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尚未到正午,慕容宸一踏出宫外,才发觉背后已然是一片的湿迹,回头望向那高高的皇宫,刚刚圣上那一声“准”,.居然这么轻易就能达到目的,这不禁让人心生疑虑,是否,这是皇上准备下另一步棋子之前的试探呢?
当马车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早已等候在此的家人皆是出来迎接慕容宸,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盼,慕容宸微笑的看向慕容正德,只说了两个字:“准了。”
接下来,就是要操办丧礼的事情了。
看着躺在棺木里的慕容凯,沈碧芳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到底还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也是她最挂念的一个儿子。
沈碧芳执意要把丧礼办的隆重,她说,她要她的儿子风风光光的出殡,这样才对得起她枉死的儿子。
通敌叛国,这样的罪责,圣上怎忍心加在她忠心为国的儿子身上!
丧礼当天,慕容家人皆是一身丧服。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世间怎样的悲痛!
长长的送丧队伍引来了众多街坊邻居们的围观。慕容宸手中拿着那么厚一叠的冥钱,每走一步,手一挥,白色的冥钱轻轻的扬起,飞在天上,再掉在地上,随着风打了几个漩涡,就像是一个个灵魂寻找着回家的路一般,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禁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慕容家的祖坟,棺木已经入土,墓碑上,刻着的是慕容凯的名字。
不远处,一个落魄的人影趴在树的后面,他的双腿已然断掉,手中还拿着一个破碗。待得那个棺木入土之后,那人才吃力的爬远。
葬礼办的很是隆重,许多人都前来给慕容凯进行吊唁。而慕容家的人则是站在灵堂里,感谢着每一个人的到来。
终于,慕容凯曾经的副将穆定山,带着过去的士兵们前来祭奠。
来到了慕容凯的灵牌前,穆定山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低头垂泪,无声的啜泣,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却顾不得擦。一边的将士们见自己的上将如此,也跟着噗通噗通的跪了一地,脸色都很是难看,有几个也受了穆定山的影响,跟着流下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今日是慕容凯的葬礼,会有人流泪也实属正常,这样的小举动并没有给周围的其他人带来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在冷玥芜的眼里,这样的眼泪,有着另外的两种含义。
第一,是同样和他们认为慕容凯是被冤死的,那么他们留下的,便是不舍,不平,心痛的泪水。
第二,他们是圣上派来的人,如此大哭只是为了试探慕容家的底细,是鳄鱼的眼泪。
不过,看着他们那异样的神情,冷玥芜还是觉得,应该是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她看到了一边的一个将士,想要起身说些什么,却被另外一个兵士给拦了下来。这样的小动作,更是引起了她心中的猜忌。
要知道,当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那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事情,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不分诚的就想要起立说话。而旁边拦着的那人,必是同样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那么,既然他选择了拦下,也必然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很大。
或许,还会牵扯到他们的性命,又或许,不只是性命。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拦下那人。而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他们本身很不利,一旦说出来,结果就只有一个——死!
“六嫂。”慕容语在旁边提醒冷玥芜,这才让她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自己的确是想的太入神了。后面的宾客一个一个的走进来,他们皆是对着往来的宾客感谢的鞠躬,一天下来,也是累的腰酸背痛了。
那些士兵和副将穆定山因要在这里住几天,均都被安置在了厢房。原本冷玥芜当夜就想去的,奈何自己的身体实在是有些劳累。现在贸然闯进去的话,那么多的士兵,她未必打得过。
反正时间还有,不差这一晚。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传来慕容宸均匀的呼吸声,侧头看去,他真的也是累坏了。
翻来覆去的,冷玥芜还是睡不着,她想要起身看一看,却发现,自己已然动不了了。
莫非,是毒药发作了?算算日子,她这才猛然想起,前几天就应该服用另外的一半解药,只因太忙给忘了,现在怎么办?
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想要开口喊慕容宸,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闭气,她努力的回想着在书房内看到的武功秘籍,那些心法,却奈何根本无用。这到底是什么毒,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如同被点了穴一般,怎么动都动不了。
拼命的想要挣扎,奈何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越陷越深,直到最后完全的不能动弹。
算了,听天由命吧。冷玥芜任命的闭上眼睛,嘴角有了丝丝的血迹。
花瓶中的徐察觉到了不对劲,它从花瓶中探出头,见冷玥芜的嘴角血迹,登时从瓶子里一跃飞出,灵巧的顺着桌子爬下,爬到了慕容宸的身边,用自己的小身体不停的摩挲着慕容宸的脸颊。
慕容宸原本就因劳累过度,在极度沉睡之中,徐这样无关痛痒的小瘙痒根本就对他无用,折腾了会,仍旧是没有反应。
徐有些不耐,微启蛇口,张口就要咬下去。
身边的冷玥芜便吓得倒吸一口凉气!