这话不过是说说来糊弄人的。罢了,你且先回卫所去吧,我拿着厂公的手谕,就算费些功夫,估计到了最后大理寺卿该也不会太为难我。”

“谁说我在糊弄人?”姜羽凡炸了毛:“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我姜羽凡什么时候惧怕过权贵?哪一次不是同你一切将案子办的妥妥帖帖?”

君青蓝半眯着眼眸:“但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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