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引是老夫师门的无上接引法门...”
吴夕脑仁顶上了一个冰冷的手指,是老者的。
然而在手指放上去的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听到咔嚓一声,吴夕倒吸一口冷气,这声音是从他头骨盖传来的。
“呀,没把握力道。”
吴夕差点没被老者这话气的吐血,什么叫没把握好力道,他感觉自己脑子生疼,有种撕裂感。
紧接着老者手指发光,通体变成金黄色,一个个文字通过手指传达到吴夕脑仁里,伴随的还有一层薄薄的白烟浮现在老者身上,分出部分通过手指附着在吴夕身上。
吴夕惊讶,他明显感觉精神一怔,头骨的伤在慢慢复合。
而多出的一股物质通过血液流淌到他的心脏,结成一个灰色的膜,他并不是没有察觉,这也是让他惊讶的一点。
眼观鼻,鼻观心。
自古有流传,但是试问有谁能通过鼻腔看到心脏,答案是没有。
可是此时吴夕不能淡定了,他看到自己赤红色的心脏,具有强烈律动,渐渐被一层灰色薄膜包裹。
心脏上,就像先前吴夕看到的那样,覆盖着薄膜。
而对比那红色的心脏,吴夕明显觉得而今他的心跳更加沉稳,不紧不慢,鼻腔中间缓缓有白烟进出,开始新陈代谢。
逐渐老者松开手指,拖着腮帮子打量吴夕,嘴里碎碎念道:“这小子身上的气息咋那么熟悉,这样看这小子好像那个秃瓢。”
吴夕从惊讶和惊喜中缓缓转醒,刚一睁眼,就看到一只巨大的熊脑袋,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他的左脸。
吴夕向后闪躲,这只熊的鼻子不断在他脸上蹭,导致他满脸湿漉漉的。
阿福看到吴夕闪躲,也尴尬一笑,挠着脑袋道:“小友刚才冒犯了,但是老叔觉得你身上有着佛器,请小友见谅。”
听到佛器,吴夕脑子里咣当一声,出了一身虚汗,他身上正好有块板砖,是石佛交给他的,如果被搜出来,是福是祸就说不清了。
“没有。”
阿福转过身对老者摇头,表示没有所谓的佛器。
“那好。”
老者双手拄着拐杖,一脸慈祥地看着吴夕。
吴夕被老者这种眼神看的很不舒服,只见老者开口缓缓道:“小子,你今后就是我天机门的首席大弟子。”
“天机门是什么鬼?”
“当年我们天机门可是天下邪派之首,财宝无数,更有第七阶段强者,独霸天下。”老者脸色再次红润起来,慷慨激昂。
“那为什么没人来救你?”
吴夕学着鲨鱼翻白眼,不太相信老者的话,更何况天机门还是个邪派,加进去他不就是个反派了吗?
按照古来剧情,自己以后还得被一帮正牌人士追着打。
“当时圣子太多了,老夫一走,门里的人巴不得让我死在这里,谁会知道老夫还活着。”
老者颜色阴沉,接着道:“我看你面善,所以传你天机门仙引,如果你能闯过十层塔,我再传你天机门真正的仙法。”
老者的身体化成了尘埃,随风飘散,吓到了在场的两人,阿福以为老者已经死去,抱住吴夕嚎啕大哭,搞得他也跟着做做样子哭起来。
“阿福你哭什么?老夫没死!”老者的声音在吴夕脑海里炸开,下了他一跳,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老者的身影。
吴夕抹抹眼泪,自己脑海里居然浮现出老头的身影,紧接着对脑袋里的老头咆哮道:“老头从我脑袋里出来!”
“小子别着急,老夫没有肉体,所以借你脑袋用一下,等我出去之后就离开你的脑袋。”
吴夕发现自己的记忆被老头左看右看,时不时发出惊讶的反馈,差点没气的吐血。
“老头子别到处乱看!”
吴夕满脸通红,这老头子在翻看他的记忆,还不时啧啧称赞。
“放心,你那点事谁没经历过,老夫不会说去出的,你先跟着阿福去华山道馆吧。”
老者再次被一段记忆吸引,跑到过去欣赏。
“小友走吧。”
吴夕跟在阿福背后,在路长飞驰,这回阿福没有让他坐在他的背上,而是在他双腿绑上黄色符箓。
当华山棱角分明的山脉映入眼帘时,阿福慢慢停下脚步对吴夕道:“小友,我就送你到这。”
接下来是吴夕一个人漫长的旅行,经过老者解释,原来常年住在这里的原住民都没办法登上华山,会有结界阻拦,如果自己在这里待的过久,也很难登上华山。
吴夕先在华山外圈打转,三天时间早就过去,他和鲨鱼约定好在华山外见面。
一个巨大的山洞内,吴夕握着一条鱼尾,当做萝卜一样拔。
还没拔出来一寸,吴夕就瘫倒地上大喘气,塞在泥土里的就是鲨鱼,当他找到鲨鱼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山洞的泥土硬的像块铁,鲨鱼半个身子扎在泥土里,只有尾巴在摆动。
“这泥土那么硬,你头是铁的吧。”
吴夕无语,他拉着鲨鱼的尾巴拔了很久,可愣是白白出了一身汗,却一点都没拔出来。
“我刚扎进去的时候泥土还是软的。”
鲨鱼声音很小,有点羞愧,当他想要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泥土变得很硬,完全包裹住他的头。
“你还好意思说?你又不是鸵鸟!”吴夕哭笑不得,接着起来抓住鲨鱼尾巴,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外拔。
自从他学会了仙引,感觉力气大了不知道几倍。
“咦?”
吴夕脑海里的老者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奇地打量地上的沙土,随后对吴夕道:“这是小息壤,可以用来熬炼成武器,价值很高。”
老者这样一讲,吴夕眼睛发光似的盯着地上如铁硬的泥土,惹来老者鄙夷的眼神:“这种东西在天机门来说不算什么,没人会稀罕。”
“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把那只鲨鱼拔出来吗?”
“简单,放血就好,小息壤碰到血会变软一段时间。”
吴夕看着手掌,一脸心疼的样子,犹豫不决,在鲨鱼疯狂的催促下,他最后拿起一把从阿福那拿来的骨刀,走到鲨鱼身边,往鲨鱼尾巴上割了几道伤口。
喷溅出来的血液和小息壤混合在一起,很快就发生反应,软的如同沙土。
鲨鱼摇摇尾巴,很快就从变软的小息壤里出来,满脸怨恨地看着吴夕,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啥眼神?白眼鲨。”
鲨鱼的眼神绿得发慌,看着自己尾巴上的几道口子,疯狂磨牙。
一顿碰撞后,吴夕带着鲨鱼离开了洞穴,绕着华山找了条小路攀登。
这一路上吴夕脑子里乱的很,老头在他脑海里念念叨叨,缅怀年少轻狂的青葱岁月。
看到小路上的一块巨石,老者更加激动了,那块巨石上印着一个鲜红色的“佛”字!
“秃瓢你给我等着!”
老者通红着脸仰天长啸,震的吴夕脑子嗡嗡的,使他忍不住吐槽道:“别看到一个字就大惊小怪啊。”
吴夕在一路上脑海一直盘旋这老头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废话让他脑袋有点酸胀,迫使他观察附近景物来转移注意力。
不过上山的路上四处都是“佛迹”,而山腰大石上鲜红的佛经是让老者最气的,导致吴夕脑海里的老头不停踏步。
越接近山顶,一行人明显感觉到压力逐渐增大,上气不接下气,脑袋更是一团浆糊,这就是高原反应。
很快,吴夕迷迷糊糊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脑海里的老头一声惊呼:“慈安观!”
老头在脑海里大叫,让吴夕刹那间清醒,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两株碧绿古树。
山顶的道观轮廓已然显现,炊烟上屋檐,白云笼罩,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使人有无限遐想。
越发接近,吴夕就更加惊叹道观庙宇宏大,门口两棵迎客松叶绿常青,弯着腰像是在刻意迎接来客的到来。
老者的身影笼罩在飘来的白云中,吴夕自认有所察觉,当鲨鱼看到烟雾中莫名多了个人时,差点就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转眼看到吴夕屁颠屁颠地跑到老者后面跟着,他自然也不会落后,跟在老者后面悄悄询问老者来历,十层塔是两个人下来的,莫名多出来一个人,他也有点惊讶。
吴夕跟在老者背后,踏过道观门槛,只见老头站在敞开的大门里面,大声喝道:“胖子你出来!”
然而除了微风吹动树木杂草的悉索声,道馆里没有任何反应,吴夕怀疑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老者也不知所云,接着喊道:“胖老道你给我出来!”
这回道观大殿很快有了反应,大殿的正门被风吹开,传来门板吱呀的声音,同一时间大殿里也露出了只脚,人影逐渐清晰。
但是因为距离问题,吴夕还是只能看到一个大底的轮廓,并不能直观其真容。
道观的大殿中出现的黑色的身影向老头挥手,随后顺着台阶一步踏千步,转眼间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回吴夕看了个仔细,这个被老头称作胖子的是一个和尚,长相和弥勒佛无异,正带着笑脸打量躲在吴夕身后的鲨鱼,无视面前老头的招呼。
老头看到这样一个和尚,感觉万分奇怪,贴着胖和尚的脸观察很久之后惊叹道:“老道你咋专职做和尚啦?你不是说这辈子最恨和尚的吗?”
胖和尚脸色有点尴尬,用手挠挠自己的光头,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随后他指了指道观中的大殿,牵着老者的手走过去,吴夕也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当老者走进烟味弥漫的大殿,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吴夕看道老头反应那么强烈,仔细打量了一下大殿布局。
他眼前陈列着一尊尊金色佛像,最中间还有一个带着笑颜的金色大佛,除此之外整个大殿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吴夕感觉不对劲,老头的手正颤颤巍巍地指着正中间的大佛,他顺着看过去后也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一尊金色大佛,明明就是他在外界遇到的那个石佛。
“徒儿,去把最中间的那尊佛像砸了。”
老者咳嗽,命令吴夕去把正中间那尊大佛砸掉,但是吴夕没有着急动手,如果砸了这个大殿,出去要是被石佛知道还不得被打死。
“好咧!”
鲨鱼比谁都积极,抢先一步答应,转眼就找了一块沾血的黑色板砖板砖,叼起来就往金色雕像上砸。
老头本来带着赏识地眼光看着鲨鱼,心里更是对鲨鱼称赞继续,认为他比吴夕更适合做反派。
但当老头看到鲨鱼手上带血的板砖之后,瞳孔一缩,火气从心窝子里烧起来,嘴角上的胡子在颤抖,可鲨鱼并不知道危险的来临。
吴夕看的清楚,随着老者隔空一挥手,鲨鱼惨叫一声被隔空拍落到地上,连血沫子都吐了出来。
然后刹那间出现在鲨鱼身边,抬起腿一脚踩在巨大的鱼头上,眼睛上布满血丝,对鲨鱼吼道:“你这板砖哪来的!”
大殿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是从鲨鱼身上散发出来的,还有的则是浓浓的火药味。
胖和尚看到这一幕开口道,有心为解围,开口道:“无量天尊,其实这板砖是当年那个秃瓢留下的。”
鲨鱼差点没被踩得半死,此时在地上抽搐,这一脚简直比吴夕的板砖还狠,如果不是他皮厚,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你妹的,怎么不早说。”
老者抬起压在鲨鱼身上的那个脚,一脚将地上的板砖踏碎,发泄自己的怒气,同时瞟了眼吴夕,吓得他差点没站稳。
吴夕看到鲨鱼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他刚才也感觉到了恐怖的煞气,这种令人胆寒的力量在那个老者腿上激荡,即使隔得那么远,吴夕也心有忌惮,万一板砖这事要被老头发现,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胖子你咋还留着那个秃瓢的东西。”
老者找到一个蒲团,一屁股坐上去招呼胖和尚,马上就把刚才的那件事抛之脑后。
“无量天尊他大老爷的,你以为我想啊。”胖和尚充满怨气,对石佛很不满,接着道:“我是守关人,那秃瓢是十层关主,在十层塔易主之前我都得听他的。不止我,其他几层守关人都被迫害过。”
吴夕看着和尚问候石佛上下祖宗十八代,忍不住想笑,同时通过老者和胖和尚的对话来看,石佛很招仇恨。
“徒儿啊,那尊金色佛像你别拆了。”吴夕打算动手拆除金色大佛时被叫住,随后被老者拉着狠狠地对着胖和尚夸奖一番。
“无量天尊,既然令徒如此厉害,就赶紧开始闯关吧。”胖和尚激动,虽然他知道面前的老头满嘴跑火车,但是看到一个闯关人,他还是很高兴的。
“第二层的关卡是一个幻境,当初那个秃瓢只用了八天时间,希望你可以超过他。”
胖和尚带路,引着几人往道观最深处走,一路上还给吴夕解释了第二层关卡的几个要点,告诉他要避让哪些东西,里面有哪些资源。
道观最深处还有一个大门,打开后,吴夕迅速往后靠,保证自己离大门足够远。
门后是一片万丈深渊,底下除了烟雾妖娆白茫茫的一片,基本上看不清有什么东西,吴夕心跳加速,他虽然没有恐高,但是心底还是有点恐惧的。
胖和尚看到吴夕迟迟不敢往前多做一步,悄悄潜道他背后,一脚踢下去。
鲨鱼看到吴夕被踢下去,眼泪滴答地滚落在地上,发了疯似的往后面跑,要逃离这个地方。
可还没有跑多远,就被胖和尚抓住,扔到天界之门外。
“你管那只鲨鱼干嘛。”
老者抱怨,虽然鲨鱼和石佛摆明了没有关系,可他还是不待见鲨鱼。
“结个善缘罢了。”胖和尚摇头,席地而坐开始诵经。
“胖子,你觉得我徒弟能够通过十层塔吗?”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那么多年来连你也过不去。”胖和尚直接点老者痛点,让老头急的瞪眼。
另一边的吴夕在半空中咆哮,他在空中已经坠落了许久,但是连半空的云端都没有碰到,依然在告诉下落。
风胡乱地抽打吴夕的脸庞,迫使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他终于体会了什么叫做风头如刀面如割。
可过了很久,当他再次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旁边的云和他闭上眼睛前相比没有任何改变,但是他感觉上自己确实在不断下坠,这种迎面而来如刀锋的狂风也不可能作假,在他耳边猎猎作响。
“第二关难道只是个幻觉?”
吴夕想到胖和尚和他说的话,现在的处境只能用幻觉来解释。
长风呼啸,一个蓝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还在不断下坠,一瞬间内掉入云端中。
“我去!”
吴夕揉揉眼睛,刚才掉下去的明明就是鲨鱼,那种在大殿上散发的味道是不会造假的。
同一时间鲨鱼在也看到吴夕悬浮在空中,像是看到鬼一样一脑袋往下扎,大喊道:“吴夕一路走好!兄弟黄泉陪你!”
吴夕心情一直没有平复,这种下坠的感觉非常真实,就怕在哪个瞬间就停下来。
可没多久,吴夕感觉下方的烟雾逐渐消散了,底下是一条马路,车水马龙,他坐在一个椅子上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