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狸心心念念想着的宝珠与路云初,在浣夜岛停留了十日。
虽潘如齐一家再三挽留,虽路云初也想在浣夜岛这般的世外桃源,带着他的姑娘与兄嫂一家长期为伴,但想到他与她约定的一月时日,想到他们还未共同走过玛法大陆其他地区
临行前,潘如齐夫妇对他二人意味深长地道,路云初已是二十二岁高龄,作为潘然的长辈,若再不娶妻生子,只怕以后他的孩儿要与小粒儿错了辈分
温敖听说他们要离开,特意回了趟碧海宫,挑选了一箱宝贝令虾一虾二连夜抬了上来。
碧海宫最不缺的便是值钱的宝贝,那一箱中竟大都是大小不一的碧海珠,还有各类珊瑚制成的首饰。
路云初也没客气,虽未曾将整箱宝贝全收下,却也挑了些碧海珠和首饰,加上伍月娘给的浣夜珠、珠粉及首饰,二人一人背着一个包袱,在潘家一行人不舍的相送中,离开了浣夜岛。
“路云初,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刚打劫了珠宝行的两个暴发户”
一路上,路云初总是牵着宝珠的手一同前行,很少使用瞬间移动或移形换位。他希望这一路,他能更多的感受与她一起的时光。
感受与她共同走过的路,而非是与她一同匆匆赶路。
听到她调侃,他转身看向她,但在两人相对的一刹那,不约而同笑起来。
此时的二人,皆是浑身散发着珠光宝气。
宝珠身上,脖子、手腕、手指等同一部位,都佩戴着至少三个以上材质不同款式各异的首饰,随着她每一步移动,浑身便“叮叮当当”发出脆响。
路云初的脖子上,也正挂着三串材质不同的粗长项链,腰间一圈挂了至少五六个形状大小各异的佩饰。
“哈哈哈”宝珠看到他俨然一副土豪模样,非但与他原本冷峻出尘的气质完全不搭,还由于这种奇怪的组合生出了几分喜感,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随着她前仰后合的大笑,那一身首饰再次发出脆响,她不得不减轻幅度站直身体,却仍是乐呵着伸出一只套了五只不同手镯的胳膊,用那只每根手指都没被浪费戴满戒指的手,拍拍路云初的肩膀,只是话还没出口,又是忍不住一阵大笑。
路云初龟裂的冰雕脸上,即有着被她感染的笑,又有着宠溺的温柔:“莫再笑了再笑发簪或许会掉。”
这句话提醒了她,她立刻停止头部的晃动,伸手去摸手后的那几支发簪:“路云初,快帮我看看,走了这么久路,发簪有没有松动”
他依言走到她身后,仔细地再帮她将松动的发簪一一插好。
“有没有丢”她问。
“应是未曾掉落,还是五支。”他答。
“不对吧,我记得你给我插的是六支发簪”她有些不确定。
“是五支,发髻我梳的,发簪我插的,不会错。”他看着发髻周围那一圈五颜六色材质不同的发簪,颇有成就感地道。
自中秋那日,她说她不会梳玛法大陆的发髻后,他便背着她去向伍月娘学梳女子发髻。
还记得当时伍月娘听了他的要求,惊讶得嘴巴半天没合上,最终万千言语,只化为一句由衷的感慨:“宝姑娘何其有幸能遇见你”
他却只道:“是我何其有幸能遇见她”
学了大半日,他总算学会了几种好看的女子发髻的梳法,也从那之后第二日起,他便每日坚持为她梳头,为她插上自己精选的发簪。
开始时,她闹着不肯让他梳,一是因为自己早习惯了简单的马尾巴,中秋那天完全是图个新鲜梳了玛法大陆女子发髻。
二是因为“路云初,你的这双手不该用来给我梳头做饭这样的小事上”
“珠儿,为玛法大陆除魔卫道乃我本份,而为你梳头做饭,我甘之如饴”
谁说路云初一根筋的谁说他面瘫冷漠情商低的
每一次只要他大义凛然一本正经说情话,她的心都会砰砰乱跳,她的脸都会羞得开出甜蜜的花儿
检查完发簪,他顺便替她戴起斗笠放下面纱,自己也将面具戴上,一会儿到达传送石,周围陌生行人便会多了。
“路云初,我觉得我们这样太招摇了会不会被人打劫”
浑身夸张地佩戴着珠宝首饰,她感觉他们已然成为一个行走的珠宝展示模特。除了身上戴着的这些,一人还有一个包袱里,也鼓鼓囊囊装满值钱的宝贝。
路云初意味深长地道:“我倒是担心这一路无贪婪者打劫。”
“我倒是不明白了,平时看你也是一个视钱财为粪土的大好青年,怎么这次要了这么多宝贝”
心中虽然有猜测,但她还是好奇他的目的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劫富济贫。”戴上面具的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哈哈,你说的这个富,不会是温敖吧人家不就是掳了你侄子两年吗又没一点亏待他,还把自己女儿都嫁给他了现在总算是大团圆结局,你还惦记着不肯放呢”
路云初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再次牵上她的手,缓缓前行。半晌后才道:“温敖宝贝太多,只怕他几辈子也用不完,我只是帮他分担一些。”
事实证明,炫富且悠闲行走的他们,这一路上确实遇到了几波打劫的,但那些劫匪最终的结果都很惨
而他替温敖“分担”宝贝的方式便是,一路上只要遇到贫苦百姓,他便将所带宝贝施赠一些。
两日下来,他们所带出的珠宝首饰迅速地被消化着。
等他们两日后到达绿洲城时,他们身上所佩戴的首饰早已在途中施赠完,其中一只包袱也被清空。
当到达绿洲城传送石时,她全身上下只剩发髻上的一支浣夜珠发簪,那是路云初亲手为她打制的一枚发簪,她没舍得送给别人。
绿洲城,是他们的第二站。
这里,有他们曾经生死与共的足迹,也曾是他们误会产生的开端。
还有他的好兄弟,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