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晋与梅儿等人出了驿馆正要启程,只见昨日那被救的
姑娘和一对老夫妇赶了过来,普通老百姓也不认得皇家仪仗,只道是京中来的贵人,那对老夫妇对着萧楚和容奔跪拜道:“多谢官人帮助小人一家渡过危难啊,官人大恩大德小人一家没齿难忘。”
萧楚赶紧下马,扶起两位老人家,“老人家放心,今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了。”
那姑娘踟蹰着缓缓走到萧晋跟前,从绣袋子里掏出一个荷包,羞答答的举到萧晋面前,“多谢官人救命之恩,一点子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官人莫要嫌弃。”
萧晋坐在马上,眼皮子也未撩一下,淡淡的回道:“是我阿弟救了你,姑娘不必谢我。”
那姑娘举着荷包的手一抖,红着脸低声道:“难道官人嫌弃小女子礼轻人微吗?”
若要谢人,送礼是个好法子,但是提到了人微不微的就有点其他的味道了。
萧晋理也未理,两腿一夹,胯下的骏马踢踢踏踏的向前走去。
那姑娘羞得满脸通红,默默的将荷包收回来,眼里缀着委屈的泪花。
梅儿坐在车里,伸手对着那姑娘爽快道:“姑娘一番心意,我替官人收下吧。”
那姑娘抬头一看,镶金缀宝的华车内,一个妙龄女子,美得如花似玉,正善意的看着她,那姑娘刚刚受了萧晋的冷遇,正在羞赧,见有人递来梯子,赶紧顺势爬了下来,感激的看着梅儿,将手里的荷包递过去,“多谢娘子了。”
梅儿接过荷包,见那荷包绣工精致,赞道:“果然是极好的东西,这是出自姑娘之手?”
那姑娘含笑着点点头,“娘子若是喜欢,我再为娘子绣几个,他日娘子若来运城,我再送与娘子。”
“唉!那你会不会绣岁寒三友,我家官人喜欢那东西,我自己也不会绣。”
“那我绣给娘子吧。”
“那谢谢你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萧晋回头一看,梅儿隔着车窗竟然与那姑娘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心里更加郁闷,冷着脸命令道:“启程!”
从昨日花市回来,萧晋一直冷着脸不肯搭理她,梅儿忍不住隔着车窗对着骑在马上的萧晋撩闲,“唉!我说官人,人家小姑娘上赶着给你送荷包来了,你怎么不受呢?”
萧晋冷着脸,依旧不搭理她,一旁的萧楚愤愤不平道:“我昨日为救她白白挨了一拳不说,还被那县丞气了个半死,这姑娘真是没良心,为何只送皇兄荷包不送我呢?”
“这你的问你皇兄啊。”说着,梅儿对着萧晋继续撩闲道:“你说那姑娘为何单单送你荷包?”
“是呢,皇兄,你说她为何单单送你不送我呢。”说着,恍然大悟道:“难道那姑娘看上你了?”
梅儿笑着看着萧楚道:“傻小子,你才明白过来啊。”
萧晋懒得与这两人纠缠,冷着脸两腿一夹,策马奔到前面去了。
萧楚见萧晋走了,凑到车前,骑在马上俯身对着梅儿问道:“皇嫂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如我皇兄,我皇兄不拘言笑,整日冷着脸,为何姑娘们还都那么喜欢他呢?”
梅儿摆弄着手里的荷包,“这个我也不知。”
“那你为何喜欢他?”萧楚决心要挖掘出他没有他老哥有女人缘的根源,追着梅儿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你皇兄对我比较会死缠烂打的吧。”
“我只见识过那些女的缠着我皇兄,还没见过他缠过别的女的呢,你跟我说说,我皇兄都是怎么缠的你?”
梅儿故意逗他道:“那你先跟我说说那些女的是怎么缠着你皇兄的。”
萧楚的话匣子又被轻而易举的打开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皇兄从小缠着她的女孩子就多,记得当初他与皇姐们在上书房读书时,有好多个精挑进上书房的仕宦贵女都喜欢我皇兄......”
听萧楚提起这茬,梅儿怀着心思问道:“唉,你还记得那些伴读的贵女哪个最好看?”
萧楚挠挠头,“我那时候太小,记不太清了,但凡能宣进上书房的都很好看吧。”
前一世宫中伴读时她常陪着萧晋哄萧楚玩,那时候萧楚总是拖着鼻涕跟在她后面夸她好看,梅儿还以为他肯定要说前世的她最美,不料这小子回答得这么敷衍,梅儿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对了,我记得有一个是前任苏相家的女儿,跟个假小子似的,整天缠着我皇兄,不是让我皇兄上树给她掏鸟就是下水摸鱼的,还让我皇兄替她写太傅留的作业,我皇兄为了她没少干傻事,那假小子真讨厌,每次跟我皇兄去看我,她还拿着糖果逗我,非要让我夸她漂亮,不然她就不给我糖吃,皇嫂你说她烦不烦人。”
梅儿的脸登时黑了下来,瞪着萧楚道:“你这小屁孩,竟记些不该记的事。”
正说着,阿曲走了过来,没等车夫将车停下,她便轻盈一跃如同小鹿一样跳上了车,怀里掏出一包零食,对着梅儿道:“这是王爷在运城命驿丞买来给王妃的,王爷让我给王妃送来,说让你车上无聊时吃。”
梅儿接过零食袋子,回道:“他怎么不自己送来呢?”
阿曲摇摇头,回道:“王爷还说让我在车里陪着王妃说话。”
他管得倒是宽!梅儿冷着脸对阿曲道:“你去告诉他,我要做什么无需他置喙。”
阿曲点点头,身子一跃跳下车,眨眼间便到了萧晋跟前,实诚的将梅儿的话转达给萧晋,不一会又折回到车上,对着梅儿道:“王爷说了,中午咱们在前面的城池下榻,那里没有驿馆,要住客栈了。”
梅儿点点头,仗着阿曲人小没脾气,回道:“你跟他说我知道了。”
阿曲身轻入燕,眨眼间又跑到萧晋跟前将梅儿的话转达给他。
阿楚终于发现了问题,疑惑道:“皇嫂你是不是跟皇兄怄气了,你们为啥怄气啊?”
梅儿还记恨着阿楚刚刚说她前世的坏话,“呼啦”一声,拉下窗帘子,再不理他。
萧楚挠挠头,敲着车窗追问道:“皇嫂,皇嫂,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跟我怄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