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县令在留下一个薄薄的账本后,便离开了,这时候张杰才知道,原来这位县令大人之所以陪自己来这一趟,为的就是手里这个薄薄的账本。
能让一县县令这般郑重保管的东西,不用问,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只是随意翻看了几页,张杰便回了家,随后郑重的将这小小的账本保管好,这才小心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想看到那神婆子,可因为心里头挂念着老夫子,张杰还是再次去了老夫子家里,这时候围在四周的人大多都散了,该请的大夫也请了,就连神婆子都跳了大神舞,这要是再看不好,那就是命,阎王爷要收人,谁能怎么办?
那花婶子神叨几句后,也匆匆离开了,现在屋里头除了老神医外,就是老夫子还有一个中年汉子,这人张杰认得,是老夫子的大儿子,不过因为住在邻村,往日里到是很少在老夫子家看到他。
“去吧,把人请来看看,成不成的,让那丫头见最后一面也是好的。”
老夫子对那中年男子说了一句后,就见那憨厚汉子答应了一声,随后便匆匆离去。
心中一动,张杰心里头却是因为老夫子一句话掀起了一丝涟漪,不过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多想的时候,一旁的老神医还在,这老神医年龄也是大了,总不能让人家一直守着,要是让老神医在自己家里出了点什么事情,那罪过可就大了!
等快马加鞭的李虎从县城拿来了药,老神医亲自看着一个妇人家将药熬好,在给老太太喝了药后,老神医又重新把了脉,这才算是安心。
下午的时候,张杰便亲自将老神医送回了县城,一路上自然少不了感谢,不过显然,这李老头或许因为没有治好老太太的病,所以脸上就没了笑容。
陪在一旁的张杰微微叹息,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抚。
将老神医送到宝芝宅,再次千恩万谢后,张杰便让李虎驾着车,返回了村子。
“公子,师娘的身子看来真的坚持不了太久了,原本好好的人,说病一下子就连话都说不了,我看,咱们还是最好有些心理准备才好。”
前头驾车的李虎这次将马车赶的不快不慢,所以也就有了说话的力气。
“你这小子,纠正多少次了,原来咱们同窗时,你可是叫我好兄弟的,怎么现在越来越生分了,公子什么的,叫着多别扭?”
马车里的张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便将自己的身子靠在了车厢上,微微闭上了眼睛,算是稍稍休息一会。
“那时候咱们是同窗啊,那时候咱们都是泥孩子,自然要叫你好兄弟,可现在你都是要当县太爷的人了,我还是个泥腿子,在过一段时间,可就得改口叫大老爷了!”
前头赶车的李虎嘴角不自觉的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回想到了儿时的种种,突然开口道:“我说,那时候我送你的小麻雀让你弄哪去了?后来也不见你在提,我还以为让你摆弄死了那!”
“哈哈哈哈!”突然就笑了起来,心思飞到了几年前,那只被小姑姑放飞的小鸟,现在该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吧!
等赶到家里后,天色已经黑了,再去了老夫子家拜会一趟后,看到老夫子几个住在邻村的儿子儿媳都来了,张杰也就放下心来,本来要李虎回家一起吃饭的,不过对方执意要回去,说什么怕家里的娘亲挂念。
想到了李虎的娘亲,那个好多年前自己帮她念信,还给了自己几个铜板的小妇人,张杰便没有在勉强,嘱咐了一句路上注安全,便放他离去。
李虎的亲爹在几年前回来一次后,再次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音信全无,所以也就没有了丝毫线索。到底是人没了,还是遇到了什么状况联系不到家人了,没有人知道,反正这一晃五六年的功夫,李虎家里也就是他和他娘亲两人相依为命。
李虎的遭遇和张杰很像,在加上两人同窗的原因,所以,这些年,有意无意的,张杰便开始提携他了,先是在赵霜家的大棚里打拼了几年,算是把身体长成了,现在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身上的一身精肉张杰看到了都是羡慕不已。
自然,人已经锻炼出来了,完完全全的清白人家,等张杰进入县城,自然就是好好栽培他的时候了。
回到家里,其他人都已经用过饭,锅里给张杰留着温热的饭菜,跑了一整天,这会是真的饿了,见小姑姑在厨房里头给自己热菜,实在饿的够呛的张杰直接就冲进了厨房,随后拿起一个大馒头,一口就咬了一半下去。
吃得太急,也就被咽的直翻白眼,等一旁的小姑姑慌忙的给张杰滔了一碗水灌进肚子里后,这才算是把卡在喉咙里的馒头送进了肚子。
“堂堂的县太爷,吃个饭都不安生,就你这个样子,要是让那些个小姑娘大媳妇的看到了,她们心目中温文尔雅的张公子是这幅样子,不得伤心死。”
帮着张杰顺气的小姑姑捂着嘴,在一旁调笑道。
张开大嘴又是一口咬掉半块馒头的张杰毫不在意道:“谁爱笑就让她笑,嘴巴长在人家身上,我还能去堵人家嘴巴不成?”
张杰说完,一旁的小姑姑却是捂着嘴笑了起来,十八岁的女孩子,脸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稚嫩,身上一瞥一笑都带着一股子青春逼人的气息。
将灶台的火熄灭后,把锅里的饭盛了出来,这时候也懒得在去堂屋里了,就着厨房里头的灯光,就在这里随便对付这也就算了。
等看到青年人吃的香甜,嘴角带着笑意的小姑姑突然从袖口拿出一封散发着粉末香味的信封,随后在青年更前晃了晃,不等对方询问,小姑姑便调笑道:
“小李村李大户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整天里吹嘘自己家有五百亩良田的李大户,他家有个小闺女,今年芳龄十三,说什么仰仗张家公子的文采,所以就写了这封信,倾诉心中的相思之情。”
小姑姑刚说完,却见一旁正吃饭的张杰直接就将嘴里的稀饭喷了出来,随后,眼睛挣得老大的青年人不断瞅着那封粉嫩的信封,哀声道:“两辈子加一起,第一次收到的信,怎么送信的却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呐!”
看到那青年伤神的样子,捂嘴嘴角的小姑姑便戏法一样又从袖口拿出几分散发着粉末气息的信封,随后轻笑道:
“这是县城李家小姐托人送来的,那李家小姐你应该听过的吧,在咱们整个县城被评为三美来着,也不知道哪个登徒子胡乱弄个什么县城三美,不过能被称为美人的,肯定是沉鱼落雁了。哦,对了,这封信,是刘员外的千金托人送来的,还有这个,陈家的陈二小姐,还有这个,一个自称琴儿的姑娘家,也没有具体落款,到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还有……!”
等小姑姑从袖口掏出一大把信的时候,已经被震动目瞪口呆的张杰不可思议道:“不是弄错了吧?我有这么受欢迎?”
“如果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是你作出来的话,那就错不了!”这时候,脸上带着许些幽怨的小姑姑将所有的信都收了起来,然后当着张杰的面,将一封封信填进了灶台,也不理那青年的目瞪口呆,自顾自的将所有信都烧了的小姑姑像是完成了一件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随后拍了拍手笑道:
“好了,第一百四十三封,都烧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