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汤药如程敬之所说,疗效不错,舒景虽然没有完全恢复,至少日常行动不会有什么障碍。不过,程敬之依然折腾了很久才肯回去。
应该是心虚吧,舒景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等着二皇子一起回来吃,等饭菜都凉透了,乔擎苍才回来说,二皇子今天不回来吃晚饭,叫舒景不用等了。
乔擎苍看着舒景瞬间黯淡下去的脸,想再说点什么,可是,今天中午舒景的话,也让他对舒景多了些顾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多看了几眼,然而,沉浸在失落中的舒景,并没有注意到乔擎苍今天有点特殊的眼神。
今天二皇子回来的比平时略早一些,天色才刚刚黑下去不久,其实,也就比乔擎苍晚了小半个时辰。看到舒景对着一大桌菜,却只戳这碗里的米饭,多看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说话,直接往里走。
舒景看到二皇子便眼前一亮,问:“二殿下晚饭吃过了么?”可是,话说完,人已经不见了。饭也没顾上再吃几口,跟着二皇子进了房。
二皇子原本手头上还有些事情,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到舒景,不知道他好些没?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生气舒景一直隐瞒,怀疑舒景到盛京的目的,想到舒景可能利用他,却没想过舒景会伤害他,很想知道这个小家伙现在在干什么,现在在想什么,很想知道舒景过去的一切,又不想太过勉强。
看二皇子直接进了浴房,舒景赶紧拿了干净的衣服过去,进门刚在屏风的外面,他与二皇子说了声,可二皇子依旧没搭理他,那么近的距离,二皇子肯定是听到的就行了。舒景回房赶紧泡了茶水,等着二皇子出来。
舒景看到二皇子穿着自己拿过去的衣服,嘴角稍稍往上弯了一下,再看到二皇子滴着水的头发时,眉头皱成了川字,赶紧去拿了干毛巾过来。进门就发现二皇子坐在软榻上,水滴得软榻湿了一大片。舒景绕到二皇子的身后,赶紧为他擦头发,等到不再滴水时,又取了件衣服让他换上,接着,继续慢慢擦头发。舒景的动作很轻柔,不仅帮着擦干,还帮忙梳理,二皇子任由舒景摆弄,就是不说句话。
“二殿下,或许你不愿意相信我,可是,二殿下,我……”舒景无法忍受这样尴尬的局面,率先开口。舒景知道,二皇子没有把自己再关起来严刑逼供已经很客气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知道现在的二皇子很定对他很不满,他要想办法缓和关系。可是,想说的很多,话到嘴边,又出不了口。
二皇子先前只知道舒景曾经在弘亲王世子轩辕文棋的幻月楼里待过,貌似是棋师,今日才听说,这舒景在幻月楼是出了名的不好得罪,无缘无故打了警卫军副统领俞大成两个巴掌的事情,在幻月楼人尽皆知,先前被他伺候着,还觉得是因为他习惯了伺候别人,可是现在,尤其是今天,觉得他是在刻意讨好。
“是哪里弄疼了么?”注意到二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舒景急急地停手。
二皇子一把把舒景从后面拽到前面,说:“给你个机会交代清楚,到盛京有什么目的?凌子墨到底是什么人?和你是什么关系?还有你在崇阳国的点点滴滴,都一一交代清楚!”
果然是在意他的身份,在乎他的动机,可是,舒景该怎么说呢?说自己毫无目的,只是担心礼妃娘娘被无辜牵连,担心冒牌的七皇子图谋不轨?可就算他现在说自己是真正的七皇子,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能证明的,只有那一份属于真正的七皇子的回忆。舒景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二殿下,你愿意相信么?不管我有什么样的目的,不管我做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伤害你,伤害文泱。”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对我来说,你不过是个相识不久的赌徒浪子,别以为你温顺乖巧就能让别人都相信你!”二皇子显然对舒景的‘不配合’有些生气。而舒景那么说,等于是告诉二皇子,他来盛京确实是有目的的,也会有所行动,但是,不会说出来。
舒景看到二皇子皱得很深的眉头,手不自觉地伸过去,想将那儿抚平,说:“二殿下,我能告诉你的,绝对不会隐瞒你半句,关于我的过去,子墨的身份,你能不能不要深究?”
关于凌子墨,二皇子动用了暗阁的力量,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要么,这个人平凡得毫无过人之处,要么很有身份很有实力能够隐藏得那么深,凌子墨武功高强,绝对不会是前者,那么,只能是后者,有这样一个人,若是冷不防地出现在他的身后,总会有一种不安地感觉。
至于舒景的过去,要是他只是一个平平凡凡、安安分分地人,他的过去也不值得二皇子挂心,可是,舒景在崇阳国生活多年,还与崇高国的太子有牵扯,作为北渊国的二皇子,怎么可能不关心?
所以,舒景说的两点,二皇子都做不到!而二皇子提出的问题,舒景也很难回答,尤其是在崇阳国的事,他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但他不能说,他不能背叛舒阳!
一个不愿放弃,一个不愿妥协,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从第一次擦身而过到现在,二皇子知道舒景这个人已经很久了,对他的第一个印象,便是真心实意对待文泱的朋友,两人相识之后,也发现这个舒景人不错,比较单纯,没什么坏心思,可是现在,要他这么去相信这个疑点诸多的人?
从第一次再见二哥到后来的朝夕相处,舒景认识了一个很不一样的二哥,不是那个总是笑着的温雅谦逊的二哥,而是一个隐藏实力,表面温和,骨子里却桀骜不驯的二皇子。这样的二哥太过陌生,让他没有办法全身心地信赖。
最终,二皇子找来了一条十分精致的脚链,给舒景戴上,说:“你什么时候愿意坦白一切,什么时候还你自由。”
舒景无奈地看着这根玄铁脚链,不是很重,也不难受,只是这长度,他只能在这个小院里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