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金孔镇。洛河饭店。这是镇上唯一一家上档次的饭店。每次市县一级來领导视察。镇上的下级官员都会将洛河饭店作为定点招待单位。里面的装修很豪华。比涪城市上的一些三星级大酒店还稍胜一筹。
帝王厅包间。一个年轻人正举着酒杯。和几个明显是当官模样的官油子交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好不热闹。
“钱镇长。这次拿地多亏你了啊。”年轻人和钱镇长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哈哈。齐大公子。你也别那么说。想当初。如果不是你爸爸慧眼识英雄。我到现在都还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钱中财被酒精熏得满脸油光。红光满面。嘴里喷出一道浓厚的酒气。也端起酒杯干掉。
“不管怎么说。这次钱镇长你真的帮了我一个大忙。虽然我父亲进去了。但是他在官场上的人脉还在。上次被省纪委调查。也沒供出多少人。当初他提携起來的官员。大部分也走到了重要岗位上。所以。钱镇长如果要想进步的话。尽管來找我。”这个年轻人赫然就是当初的齐畅。齐万年作为曾经的副厅级高官。在那次蓄意谋杀宣传部长的事件里。虽然被判了无期徒刑。但是在监狱里表现优秀。竟然被缩减到了十年。以齐万年的背景。估计沒多久就会出來了。
“哈哈。好说。好说。來。我们再喝一杯。你们都别愣着啊。都來敬齐大公子一杯啊。”钱中财见其他下属都沒动杯子。催促道。
“是。是。钱镇长。”这些下属基本都是镇上建设局。城建局里的头头。虽然觉得沾上锒铛入狱的官员之子。很晦气。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虎老余威仍在。他们也不敢表现得太不礼貌了。
齐畅跟着父亲熏陶多年。早就把齐万年那点在官场上。察言观色的本事学到了八分。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哪还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率先倒了满满一杯酒。恭敬道:“。从骨子里肯定看不起我这个过气的官二代。但是。中国有句老话。莫欺少年穷。我现在还年轻。我父亲的人脉也还在。如果我要进官场。要进步不也是分分钟的事吗。所以。今天我希望大家能摒弃芥蒂。既往不咎。今天这酒桌上。只有远齐公司的董事长。齐畅。沒有所谓的官二代。如果大家看得起我。就干了这杯酒。不想喝也可以。出了这个门。大家以后见面还是朋友。”
齐畅说完。干掉了杯中酒。其余人见状。面面相觑。表情很是纠结。其中一个建设局的头头犹豫了一会。干脆把心一横。干了杯子里的酒。有了人带头。。纷纷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齐畅见状。心头暗笑。你们总算是被老子拉下水了。
钱镇长虽然一副醉眼朦脓的样子。在看到齐畅的表现后。不由对这个年轻人高看了几分。不愧是齐万年的儿子。举手投足之间。不输他老子啊。
“齐大公子。我有个问題。不知道该不该问。”钱镇长突然想起当时官场上的一个传闻。根据受害人的供词來看。当时除了齐万年。还有一个年轻人也出现在绵州大酒店。案发以后。齐万年竟然对这个年轻人的事情守口如瓶。一言不发。把所有罪名全部往自己身上揽。这就不得不让人考虑背后的深意了。
“钱镇长。我们俩谁跟谁啊。问就是了。只要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齐畅摆了摆手。爽快地说道。
钱镇长凑到齐畅耳边。一脸神秘。小声道:“齐大公子。我听说令尊当时为了维护一个人。硬是沒有把他供出來。我想知道。这个人的來头是不是很大。”钱中财不敢问那个人的名字。只是旁敲侧击地问背景。
齐畅听得心头巨震。对于那个年轻人。在狱中的父亲也给他透露过只言片语。却沒有说太多。齐畅也理解。齐万年是怕自己知道太多。对自己反而沒好处。。神情严肃地看着钱中财。后者被齐畅看得心头发毛。冷冰冰道:“钱镇长。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你的好奇心最好别那么大。听过一句话吗。好奇心害死猫。知道的越少越好。懂。”
钱镇长嘴巴张了张。发现这事情根本不是自己这个层次的人可以接触的。连忙端起酒杯。赔笑道:“哎呀。齐大公子。我嘴臭。当我沒问过好了。这一杯。我自罚。”说完。一饮而尽。
“哈哈。钱镇长。你言重了。”齐畅沒有动作。只是淡淡地笑了下。齐畅这一副如同高僧坐定的模样。在钱中财眼中越发神秘了。也更坚定了他要帮齐畅的决心。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
“齐大公子。征地的事情。已经差不多接近尾声了。接下來就是工程招标了。你知道的。这个环节不仅仅是我在处理。还有县上的相关领导。如果要想顺利中标。你还得走上层路线啊。”钱中财似乎有了些醉意。
齐畅似乎早有安排似的。笑了笑。“钱镇长。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把所有事情打点好了。今天我们远齐公司派到陆家桥现场扫尾的工作人员。竟然被人打了。你们派出所的人。不打算为人民服务么。”
钱镇长愣了一下。对身边的派出所所长呵斥了一句。“艹。在这金孔镇上。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谁敢管我的闲事。真他妈活腻歪了。孔所长。你他妈赶紧派人过去。只要有人反抗。一律抓回來。以妨碍公务罪论处。”
“啊。这事。我不知道啊。下面的人都沒通知我。”孔所长站起身。一脸无辜。
“钱镇长。你别怪孔所长。也就是刚才的事情。刚刚我的员工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也是才知道不久。”齐畅出來打了个圆场。
“既然齐总发话了。这次就算了。还他妈愣着干嘛。赶紧去现场处理啊。”钱镇长怒斥了一声。孔所长连菜都沒吃几口。就狼狈地退出了包间。
孔所长越想越憋屈。。恨恨地望着帝王厅包间大门。吐了一口唾沫。他妈的。除了捞钱。使唤下面的人。你还会干啥。旋即摸出手机。大声囔道:“赶紧的。把所里所有人全部喊回來。集合。目的地。陆家桥。我提前说一声哈。所有人都别给我找借口缺席。否则。都给劳资卷铺盖滚蛋。啪。”说完。孔所长就挂断了电话。
派出所副所长此时正在和几个狐朋狗友打麻将。突然接到头头一个劈头盖脸地电话。愣了愣。谁惹老大了。那么大火气。想归想。副所长也不敢耽误。推说不打了。然后穿好警服。一边往外走。一边给下面的警察打电话。
“。钱镇长。听说陆家桥那边有个受害人家属的坟。你打算怎么处理。”齐畅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受害人。哪个受害人。”钱镇长不明所以。他才从县上调过來不久。对之前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就是姓陆的那个小子啊。我爸就是因为他才进监狱的。”齐畅想起陆扬的脸庞。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以泄他的心头之恨。
“噢。不会吧。政府征地。竟然征到他们家了。”钱镇长显然沒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我听说。他母亲下葬的时候。连我们的市委陈书记。还有方副书记。都去现场吊唁了。”
“好像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齐畅话语模棱两可。
“这就不太好办了啊。如果他要是知道我们刨了他家的祖坟。会不会出事啊。”钱镇长目光闪烁。神情有些担忧。
“你放心吧。我已经调查清楚。陆家桥已经沒有他们的地了。那个祖坟。还是葬在其他人地皮上的。”
“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就算他真的來闹事。我也有法可依。就算捅到上面。我也不怕。”钱镇长闻言。心中大定。“就算是陈书记和方副书记去现场吊唁过。又怎么样。事情过了那么久。人家不一定还记得他那样的小人物。你说是吧。”
“哈哈哈。钱镇长果然不亏是当官的料。当镇长真是屈才了。你该去当县委书记才对啊。”齐畅等的就是钱中财这句话。适时拍了钱中财一个马屁。
“是啊。是啊。齐总说得对。你就该去当县委书记。”
……其余人都差不多喝高了。纷纷应声附和齐畅的话。把钱中财捧到了天上。晕乎乎的。都快摸不到东南西北了。
钱中财虽然喝多了。脑海里仍然保持着一丝残存的理智。做出一副双手下压的动作。“诶。诶。这话说一次就够了。别翻來覆去说啊。这不是显得我们共产党员。思想不成熟吗。真是的。就此打住。就此打住哈。”
“噢。对。对。。钱书记说的是。大家吃饭。喝酒。等我工程中标。少不了在座各位的好处。”齐畅又一句隐晦的马屁。听得钱镇长老怀大慰。心中舒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