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书房没多久,尹秋明便也过来了。
待尹秋明行完礼,尹若雨问道:“离心丹可曾带来”
尹秋明低头拱手,声调平缓地回道:“禀宗主,离心丹属下已取来。护卫已去洞牢提人,即刻便将押过来。”
说完,尹秋明将手中装有离心丹的盒子呈上。
她正待接过盒子,想好好瞧瞧可令自己召唤傀儡的杰作,却突地听到门外有护卫求见。
伸出的取盒子的手被打断,尹秋明见状,又木然地将盒子收回。
护卫进来后,跪拜行礼。
“何事”尹若雨坐回主座,问向那护卫。
护卫看看尹秋明,尹秋明却眉眼低垂,未曾看他一眼。
此护卫正是今日一早,尹秋明派出去寻梅水踪迹的,此时刚回到清明观复命。
但见尹秋明并未看他一眼,似也毫无问话的打算,护卫只得对尹若雨道:
“禀宗主,小人今日一早便于清明观往土城方向,沿途找寻土城所押人犯踪迹,并无任何收获”
虽心中早作了最坏打算,但此时听得此报,尹若雨仍是心中渐沉,怒道:
“莫非是郭临还未曾将人送出”
前日她只将梅水交于胡拓,命他即刻将梅水押往清明观,随后她便赶往浣夜岛。
临行前,胡拓明明向她请示过,将梅水交由郭临押送可好
她心知胡拓一心想着占领绿洲城,定是不愿在那时分心和分出人手,去押送梅水,便也同意了胡拓的建议。
莫非郭临一直来竟对她阳奉阴违,未曾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或是胡拓一心忙于绿洲城事务,竟是耽误了她的事
那护卫见她发怒,连忙回道:
“小人一直追寻到土城城主府,已与城主郭临当面核实过,人犯早于前日申时,由六名护卫押出。随同押送的,还有二十名女子,共三辆马车。”
此话一出,尹若雨更觉怒火攻心,片刻后,她怒极反笑道:
“如此说来,二十七人连同三辆马车,竟是一同消失了”
那护卫不置可否,低头不语。
若是平时,尹秋明定会出言安慰,或是与她共同探讨事发缘由,但今日此时,尹秋明便那般静静地站立一旁,似乎护卫所报之事,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尹若雨双手捏捏眉尖,带着七分怒意三分不满地看向尹秋明。
“尹堂主,此事你有何看法是梅水能耐太大,带着人跑了还是这一干人等,皆被他人所劫”
尹秋明躬身,礼节丝毫不差,声音却木然:“属下不知。”
“不知不知那你知道什么大敌当前,本宗见你连魂都丢了”
尹若雨终于按捺不住怒意,边骂着,顺手又将手边的茶盏向尹秋明砸去。
尹秋明仍是不躲不闪,任由那盛着热茶的茶盏砸在自己头上,再滚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那护卫见状,吓得连忙叩拜。
尹春明在位之时,尹秋明虽也曾因看不惯其不问俗世,任由清明观衰退的做派,有过夺权的想法,但终是被尹若雨抢先一步。
自尹若雨统领清明观以来,大部分时日并不在观中,观中大小事务基本皆交于尹秋明作主。
尹秋明虽修为低微,也因惧怕尹若雨而对其言听计从,但他确实一心为清明观崛起而尽心尽责,对待下人与护卫们也是不差。
此时护卫见尹若雨将气撒于尹秋明身上,心也亦是不忍,当下劝言道:“宗主息怒宗主息怒”
盛怒的尹若雨此时哪息怒得了,听到护卫之言,随即将矛头指向他:
“息怒本宗遇上你们一帮蠢材,如何息怒得了”
护卫立时哑然,突地想到什么道:
“尹堂主与小人对宗主一向忠心耿耿
此前因宗主头疼心悸之症,尹堂主曾说世间只有一种蓝色药草,方可解宗主顽疾,并一直派小的们四处为宗主多方寻找此药草。
今日小人在土城偶得消息,近日有一前往沙漠寻宝之人,从沙漠带回一株通体透蓝的药草”
“你说什么”
尹若雨腾地从座椅上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护卫。
那护卫立时又吓得一阵冷汗:“小人小人今日刚离土城城主府,便听得百姓传言,有人在沙漠得了一株通体透蓝的药草。
小人听那些百姓道,那药草可治百病”
通体透蓝,能治百病
世间除了蓝灵仙草,还有何药草会有如此特征
尹若雨的盛怒早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她的心中只有激动
难怪自己寻了多年,几乎寻遍玛法大陆各处,都寻不到蓝灵仙草的下落,却原来它是在沙漠中
那便对了
因沙漠过于广袤,且又环境恶劣、凶险万分,所以她从未去沙漠中寻过蓝灵仙草。
便是当年的玉苁蓉,即便消息确切可知,出自沙漠,她也只是等路云初寻来后,才将其骗来。
原来,这世间真有蓝灵仙草
“那寻得药草之人,现在何处蓝药草又是如何处理的”
她急急地走近护卫,带着无可抑制激动的口吻问道。
护卫抬头看她一眼,遂又吓得俯首而叩,道:
“小人听闻,那获得药草之人曾扬言,自己身体康健并不需治百病的药草,他去沙漠寻宝只为求财
据说,他欲在沙漠边界停留数日,等待将此药草高价卖于有缘之人”
“有缘之人高价”
尹若雨听言,放声大笑:“哈哈哈”
能否出最高的价将蓝灵仙草买来,她并不在意。
但她相信,若说蓝灵仙草的有缘人,放眼整个玛法大陆,非她莫属
护卫见她由怒转激动,再变为狂笑不已,心中暗惊,却只能俯首躬身,不敢再出动静。
尹若雨正开心地笑着,书房门却“砰”地一声被推开。
她突如其来的声响,倒将狂笑不已的她吓了一跳。
收起笑意看向门口,正待出言训斥,却见两个护卫分别一头一尾,抬着瘫软无力的流光走了进来。
那两个护卫在她的注视之下,默然地将流光抬进书房,随即将他放到地上,再木然地退出书房,连门也没给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