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正在给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家伙穿衣裳,瞧见老爷的脸色,笑着解了他的困惑:“这是小儿黄疸,许多孩子刚生下来都会这样的,平日里多抱出去晒晒太阳,大概十来天便会自然消退,您不用担心。若半个月后仍旧如此,您再请郎中来瞧瞧就是。”
赵文黔闻言,便也放下心来,见里间给林宛卿擦拭身子的婆子端着污水走了出来,便走进去想再看看她。
这会儿离她生产完才过去了两刻钟,她竟然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望着锦帐,眼神空洞。
他对站在床边的柳儿吩咐道:“去煮碗燕窝粥来。”
柳儿应了声好便出去了。
林宛卿听见动静,弯弯的睫毛动了一动,依旧没有声响。
“感觉如何,身上还疼么?”赵文黔弯下腰柔声问道,林宛卿看着他的神情,却没有什么力气回应,赵文黔搬了张杌子在床边坐下,叹道:“这孩子也是命大,生下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动静,我还以为......不过好在是活下来了,就是小了些,一会儿等稳婆收拾好了,就抱过来给你看。”
女人生产大多都是九死一生,形同一只脚迈入了鬼门关,如今母女平安,赵文黔自然觉得无比庆幸。
可林宛卿却没有什么反应,过了很久,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赵文黔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想着等她看见了孩子,也许心情会明朗一些。
稳婆抱着一个宫粉色的襁褓走了进来,林宛卿斜眼看见那一团粉嫩,呆呆地坐起身抱了过来。
真的太小了。又小又软,可这么小的小家伙,愣是从裹得紧紧的襁褓里挣脱出了一只小手,捧住了自己红彤彤的小脸蛋,一个劲儿地盯着母亲瞧。
林宛卿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很久,还是有些不可思议,这样安静的小姑娘,居然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
毕竟,自从孕期过了七月,这孩子在她肚里成日都像要破壁而出似的,动个不停,有时甚至闹得她夜半惊醒。她昨日还在和柳儿说,这孩子在肚子里就这样顽皮,将来一定很不好管教。
她低下头亲了亲她泛着黄白点点的小鼻子,再抬眸时已含了淡淡的笑意,是初为人母的喜悦。
赵文黔见林宛卿终于有了点慈母的模样,趁机道:“给孩子取个名字罢。”
林宛卿愣了愣,看了大师兄一眼,沉默了半响,道:“不急,我得仔细想想。”
说到起名的事,林宛卿忽然间有些落寞。她原先在想,这是她和裴容钧的孩子,却不能姓裴,也不能姓宫,最好,是用了林这个白捡来的姓,没法寻祖归宗,往后也连累不了谁。
可现在,裴容钧死了,家里只剩下一位年迈的母亲,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就让孩子随着她爹爹姓罢。可惜她们母女再见不到他了,以后孩子若问起来,她该如何解释呢.(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